27、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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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预兆的，西门炎的身体开始急速衰弱，几近崩溃。房间里只有方万般和陈文笙两人，随行的臣子被隔在屋外，悄无声息，墙角一垛鲜艳玫瑰开得绚烂夺目，似要在凋谢前盛放最后的光辉。
“方大人？”陈文笙见方万般越皱越紧的眉头，不祥预感萦绕心上。
方万般将西门炎的苍白手臂放进被褥，摇头。
“怎么了？”陈文笙急问，西门炎晕睡着，自昨晚开始，一切好似不受控制，他的病情急速下滑。
“皇上体内的毒不知为何突然猛烈起来，微臣以前下的药已不能压抑，再这样下去，”方万般挺身跪下，“恕臣无能，不得解法。”
什么？陈文笙只觉眼前发黑。
这样不可一世的天子就要。。。。。。他是这么完美这么骄傲，怎么可能轻易被打倒？
西门炎睡得沉，眉头微皱，嘴嘟，是他最常有的表情。只像睡着了一样，怎么可能。。。。。。
“方大人，依你看？”
“唯今之计，恐怕只能尽快找到清心丸。”
陈文笙点点头，大步迈出房门，浑然没有注意到方万般眼中幽潭样隐晦的目光。
萧縻正在园莆，一袭白衣于花海中飘渺出尘，月光洒在他的背影，更显孤清寂寞。
陈文笙走近，心中早将话语转了一万遍，刚要开口，萧縻已先她一步。
“这些花是我从西域移栽过来的，当初第一次见，便觉得是你说的那种。可当地人说它极毒，一旦中了便终生痛苦。我坚持地带回来，亲自种下，却没有发现它的毒性究竟如何。只觉得异常的美，果然具“花开荼縻”的风采。”萧縻说着，转过头来看陈文笙，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我知道你此次回来是要清心丸的。可你也知道清心丸我们十年才得一粒，专为园主解不期之毒。现在我手上只有这一粒，要如何用，你自己看着办。”
萧縻将药放在陈文笙手中，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千言万语，无声胜有有声。
“前尘旧事，终不过大梦一场，都是我自伤心思。”萧縻说完，转身就走。
小小的黑色药丸躺在手心，若有似无的香味。本来应该轻松开心的，此时手中拿着药丸只觉千斤重。
“现在我手上只有这一粒，要如何用，你自己看着办。”
所以，他是在告诉她他的想法吗？他是在逼她做出选择吗？
早知会有如此的一刻，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难受。
那边却是等不及了，西门炎的伤越来越重，已开始咳血，血近乌黑。根本容不了多想，就让他服下清心丸。
方万般一闪而过的怜悯不忍，看得陈文笙一阵心慌恐惧。
五日后，经过仔细调养的西门炎已可下地活动，对陈文笙好到不可置信，完全超越君王对于妃子的宠爱。陈文笙却是如履薄冰，这样的宠爱，大有唯恐明日不再，狂欢今日的感觉。
果然不久，华清园便出了事，西门炎的军队占领了园里大大小小的地方。而萧縻站在池边，嘲笑地看着一切。
“原来如此，你故意示弱，就是为了这一天？”
陈文笙自惊愕中看向西门炎，淡定的神情一如初见时的冷漠。
“你知道玫瑰有毒，而我依靠清心丸渡劫，所以你让小笙找我要清心丸，目的就是要逼死我？”
“不这样，你怎么可能交出来，我又要等到何时才能除去萧家这心头大患？”西门炎面无表情。
萧縻说不出是笑还是哭，表情怪异之极：“以为我稀罕这些东西，你要就只管拿去，何必拐这么多弯？”
“你给我是一回事，我自己拿回来是另一回事，世上的事情本就这样，有些东西必须亲手获得。”
“小笙？”萧縻惊叫道。
陈文笙自阴影处出现，西门炎的身子不自觉颤抖，却没有回头。
“是这样的么？”她问，被利用了？
西门炎僵硬了身体，无法动弹，脸刹那间惨白。
“之前所受的伤，也是骗我的？”难道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还是没有说话。
“是不是从头到尾一直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设定女子的？”她尖叫着，癫狂疯叫，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暴发。
“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也曾想过让你不要卷进来，可是我没有做到。”西门炎沉默了半晌，终还是开口：“我爱你。可是我的爱太小，不能与这个国家这个椅子相比，没有办法，我的爱情注定不被允许。”
啪——
鲜红的五指印，这是第一次她打他，打这个主宰万物的王者，这个俊美如天神的少年。多少日夜，他曾让她怦然心动，他曾让她感动莫名，竟原来是个骗局。
他说她爱她，只是无法与那个国家那把椅子相比。
也许在男人的世界里，爱情终究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他们总有更加宏大的理想蓝图。
她，从头至尾都是被舍弃的，不自觉地演了一场独角剧，身心俱疲。
仁宗二年秋末，前任萧国师侍宠而骄，百性怨恨，帝一举将此抄家，缴银钱矿山无数，全充国库。同时贤妃于家中病逝，离享年二九年华，封贤淑皇后，葬于皇陵。后死后七日，帝罢朝，百官莫能劝慰。唯方以死进谏，方死，撤其所有职务，按民俗入土。是年后每至此时，帝黯然销魂，于乾清宫中静坐，罢朝三日。仁宗十年，帝薨，遵嘱与后合葬。
注：方为内阁第一谋士方万般，御医始面圣，隧重用。后侍宠而骄，帝恶之，杀。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