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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醉后吐真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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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撩袍坐下,淡淡说道:“皇上诏书已颁,这件事应该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殿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看着他一脸淡漠的模样,炎承华莫名火大。
哼了一声道:“国家的安定,若是用女子的幸福来换,又能有什么意思?”
苏千太叹息了一声道:“自古以来,和亲者不在少数,能用一个人止消兵戈,君主自然不会选择兴师动众。”
炎承华越发的气愤,不由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区区一个番邦小部落,如何配娶公主,若是夕颜受宠,皇上怕便不会如此想了。”
江湛看了他一眼道:“若非擒了宋国安,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这根本就是借口,宋国安不在,并不代表那里无人把守……”
说到这,炎承华不由一顿,莫非,这根本就是个针对他的局?
宋国安是炎暮羽一手提拔,自己办了宋国安,炎暮羽一党定会心生怨恨,眼见自己和夕颜走的近,便使出了这种损招,更甚者,没准皇后的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见炎承华脸色微变,苏千太不由问道:“殿下莫非想到了什么?”
炎承华看了江湛一眼,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不想夕颜下嫁,还有什么办法?”
苏千太摇了摇头。“这……恐怕难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南风忽然开了口。
“其实……殿下要想保住公主,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却要担些风险。”
炎承华神色一喜。“什么办法?”
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陆南风有些紧张,但还是一咬牙道:“劫亲。”
“怎么个劫法?”炎承华顿时来了兴致。
陆南风也有些兴奋,手舞足蹈的说道:“咱们可以在恒定城下手,出了事就可以推给恒定的代总兵。”
“不妥。”江湛皱起眉头道:“如此做法只能治标而不治本,公主若失,必定牵连甚广,只怕一堆人都要跟着掉脑袋,番邦定然也会以此作为借口滋扰生事。”
炎承华点了点头,江湛此言不无道理。
陆南风顿时泄气的皮球一般坐回了凳子上。
“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嫁过去了。”
炎承华不想他刚刚为自己谋划,就受如此打击,摆了摆手道:“今天是本宫出府的大日子,咱们不提那些烦心事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准会另有转机,来人,上酒,今夜便不醉不归。”
少时,酒菜上桌,气氛顿时缓和。
众人一直喝到了子时,方才歇息。
炎承华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眼下已醉得东倒西歪,揪着江湛的袖子问。
“喂,你是不是不想我留下公主?”
苏千太等人早已识相的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两人。
江湛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眉头习惯性的拢起。
“殿下,你醉了。”
“我没醉。”
炎承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个趔趄扑到了他的身上。
嘴里含混的说道:“我不管,我必须得保下夕颜,你得给我想个办法,我对皇后发过誓,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江湛伸手扶住了他,将他按在了床上。
“誓言固然重要,形势也不可忽视,五皇子离朝已引众臣不满,这种时候若再提公主的事,必然会激怒皇上。”
炎承华伸手拽住了他,忿然说道:“你堂堂七尺男儿,竟想着用一个孩子去换边疆的安定,就不觉得汗颜吗?”
江湛垂下了头,久久不语。
这是皇家的决定,哪是他能左右。
他能理解炎承华的心思,也赞同他的理念,但是这种想法,于大事无益。
“殿下该好好睡一觉,或许明天的想法就和今天不一样了。”
江湛扯开了炎承华的手,炎承华顿时又八爪鱼一般的缠了上来,声调倏然低沉。
“江湛,你陪我吧,我忽然觉得很累,虽然我是太子,但却什么都改变不了,皇后的死我不敢彻查,夕颜被下毒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审,如今皇上又要给我指婚了,可是,我谁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酒精的刺激让炎承华迫不及待的想一吐为快,哪怕从此以后被江湛厌恶、唾弃、他也不想把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如果夕颜的事已成定局,他被指婚也是早晚的事。
除非能坐上那个位置,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抬起了蕴红的脸,一双朦胧的眸子直盯着江湛。
“我喜欢你,我明知道这种喜欢不会有什么结果,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压下这种心思,江湛,就只今天,你能不能陪陪我?”
江湛垂眸,久久的看着那张堪称绝色倾城的脸,目光中多了几分动容。
或许之前的醉话是误会,但是此时,炎承华已经说得这么明了,他想欺骗自己都无从欺骗。
这些日子,他也不断的问过自己,对炎承华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是臣下对君主,还是患难见真情?
再面对炎暮羽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对太子的感情似乎早已超出了该有的界限。
同时他也很清楚,这种模糊不清的感情是飞蛾扑火,刀尖上行路,害人又害己,一不小心,他们俩都会身心俱焚。
他不希望自己走二叔的老路,也不希望炎承华变成昔日远走他乡的璟亲王。
回想过往种种,江湛的眼中闪出了几分决绝。
他移开了视线,近乎粗鲁的掰开了炎承华的手。
“臣还有事,需早些回去。”
炎承华身子一晃,倒在了床上。
旋即又恼羞成怒的爬了起来。“江湛,你给我站住。”
江湛走了到门口,脚步顿住。
片刻,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忽闪的房门,炎承华只觉眼前发黑,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点落在了江湛的发丝上,带着一种透骨的冷意。
他站在雨里,心口莫名抽紧。
如果炎承华什么都不说,这种浑浑噩噩的感觉也是一种幸福。
可这话一旦挑明了,他就没法再在京城待下去了。
回看府中的点点灯火,江湛无奈一叹。
这时,一把雨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江湛回过了头,脸色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