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母子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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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默没有想到夏涵竟然没有躲，但又拉不下脸来，但是口气确是软了下来，“小涵，我们带你去看医生，把这病治好了，你还是我夏志默的好儿子，我就当今天这事没有发生过。”
“爸，这不可能，同性恋不是病，治不好的，我天生不喜欢女人，您不能逼我去喜欢女人…”
“啪”夏志默忍不住一个巴掌甩在了夏涵的脸上，夏涵一下子被扇倒在地上。脸上快愈合的划伤一下又被扯开来，血滴在夏涵的衣服上，那样鲜红那样刺眼。陈梅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心痛，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丈夫，儿子犯下这样的事情，便是自己也忍受不了，只好在一边泪眼婆娑地看着。
夏涵躺在地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那张原本漂亮的面庞，此时脸色苍白，看着脸上的血，着实让人升起积分妖魅之感。夏涵似是感觉到疼痛一般，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把我生下来我就是个同性恋。”陈梅一听，难过的差点晕厥过去。
夏志默伸手搂住妻子，见夏涵那幅不知悔改的样子，指着夏涵，“滚！你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们夏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夏涵沉默着，突然向他们重重磕了个头，“爸妈，我走了。”说完便起身要走。
陈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挣开夏志默，抱住了夏涵，痛苦出声，“小涵，你别走，你别走…你听妈说，你爸说气话呢！一定能看好的，我们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看病！”
“别拦他，让他走！”夏志默恨不得冲过去再打他一顿。
夏涵挡开了陈梅手，“妈，对不起。”然后就转身离去。站在门前，夏涵心理确实思绪烦乱，“是我让你们伤心了，你们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便再不犹豫，走出了这个家，隐约还听到屋里陈梅的啜泣声。
夏涵来时并没有穿很多，到了晚上寒风瑟瑟，夏涵冷得直发抖。
额上还有着粘腻的血液，伤口一阵阵的发痛，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夏涵忍不住眼前一阵发黑，被扇过巴掌的带伤的脸也是肿了起来。这是夏涵这么多年来最狼狈的时候了。
大医院都在省城，他们这小镇上并没有，现在路上连一辆出租车都看不见，夏涵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夏涵沿着路找了很久，才发现了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小诊所，当他走进去后，里面的那个女医生见他这副样子吓了一条，忙问他是不是被人打劫了，要不要报警。
夏涵抬起有些沉重的胳膊冲她摆了摆手，告诉她并不是被抢劫了，那个女医生才放下了心。
一边给夏涵包扎，一边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话，“小伙子你怎么搞得，这张脸这么帅气居然还有人下的去手。啊呀，该不是你劈腿被女朋友打了吧，哎呦，长得帅也不能玩弄小姑娘感情啊…”这个医生特别爱说话，想象力也很丰富。
听得夏涵哭笑不得，忙打断了她的臆想。“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劈腿，您别瞎猜了。”那个医生夏涵这样说到只好有些讪讪的住了嘴。
酒精擦在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夏涵的身体因为疼痛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他惨白着脸咬牙忍着，这身体上的痛又哪儿比得上心里的痛呢！
他的爸妈因为他是个同性恋就不认他了，有家不能回，当时在家里被打成那样他都没有哭，现在在这漆黑冷冽的夜色中，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那天的事情每每回想起来，心都忍不住发涩。夏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那个疤。
C市离S市并不算特别远，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了，可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却成了他们之间似乎无法跨越的深堑。
离C市还有一大段的路程，夏涵就已经紧张起来，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吧。
夏涵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夏涵是被车内的嘈杂吵醒的，睁开眼，发现车子已经开进了收费站。c市到了…
看着一路上熟悉的建筑，他终于有了一种踏上故土的踏实感，大体上都没变，只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夏涵家只是在C市一个小镇上，并不繁华，但那是夏涵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所眷恋的。
再回到这里却是五年后了，这个小镇还是发生了不少变化的，路边的高楼多了起来，一些老房子也被推倒翻新了。马路重新修过，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坑坑洼洼的了。
夏涵沿着街缓缓的走着，也许是他还没有做好回家面对爸妈的准备，不想这么快回去吧。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处，那是一家小小的拉面馆，店面显得陈旧，在一片新颖靓丽的店面中显得鹤立鸡群。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它还在这里。这家拉面馆在夏涵记事起就已经再这里了，从小夏涵就是吃着这里的拉面长大的。只是离开后，那滋味只能存留在记忆之中。闻着不断飘来的香味，夏涵也是觉得饿了，忍不住走了进去。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左右，来店里吃面的人并不多，夏涵环视了一周，发现只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姑娘占了其中一桌，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招呼夏涵，“哎！小伙子吃什么？里面坐吧。”夏涵闻声转过了头，看到这个妇人眼睛一亮，惊呼出声，“何大婶！”
这个妇人约莫50左右，也许是因为操劳，鬓角已经爬上了写花白，显得比同岁的人更加苍老一些。围着围裙，微胖的身形显出几分干练。
乍听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小伙子这么熟捻地叫她，何萍眼中透出些茫然，这是…谁？
夏涵并不介意何萍没有记起他，五年前他还是学生模样，如今却也是白领一族了，外貌上有了不小的变化。而且何婶年纪大了，每天见到来来往往的的客人，相隔这么久，记不起来也是常理所在。
“何婶，我是小夏啊，以前每天来你这吃面的！”夏涵笑着说到。
何萍指着夏涵，若有所思，越看越觉得他眼熟起来，“哎…那个…你是那个！我记起来了！你以前每天放了学都来我这里吃面的，不过后来你上了大学就不常见了，这怕是有好几年没再来了吧，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喽，坐坐，婶给你下面条去，要什么口味的？”
“还是牛肉面好了，我吃过这么多面，还是觉得这里的面最筋道，好几年没吃想死我了。”
“有你这么夸的么，婶这老脸可都要骚红了。”何萍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笑开了花。忙招呼他坐下，自己则走到厨房去帮他下面。
夏涵随意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了下来，刚好斜对这那桌女生。夏涵发现那边的女生一直偷偷看他，再见到何婶正心下欢喜，便冲她们笑了笑，结果她们的脸一下子红了，忙转回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年轻真好啊！
过了不多久牛肉面就被端了过来，热气腾腾，一块块分量十足的牛肉片盖在面上，青翠的小葱洒在上面，闻一闻，那和记忆里一样的浓郁香气就扑面而来，让夏涵食指大动。
“多吃点，不够婶再给你去盛！”何萍笑着又帮夏涵擦了遍桌子。
“老板娘，来一份兰州拉面！”却是又来了一位客人。
“哎，好，来了！”何萍高声应一声。
“何婶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好好好，你先吃，有事叫婶。”何萍又转身回厨房了。
夏涵低头尝起面来，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来了，在氤氲的雾气中，他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也朦胧了起来，这是家乡的滋味。
吃碗面告别了何萍，夏涵决定回家去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啊。
走着走着，这条路越来越熟悉起来，恍惚间还可以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安静的背着书包在路上走着，后面还跟着怎么也甩不掉的跟屁虫何向北。
…… “哎，夏涵等等我！要不是我眼尖就让你溜掉了！”
“何向北！我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我！”
“我不，我回家也是这条路，我才不是跟你呢！”
夕阳下，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
等夏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而隔壁何向北的家也依旧矗立在那里。
熟悉的一切，让人忍不住鼻子发酸。
夏涵缓缓走到门前，颤抖着双手抓住了门把。“小涵！是小涵么！”一个带着狂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夏涵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眼睛一眨，一直忍者的泪水瞬时从眼角落下。
夏涵缓缓的转过身，声音有些哽咽，“妈…”
“死孩子，你还知道回来。”陈梅哽咽着，“你这一走就是五年，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连个电话都没有，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听着陈梅的话，夏涵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我…以为…你们再不想认我了，我怕回来会再气着爸。”
岁月无情，几年的时光，陈梅的眼角已经爬满了鱼尾纹，为这家劳心劳力，还挂念着夏涵，鬓边也已生出华发。夏涵伸手抹掉了陈梅的眼泪，“妈，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夏涵柔美的容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遗传自妈妈。听他爸说，陈梅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有名的美人，想来给陈梅家下聘的人一直可以从村头排到村尾。结果最后陈梅却是在人群中选中了并不怎么特别的夏志默，成就了一段佳话，也让无数人心碎不解。
可看看现在的陈梅，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看得出这些年来她过得并不好。
没想到一听到夏涵的话，她的眼泪却是更加汹涌了，“小涵，这次你说什么也别走！你还是妈的宝贝儿子…”这么些年，陈梅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夏涵满脸是血，陈梅只能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夏涵的背影渐渐消失，却怎么也抓不住…每次梦到这里，陈梅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便再也不敢睡去，睁着眼想着儿子，熬过漫漫长夜。
“你别记恨你爸，他那倔脾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也是每天都盼着你能回来，他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偷偷翻看着你的照片…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孩子，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啊…”陈梅难受的捶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也是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小涵，你知道妈心里有多难受么…”
夏涵看着泣不成声的陈梅，鼻子忍不住发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间便只剩下陈梅轻轻的抽泣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母子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