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之东周列国白话志》玉纹暖

283、第一百三回（上）

　　第103回 李国舅争权除黄歇 樊於期传檄讨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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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一起打，你却先跑了】

　　话说庞暖想乘着刚刚打败燕国的威势，‘合纵’列国，一起合力搞定秦国。

　　除齐国已经依附秦国以外，韩、魏、楚、燕四国各自派出精锐部队，多的能有四五万，少的也有二三万。

　　大家一起推春申君黄歇为上将。

　　（唉，战国四公子就剩这一个了？）

　　黄歇聚集诸将商议：“多次派出讨伐秦国的军队，但都是以函谷关为突破口，秦国人在那儿有严密的防守，咱们一直没打成功过，就连我兵也一向知道仰攻之难，都有畏缩之心。
　　若取道蒲坂，由华州而西，径直袭击渭南，然后突破潼关，《兵法》所谓‘出其不意'也！”

　　诸将都说：“然。”

　　于是分兵五路，都从蒲关出兵，往骊山一路进发，直攻渭南。

　　没打下来，只能先围城。

　　秦国丞相吕不韦让将军蒙骜、王翦、桓齿奇、李信、内史腾各自带兵五万人，总共五支军兵，分别对应五国。

　　吕不韦亲自为大将，兼统其军，离潼关五十里分为五屯，如列星之状。

　　王翦对吕不韦说：“以五国全部精锐战力打一个城都打不下来，就知道他们有多无能了！三晋临近秦国，已经适应了与我军对战；而楚国孤零零在南方，离咱们老远，而且自从张仪死后，三十余年没有相互攻伐过了。若是能选五营精锐，合起来攻打楚国军队，楚肯定支撑不住。楚国这一军被攻破，其余四军也将望风而逃了。”

　　吕不韦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让五屯照常设垒建帜，却暗地各抽精兵一万，约好四鼓一齐发动，去袭击楚寨。

　　当时李信因为粮草送迟了，想要斩督粮牙将甘回，众将帮助求情才免于制裁，但依然鞭背百余下。

　　甘回怀恨在心，趁夜投奔楚军，把王翦之计泄露给敌人。

　　春申君大惊，想快速报知各营，又怕来不及了，于是即时传令，拔寨俱起，夜驰五十余里，才敢缓缓而行。

　　等到秦兵到时，楚国军队早就蹿没影了。

　　王翦淡定的说：“楚兵先逃，肯定是有人泄露我的计划，此计虽然不成，然而兵已至此，不可空回。”

　　于是及时应变，拐个弯去攻打赵国大寨，壁垒坚固，打不进去。

　　庞暖仗剑站在军门，有敢擅动者即斩。

　　秦兵乱了一夜。

　　到了天明，燕、韩、魏都合兵来救，蒙骜等这才没办法只能收兵。

　　庞暖奇怪楚兵怎么不来，让人去探，才知道楚国已经先撤了，叹：“‘合纵’之事，今后就拉倒吧！”

　　诸将都请求班师，于是韩、魏之兵先回本国。

　　庞暖为齐国独自依附秦国而气愤，拉着燕国兵去讨伐，打下一座饶安城回去。

　　再说春申君跑回郢城，四国各派人来问：“请问一下，楚国作为合纵提倡者，刚才为什么不告而先回？”

　　楚考烈王也为此责怪黄歇，黄歇是又惭愧又畏惧。

　　当时有魏国人朱英在春申君门下作客，知道楚国正畏惧秦国，就说春申君：
　　“大家都认为楚是强国，到您这儿开始衰弱，唯独我不这么觉得。
　　先君之时，秦距离楚国甚远，西隔巴蜀、南隔两周，而韩、魏又虎视眈眈盯着秦国后面，所以三十年没有秦国大患。这不是楚国强大，而是形势如此。
　　如今两周已经被秦国吞并，而秦国正和魏国闹别扭，魏国早晚就要亡了，这样一来陈、许就成了秦国的通道，恐怕秦、楚两国之争，从此将开启新的局面。
　　您的责让还没结束。
　　何不劝楚王东徙寿春，离秦国远一点，绝长淮以自固，可以稍稍安定一些时候。”

　　黄歇觉得这话说的对，向楚考烈王提了建议，择日迁都。

　　说起来，楚国先是把郢当做都城（第10回），之后迁到鄀（第77回），又迁到陈（第96回），如今又迁到寿春，总共四迁了。

　　史臣有诗云：
　　周为东迁王气歇，楚因屡徙霸图空。
　　从来避敌为延敌，莫把迁岐托古公。

　　【李园、李嫣兄妹】

　　再说考烈王在位已久，却还没个子嗣，黄歇找遍了好生养的姑娘献上，终极都是不孕。

　　（啧，）

　　有赵人李园，也在春申君门下担任舍人，他有个妹妹李嫣，非常漂亮，想要进献给楚王，又怕楚王不行，自己妹妹一直没有儿子也会失宠。

　　李园心下踌躇：“必须将妹妹先献给春申君，等她怀上以后再献给楚王，幸而生子，异日得立为楚王，就是我外甥。”

　　又想：“我若主动把妹妹献上，不见贵重，还须施一小计，要春申君自己来求我。”

　　于是请了五日假回家，故意延期，直待第十日才回来。

　　黄歇怪他来迟，李园编说：“臣妹妹名嫣，颇有姿色，齐王听说以后，派使者来求，臣与使者喝了好几天酒，所以回来晚了。”

　　黄歇想道：“此女名声都传到齐国去了，必是个美色。”于是问：“已经接受聘礼了吗？”

　　李园回答：“正在议亲，聘礼还没到呢。”

　　黄歇说：“能让我见一见你妹吗？”

　　李园痛快的说：“臣在您的门下，我妹妹就是您的备用妾婢，我怎敢不如命？”

　　于是把妹妹好好打扮了一番，送到春申君府中。

　　黄歇一见大喜，当夜赐给李园白璧二双、黄金三百镒，留她妹侍寝。

　　不到三月，就怀孕了。

　　李园私下对妹妹李嫣说：“当妾与当夫人相比，那个更尊贵？”

　　李嫣笑着说：“当妾哪里比的上当夫人啊？”

　　李园又问：“那么当夫人与当王后，哪个更尊贵？”

　　李嫣又笑：“王后贵盛。”

　　李园这才说出计划：“你在春申君府中，不过一个宠妾而已。如今楚王无子，好在你有了身孕，要是把你献给楚王，他日生个儿子当了王，你就是太后，岂不比如今当妾好得多吗？”

　　于是教给她一套说词，让她在枕席之间，如此这般吹枕头风，“春申君必然听从。”

　　李嫣一一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