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遥》猫之五

2、 上古有神鸟

　　上古有神鸟，居于极北，善飞而好眠，约百年自北徙于南。能通万物之情，其状如凤凰，其翼垂天，羽若雪，御风而凌霄，决（xuè）起而冲云，名曰，鸿冥。

　　幽蓝浩阔的海面上，正在行进的巨船在世人的传说中，被称为“仙阙”。所谓“蕊珠仙阙”，所以没有人见过它。

　　仙阙共有四层，它庞大而华丽宏伟，作为一艘楼船，它的庞大与华丽完全可以说是一座漂浮于海上的宫殿，而这艘船上现只有三百人。

　　高高的船首，凭栏而立的男子，一袭青衫，其发高高的集束起来垂散于身后，青蓝的发带上镶以珍稀润玉，腰间坠挂镂雕蟠螭纹玉佩。虽穿着轻简飘逸，却不难看出服饰精贵和主人的身份菲然。

　　海风扬起他垂顺的发，发带随之飘举。他静静的站在船上，向着茫茫海上已经辨不出方向的方向，紧锁眉头。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公子阑，因为世人只当他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传说。

　　传说公子阑极其的有钱，他的财富如果换作金子，可以建作十座真正的“金城”，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但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上古下今绝无仅有的商人。有人说他是一位没落诸侯国的后裔，承了祖先的资蓄，渐渐做成了如今天下最有钱的人。

　　但却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从哪里来，做过什么，甚至无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正如出现在天尽头的流云，难以触及。所以世人称他“公子阑”。

　　“公子，该用饭了。”一个标志玲珑的丫鬟走上甲板。

　　“请程先生过来！”公子阑望着远处道。

　　“是。”丫鬟恭敬地退下去。

　　不一会儿，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上来。老者虽面容苍老，发有斑白，但是步履稳健，尤其是眼神里透着清明。他是程傅，极富航海经验且精八卦五行，风水，占星，医药等各方面学问。

　　若果不是公子阑，放着旁人的确是请不到他，更不可能集聚这船上的三百多人。

　　“公子。”程傅对转过身来的公子阑道。

　　“先生，我们已在这海上行了两个月，想请先生再估算还要多久可以找到青冥仙岛。”

　　“公子出行前，老夫曾言，向来寻遇仙岛之事，全凭机缘，老夫当日估算乃是少则半年，多则……永远！”

　　程傅所说并非术士巧骗之言，向来寻仙随缘。只是现在看来公子阑是有些心急，便有心安抚道，“如此，老夫今夜便再观星象，为公子测算。”

　　“有劳先生，阑在此谢过先生！”公子阑俯身拱手道。

　　“公子不必言谢，老夫只是还公子人情而已。”程傅点头微笑道。

　　海上的夜仿佛是世上最宁静的，除了巨大的风声在作响。

　　星夜阑珊，仙阙上此时灯火通明。甲板上站着公子阑和程傅二人。

　　入夜的海上风吹得比白天大了许多，夹带着凉意。如果不是巨大的船上灯火如星和百人喧嚣，那么在这无边黑夜的海面上，就只能浸受着黑暗无边与孤寂带来的恐惧。

　　“公子，老夫方才观星象，”程傅顿了顿，眼中带着兴奋，“得遇青冥，近在几日！”

　　“这么快！”公子阑诧异道。

　　程傅刚占算出来时亦是惊讶，几月前的卦象指出少则也得半年，难道真是世有奇公子，有幸得仙缘。

　　“不过青冥方圆十里内便有诸多异象，还请公子这两日便做好准备，仙灵之地皆有紫气环之，不失了方向才好。”

　　公子阑点头。危险是有，但却并不是没有任何安全的保障。

　　能登上这仙阙的人，自然非常人能比，公子阑带来的人，都是各行各业，江湖各路中的高手。此次随行的不仅有程傅，也有天下第一的巨力神箭手邢真和第一剑客沈炼。

　　这些人中有多数是受了公子阑的人情，也有些是公子阑对他们有诺在先。公子阑向来施惠天下，一诺千金，所以这些人都是尽心尽责。

　　比如这位邢真勇士，公子阑对他的承诺便是送他，神弓“掠影”。

　　世人都说这天下没有公子阑得不到的，没有公子阑做不到的，只要你能让他答应你。只要他应了，多大代价的承诺他都会兑现。

　　此次公子阑如此兴师动众的寻青冥，不知又是为了谁的承诺，亦或是，为了自己。

　　时隔三天，没有任何仙岛出现的迹象。

　　这日，公子阑手执玉箫，依旧立于船首。澈蓝晴空，一片云也无，风亦是温和。

　　“还真是好天气呢。”公子阑眯起眉眼，似是在对天空笑意相对。他手指转动玉箫，少有兴致的吹起了玉箫。

　　轻衫飘扬，玉带迎风，立于船首的公子，宛若天人。

　　世人还说，公子阑的箫声优美，可以引来凤凰倾听。

　　等到的海上扬起箫声，船上的人都走上了甲板，他们皆有幸闻得这世人难以听得的箫声，仿若仙音，渺渺飘远。

　　渐渐地，海上竟也有许多海鸟零零的向这儿飞来。而海上本是温和的风似乎也渐渐大了起来。

　　天蓝无云，远处开始出现一个小白点儿，像是极小的白云，它渐渐地在扩大，一点一点的朝这边飘过来。

　　有人开始注意，指着远处的白云道，“你们看，那朵云，好像在变大……”

　　有更多的人望去，是洁白的云，大家都看了一会儿。

　　“是仙云？”

　　“它好像不是在变大，而是在靠近！”有人感觉到不对劲。

　　“更像白鸟呀！”

　　“是凤凰！白凤凰！”难道这世上真有能吹箫引凤的人！

　　“不！是鸿冥鸟，是神鸟鸿冥！”这时站在一边的程傅喊道。

　　“大家小心！”箫声不知何时停下来，公子阑提醒道。

　　记得一些传说和程傅都提起过，鸿冥鸟是传说中一种长生的神鸟，不知活了多少年岁，长的极大，看上去像巨大的白色凤凰。

　　鸿冥鸟喜欢睡眠，一睡便是百年之久，但此鸟自有灵性，每隔百年便会自北向南飞行，不知何为。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鸿冥，十分巨大，而且没人知道鸿冥食荤还是食素！这么大的鸟一睡百年后醒来，估计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许它百年一行，其实就是为了寻食。

　　如此看来，它一定是世上最懒的神鸟了，除了睡便是吃。

　　不管怎么说，不了解的东西，总要提防。

　　鸿冥体型巨大，若真要攻击起来，相当危险，所以大家即刻机警起来，沈练和其他几位剑客皆已握紧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