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九萌萌

67、大结局 此生最美的风景

　　李学宁和穆天雪的事情告一段落，公司里关于陈淼和莫茗的流言也渐渐平息了下去。李学宁的妻弟和他姐夫作为一对难兄难弟，共享了被开除的命运。投行部的新部长换成了于婷，由小王担任二组的组长，而莫茗则处于一个“两头跑”的状态，陈淼美名其曰：“减肥。”

　　对此莫茗倒是没什么意见，陈淼对投行这边做了新的调整，又新添了几个人进来，现在一共有四个组，每个组六个人，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她虽还跟着通电的项目，不过到了中期工作相对变得程序化，比最开始简单了一些，工作量也小了，她闲下来的时间就还是回陈淼那里帮忙，顺带着多教着闻卉做一些事情。

　　相对于工作而言，最近更让她焦虑的是她对唐耀辰的态度。虽然那晚过去之后两个人面上又恢复了正常，可是到底有没有正常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只是谁都不愿意提罢了。

　　这天下午下班前，她接到了杨婧的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莫茗很爽快地答应了。

　　杨婧选了一个西餐厅，环境十分幽静，人不多，而且是一个个带帘子的小隔间。

　　“怎么感觉这像是情侣约会的地方呢，咱俩来这儿好奇怪。”她坐下后有些好笑地对杨婧说。

　　“确实是适合约会呢，不过谁说只有情侣可以约会啦。”杨婧冲她做了个鬼脸，莫茗这才发现其实杨婧的性格也是挺开朗的，只不过之前在她跟前都是装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她喝了口免费的柠檬水，打趣道：“你看你这样多好，之前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

　　“我只是想帮小唐刺激你一下，谁知道你那么厉害，我哪次不是挨你一顿数落啊。”杨婧嘟着嘴显得很无辜。

　　听她提到这个话题莫茗手里的杯子明显震了一下，她吸了口气让自己淡定，问道：“这些事不提也罢，对了，你和那个余洋怎么样了啊？你上次是说已经告诉了他你和辰哥不是真在谈恋爱是吗，他什么反应啊？”

　　说到余洋，杨婧眼神一黯，她敛了笑容看着莫茗说：“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我决定下周就回英国了。”

　　“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啊？”莫茗惊讶地问。

　　“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去英国治疗，是我父母的决定，之前不肯走是为了他，而现在......”杨婧唇边溢出一丝苦涩，“我去和他说的时候，他对我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在乎了。”

　　“还记得之前我问过你，你恨不恨穆天雪拆散了你和许如斌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杨婧忽然问莫茗。

　　莫茗点点头：“嗯，我说不恨。我和许如斌之间最大的问题不在穆天雪，而是在他心里从来没有真正对这段感情抱有太大的信心，他不放心我，所以才会草木皆兵。即便我们现在没有分手，今后在一起也一定会出问题。感情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彼此信任，而他，却恰恰做不到这一点。其实爱情讲求的就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如果有一个人心中有了迟疑和犹豫，那就很难走下去。”

　　杨婧认同地看着她，不甚唏嘘地说：“是啊，真的要你情我愿才可以......现在的余洋，不管他是不是还对我有感觉，都已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那我再去强求，真得就很没意思了。”

　　杨婧这时释怀地笑了，“所以我决定啦，不再去想他，好好地治病，身体好了才是革命的本钱！”

　　“哈哈，说得好！一个余洋倒下了，千千万万个余洋站起来！古人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好好照顾身体，好男人早晚会有的！”莫茗十分爽朗地说。

　　“那你呢，身边就有一个好男人你还不赶紧下手啊？真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杨婧水漾的双眸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却非常犀利。

　　莫茗没想到她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支吾了半天道：“我才刚分手没多久，再说了......谁说他喜欢我了......”

　　“不是吧小姐，那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杨婧用看神兽的眼神看着莫茗：“再说了，跟分手长短有什么关系，在真爱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啊！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拒绝一个真正可以和你携手走过一生的人吧。”

　　“我......”

　　“那你说，你喜欢小辰吗？”杨婧认真地问道。

　　莫茗感觉现在心里就像是装了一个滚筒洗衣机，翻来覆去，搅得里面乱七八糟。她喜欢唐耀辰吗？这个问题是她最近一直在回避的问题，她有些害怕自己的答案。

　　“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莫茗低着头，声音有些飘忽。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承认呢。杨婧看着她，心里渐渐浮上来一个想法。

　　※

　　“有心事？”陈淼看着不知道是第几次走神的莫茗问。

　　大周末的她把他叫了出来，说是要请他喝咖啡，陈淼自然知道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从坐下开始就等着下文，而当事人却一直是心不在焉的，半天没扯到正题上。

　　“淼哥......”莫茗继续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陈淼有些急，“把我叫出来不就为了说事吗，你这个憋屈的毛病可得改改！”

　　莫茗心虚地瞄了他一眼，垂下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我室友了......”

　　“就这事儿？”陈淼没有一点惊讶，甚至是有些失望没有听到更劲爆的消息，“那天在出租车上我就看出来了。”

　　“看......看出来了......”莫茗相当的无语，难道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陈淼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特别明显。”

　　“天哪！”莫茗一下子扑倒在桌子上，嗡声说：“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明明刚分手两个月而已，怎么会又喜欢上唐耀辰了呢......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道德啊？”

　　陈淼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又看了眼瘫在桌子上的莫茗，估摸着自己得干着嗓子来进行说教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开始语重心长地说：“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现在是单身状态，喜欢上谁都是无可厚非的。每个人从失恋中走出来的时间不一样，这很正常，时间短并不代表爱得少，而时间长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感情很深。再说了，以我的观点来看，只要没结婚，感情上发生的任何变化都跟道德扯不到一块儿去，本来谈恋爱就是一个寻找合适结婚对象的过程，而婚姻才是真正需要你负责任的。总不能因为恋爱时候的一时心软而导致婚后的不幸吧。”

　　莫茗听得呆住了，半晌才感叹道：“说真的淼哥，你不去做心理医生真可惜了！”

　　陈淼故意绷了绷脸上得意的笑容，正色问：“这下不纠结了吧，接下来是不是该给小唐表白了？”

　　“开什么玩笑！”莫茗激动地一拍桌子，“凭什么是我表白！再说了，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呢......”

　　“还！不！确！定？”陈淼的反应几乎和杨婧一模一样，“人家孩子都快把‘喜欢你’三个字刻在脸上了你还不确定？”

　　“......”

　　“那我等他表白好了。”莫茗顿了半天挤出一句。

　　陈淼实在克制不住翻白眼的冲动，选择了放弃维持他一直以来高贵优雅的形象，“我算是明白你俩为啥能从大学拖到现在了，两个人都是憋屈到死的性格。”

　　“反正我不做第一个......”莫茗假装没看到陈淼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偷偷地咬着吸管笑。

　　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终于可以正视喜欢唐耀辰这件事情。

　　一切，就等时机成熟了。

　　※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转眼间，七夕将至。

　　相比起二月十四的那个，莫茗更喜欢这个中国传统的情人节。一个流传千古的神话故事，多少文人骚客写下了无数美好隽永的篇章，都是为了铭记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莫茗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和唐耀辰一起过这个七夕，最好能在这一天把心里话说出来，一定很有意义。

　　只是唐耀辰最近都不怎么着家，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她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告白的计划也始终没能成型，最后就搁置了。

　　到了七夕这天晚上，林子恒叫了他俩一起吃饭，连吴兴和苏蔓都来了。

　　“子恒你这可不厚道，人家兴哥和小蔓肯定是想过二人世界的！”莫茗戳着林子恒的胳肢窝说，弄得林子恒一边躲一边叫：“他们主动来的！我没勉强！”

　　“妙妙姐，子恒哥说得是真的，我和兴哥吃完饭再单独活动。”苏蔓红着脸对莫茗说。

　　“这样啊，那好吧放过你了！”莫茗终于住了手。

　　这时就听唐耀辰坐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别闹了，快让上菜，吃完了还有事呢。”

　　“你什么事啊这么急，约会啊！”林子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唐耀辰竟然淡淡地应了声：“嗯。”

　　“当啷”一声，莫茗手里的筷子掉在了盘子里，“哎呀手滑了......”她有些尴尬地说。

　　“你骗谁呢，我们都知道你和杨婧是假的了，再说人家都回英国了你和谁约会啊。”林子恒一副了然的表情。

　　“谁说是和她了？”唐耀辰抬头淡淡地反问道。

　　“不是吧，耀辰哥你真找到约会对象啦？”苏蔓惊讶地说，眼神不由得往莫茗这边瞟了一下，“是谁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唐耀辰居然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回头你们就知道了，暂时保密”

　　“卧槽唐耀辰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跟我们还保密！”吴兴冲他吼道。

　　唐耀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和苏蔓的事提前和我们说过么？”

　　吴兴被他问得哑住，对林子恒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没反应，这才作罢。

　　莫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口一口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也分不清是吃得噎了还是心堵得慌，她坐着就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于是就不停地喝水。

　　“妙妙，妙妙！妙——妙——”林子恒拖长了音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意识到，抬起头，发现唐耀辰已经站了起来。

　　“小辰要先走了，你和他一起走吧。”林子恒对她说。

　　莫茗表情有些僵，看着他说：“我干嘛要去？”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又是我的室友，不给你鉴定一下我也不放心啊。”唐耀辰说得理所当然，他看莫茗还没有起身便又说道：“放心吧，见完你就走，不拉你当电灯泡。”

　　莫茗心里是几千个几万个不愿去，但听他说完身体竟还是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唐耀辰满意地笑了一下，“走吧！你们慢慢吃！”

　　林子恒和吴兴都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祝你约会顺利！”

　　唐耀辰没再说什么，见莫茗收拾好后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

　　莫茗跟着唐耀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走路，而唐耀辰也没有主动和她说的意思。

　　直到唐耀辰停下脚步，她才注意到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之前她和他常来的那家电影院。

　　该死的唐耀辰，选个别的约会地点会死啊！她在心里骂道。

　　“就是这儿了，我先去买电影票，你在这儿等着。”唐耀辰说完就往售票处走去。

　　“喂你等等！”莫茗想问问他那个约会对象什么时候来，可唐耀辰走得很快，转眼已经在几步之外了。他冲她做了个“OK”的手势，用口型说：“稍等。”

　　莫茗心里十分难受，分分钟都能哭出来。她遥遥地看向唐耀辰，他那个身高在人群中非常突出，英俊而挺拔，即便周围人再多她还是能一眼认出他。只是她想象不到，当她在人群中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为什么她还要在这里等着看他未来的女朋友，等着看他们两个人当着她的面你侬我侬吗？心头的窒息感越来越强，莫茗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崩溃的。她又看了一眼，发现唐耀辰已经快排到了，要走就趁现在了。

　　莫茗下了决心，果断地转身走人，只是在转过来的那一刻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她也不去管周围人看向她诧异的眼光，大步快速地往外走着，想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只是走得越远，心就越疼。

　　身后传来奔跑的声音，莫茗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转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唐耀辰焦急的面孔，他微微喘着气问她：“你怎么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呢？”

　　莫茗低下头，怕他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然而唐耀辰却强硬地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哭了？”

　　“没有！刚才打哈欠！”莫茗倔强地不肯承认，但是再次溢满泪水的双眸还是出卖了她。

　　真是没出息啊，莫茗又是委屈又是恼火，她使劲掰开唐耀辰钳制着她的下颌的手，扭头就要走，但是唐耀辰却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干嘛！松开！”莫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挣脱开，最后被惹急了就开始连掐带打，她觉得自己已经下了狠劲儿了，唐耀辰却连吭都没吭一声，手上也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莫茗闹得累了，火气终于降了下来，连继续委屈的精神都没有了。她背靠着唐耀辰，声音无力而疲惫，甚至听起来有些飘忽：“你可不可以放我走啊，我不想见她行不行啊。”

　　唐耀辰的双臂紧箍着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又紧了几分。“对不起。”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是子恒出的这个主意，如果不是看到你的反应这么激烈，我还不敢确定。”唐耀辰沉下嗓子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绸缎般的质感，萦绕在耳畔，让整个人都想沉溺在其中。

　　不过莫茗只是被迷惑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她猛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回身怒目圆睁厉声问道：“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

　　唐耀辰看她不再哭了，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下来，见她那双亮亮的眼睛睁得老大，忍不住就笑了，“不这样怎么能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喂，我说老大你是不是逻辑有问题啊！想知道别人的想法你不会张嘴直接问啊！”

　　“你那么别扭，直接问你你能痛苦承认吗，还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比较管用！”唐耀辰回答得理直气壮，莫茗气得大骂一声：“无赖！”

　　“无赖就无赖吧，行了快跟我回去。”唐耀辰牵过她的手就往回走。

　　“回去干嘛啊我不和你回去！”莫茗身子使劲往后拽可还是禁不住唐耀辰力气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滑。

　　唐耀辰现在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笑意，本就清俊的面容在这发自内心的喜悦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迷人，他手上微微用力就把莫茗拉到了身侧，手臂自然地环住了她，脸上露出“阴谋”得逞后的坏笑，“回去继续约会啊，票都买好了，电影马上开始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看着身边的人飞扬肆意的笑容，莫茗刚才因为被蒙在鼓里而产生的一点点愤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渐渐被幸福的感觉填满，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带着恋爱气息的粉红色，将此时心意相通的两人包裹在其中。

　　电影开始，灯熄的那一刻，莫茗感觉到唐耀辰的头偏了过来，她的视线被挡住，下一秒嘴唇上就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着，心里像是骤然被点燃了一簇火苗，烧得整个人神志不清。随着唐耀辰越吻越深，透过每一个毛孔传来的颤栗感也越来越强烈。终于，在两个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唐耀辰停了下来，他轻而急促地喘息着，如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我爱你。”

　　莫茗已经红了眼眶，她没有说话，只是扭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黑暗中，唐耀辰也是眼睛湿润，对于他来说，此刻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这么久以来唯一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莫茗伸出手去和他的手十指交握，她没有对他说，此时她脑海里一直在盘旋着一句歌词，“你是此生最美的风景，让我心碎却如此着迷。”

　　唐耀辰，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风景，也是我这辈子最无悔的选择。

　　今后，只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