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瑟瑟若无殇》若堇尘

44、房中小叙

　　“这么久不见，大师兄还是这般守礼。”紫若微微一笑，习以为常，稍稍抬手让他起来：“快快请起。”
　　“礼不可废。”南宫澈也淡然一笑，坐在了紫若旁边。
　　紫若为他倒上一杯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这么着急让我过来，有什么事这么要紧还不能传信吗？”
　　“嗯。”南宫澈点了点头：“我发现六长老那一脉似乎有些异动，虽然很隐蔽，但是我觉得所图不小。”
　　紫若笑了笑，唇角带着一丝莞尔：“他们的这个心思从来就没有打消过。”眉头一挑，看着南宫澈饶有兴致：“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们做事一向隐秘，都隐藏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这么沉不住气。”
　　“纯属巧合。”南宫澈见紫若竟然知晓，惊讶之余也松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发现的淞沪五洲贪墨一事，主犯就是六长老最宠爱的嫡孙，在追查的过程中我发现雪琉璃竟然暗中向他传递消息，显然在这其中有他们的人，我便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
　　“雪琉璃里面也混进了他们的人？！”紫若眉心一皱，显然这件事出乎了她的意料：“难怪你不肯传递消息，非要见我一面。”
　　雪琉璃本是她完全掌控的力量，没想到在这里面都被人混了进去，敌人的能力有些超出她的预计。
　　不过，也只是一些小伎俩罢了，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派人盯着他们就是，不必打草惊蛇。雪琉璃里的内奸找借口除去，不要让他们发觉什么。”别的倒也没什么关系，雪琉璃是她一定要绝对掌控的地方，绝不容许出现什么差错。
　　“是！”南宫澈点头，记住了她的话。又说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
　　这些日子紫若一直在锦江，冷月宫的事务都交给了他和其他三位护法处理。
　　“上次雪琉璃来信说远师去了京都，现在他在哪？”说完了那些事情之后，紫若突然问道。
　　她口中的“远师”是名动天下的神医秦远，是秦素的叔叔。紫若曾在他门下学过一段时间医术，虽然未曾拜师，但仍以师父之礼相称。
　　“已经回到云川了。”南宫澈一怔，想了想补充说：“他在京都只呆了两天而已。”
　　紫若皱了皱眉头，又问：“知道他在那里做了什么吗？”
　　“这……”南宫澈有些迟疑，这件事情他并没有留意：“怎么？出什么事了吗？”不过是寻常游玩而已，秦神医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紫若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与我相比，恐怕他更不愿意踏入京都一步。这次平白无故过去，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原因她并不想多说，南宫澈自然也不会多问。
　　“要不要让雪琉璃去查一下看看？”
　　“不必了。远师如果真想做什么，恐怕雪琉璃也查不出来。过段时间我自己去问他吧。”
　　“你要去云川？”南宫澈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云川离星月山极近，宫中的人也时常过去，万一被人认出你来，见到你与凌君月一起去秦神医那里，只怕……”
　　紫若摇了摇头：“我自己过去，不会让别人发现的，刚好让他再帮我配些药。”
　　南宫澈明白过来，没有多问，知道她有办法避开凌君月。
　　正事说完了，自然也该放松一下。
　　紫若打量几眼南宫澈，忽笑道：“前一段时间我在远安碰到了休玦，你怎么没让他陪着你？”
　　“辰少殿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过只是一个护法，这么能让他屈尊降贵地来陪我？”一提到辰错，南宫澈皱了皱眉头，原本温润的脸上有了丝丝冷意。
　　“休玦他对你可是在意得紧，你总是把他向外推，可是很伤人的。”紫若对他这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半开玩笑半是劝解。
　　“少主……”南宫澈再次将眉头皱起，不赞同地看着紫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紫若笑了：“阿澈，你与我之间，还不能说实话吗？”她与南宫澈自幼相识，比认识凌君月还要早一些，虽然后来因为跟着凌君月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了许多，但也始终保持着联系。
　　现在他虽然是她的下属，但在私底下，他们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南宫澈笑了下，似乎放松了几分，但也没有立刻回答紫若的话，而是想了想才说：“上官，我是一个男人，就算我对他真的有几分好感，但是委身于一个男人身下，我接受不了。”
　　紫若挑了挑眉，不愿意委身于下，那么——“你把他扑倒不就行了？”
　　南宫澈一怔，无语得摇头：“他的身份尊贵，我都不肯，更何况是他？”
　　顿了顿又说：“龙阳之恋本就为世人所不容，我跟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结果的，及早抽身也好。”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肯委身于你？
　　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你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
　　紫若还想再劝，但是看到南宫澈极为疲惫的样子，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罢了，辰休玦那人也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她又何必多说什么？更何况那人是来挖她墙角的，她为什么要帮他呢？
　　该说的都说完了，南宫澈也没有多留，趁没人注意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