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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深陷不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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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空气里满是菡萏的清香,微风携着柔软的飞絮扫过,带来撩人的丝丝凉意。
九曲回廊弯弯延延铺蔓至湖心的亭阁。阁中,白衣翩翩的挺拔身影正对着千姿百妍的初荷在画布上挥挥洒洒。撩至肘子的襦袖,额上沁出的汗珠,无不凸显着主人的洒脱尽兴。
宝儿随侍在一旁,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瞧画布,直入了神,连走近的君主赵光义都没发现。
搁下画笔,又拿起青毫题上新词、落款,李煜这才长出一口气,微微一笑。
“都说重光精于书画,工于诗文,可在朕看来...”赵光义戏谑一笑,大步迈进阁子,满意地看到李煜惊惶回顾的可爱表情,“最最夺目的,还是重光的潋滟之姿啊。”
说着把李煜扣进怀里,温柔地拂去他额上的汗珠。李煜僵在他怀里,任他施为,“陛下...”
“来来来,累了一早上了,饿了吧?”也不待李煜回话,赵光义随手从案上白玉碟子里捻起一块点心喂李煜。
看着李煜把那块糕点吃进嘴里,赵光义抬手用指腹把他嘴角粘落的碎屑抹去,笑意连连。
又来了。
嘲讽,施刑,都受得,唯独这温柔的做派让李煜心里慌乱不已,失守一片。不自觉就会仰首迎合,强制按捺也掩不住暗暗欢喜。
曲起的长指暗暗发力,李煜闭上眼,由着赵光义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印下一吻。
入夜。正是万籁俱寂,睡意正酣的时候,宫中一隅的偏殿却灯火通明,人仰马翻,内侍宫女紧紧忙忙进进出出,紧张而未见慌乱。
殿里,宝儿熬红了杏目,依然未敢松懈,忙着把搁在主子额上的冰凉方帕撤下,在银盆里打湿了又换上去,如此反复。
“侯爷怎样了?”
赵光义无视跪了一地诚惶诚恐的宫人,大步迈进内殿,急声发问。
“陛、陛下万安...”宝儿惊惶地要叩礼,赵光义不耐烦地挥袖,“行了,问你话呢。”
“侯爷夜里发热,太医说无碍,只需用冷帕子镇着,又开了几贴退热药。”
“吃过药没有?”大手贴上李煜无暇的白玉脸颊,不自觉地滑了滑,感受热度。
“没...”
“拿来。”
“是。”宝儿小心翼翼地端过青白瓷碗,“让奴婢伺候侯爷喝药吧...”
凛冽的目光一扫,宝儿吓得险些摔了药碗。
赵光义不耐地接过药碗,“出去。”
“是。”宝儿慌慌张张地跪安,退出内殿。
“重光,来喝药了。”把李煜半扶着倚靠在垫高的软枕上,赵光义才不慌不忙地舀起汤药,送至李煜唇边。
黑褐的汁液被紧闭的双唇阻挡在外,一滴不漏地顺着嘴角滑下。
不会照顾人的君王笨拙地舀起一勺药汤,试图撬开那紧闭的双唇,药是送进了一小半,不料引起病人的不满呻//吟。
头疼。
赵光义端着药碗,犹豫了一下,皱眉把苦涩的汤药倒入自己的口中。
俯身,灵巧的舌叩开李煜紧密的牙关,导入汤药,如此反复,直至青白瓷碗见了底,苦涩的汁液也透了甜。
“这次就先放过你了。”赵光义舔了舔唇角,感受着那未退的甜,笑弯了眉眼。
唤了宫人拾掇了一遍,赵光义才揽过安静睡着的人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