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九萌萌

49、四十九章 难以应酬

　　“小莫啊，你可是陈总跟前的红人，跟着他见识想必也不同寻常。来和我们说说对接下来的任务你有什么看法呢？”于婷微笑地问莫茗。

　　莫茗的确是有一些看法的，不过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昨天陈淼给她讲的。如果换成以前她肯定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可是在职场混了几个月后，她也渐渐总结出一些心得。比如，人要学会藏锋。

　　“婷姐您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看法啊，之前都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的事务，很多东西都不熟悉，就指望着多向您们学习呢。还是您来说吧，陈总在我来之前就叮嘱过，让我‘少说多听。’”莫茗谦逊地说。

　　于婷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笑容比刚才要暖了一些。“其实你不用这么谦虚，陈总能派你来，自然是信得过你。”

　　莫茗只是谦虚地笑笑，“他派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学习，因为我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做助理的工作都显得捉襟见肘。要是再不来见见世面，只怕我就要失业了。”

　　大家哄然大笑，气氛一下好了许多。

　　“那好，那我就先来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于婷说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企划书，有条不紊，侃侃而谈，足足说了有半个多小时。莫茗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有炫耀，不然肯定会引起不满的。而且于婷说的方案和陈淼说的差不多，她也没有再补充的必要。

　　“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吗？”于婷说完后问道。大家纷纷摇头，她说的已经很完备了。归根结底，前期的工作重心就是去收买人心。除了通电那边要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外，还要和他们请的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之间建立友好的合作链。再说的直白些，就是请客吃饭喝酒唱歌，一条龙把人家伺候舒服了。

　　莫茗之前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势，老美办事看得是效率和结果，不会掺和太多人际关系上的东西，所以对她来说之前工作中最难熬的部分无非就是加班而已。可现在她才发现，和伺候人比起来，加班简直就像是过节一样。

　　周三晚上请会计，周四晚上请律师，好在第二天还要上班，不至于闹得太疯。莫茗除了必须要敬的酒以外，都是能不喝就不喝，即便如此每天回到家都已经是头晕目眩，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唐耀辰这两天则是比她回去的还要晚，而且自那天杨婧秀完下限后他看到莫茗都觉得很尴尬，尽量避开她，俩人几乎没怎么碰上过。

　　到了周五晚上，终于请到了正主，通电的高层来了好几个。菜上齐了之后，服务员开始倒酒，莫茗说她喝红酒，却被通电的一个副总拦住了。“给她倒白的，喝红的多没意思！”

　　“赵总这……我没喝过白酒……”莫茗非常为难地说。

　　“没喝过正好，今天可以学习了嘛，怎么，莫小姐不肯赏脸吗？”那位赵总的眼神颇有不悦，于婷忙在桌子下面推了莫茗一下。

　　“怎么会，赵总这是给我面子啊，我可不能不喝！来，我敬您！”莫茗说着拿起酒杯，一仰头就全喝了下去，那苦涩辛辣的味道让她瞬间打了个激灵。

　　“好！莫小姐再陪我干两杯，刚才的事咱就算翻篇了。”赵钱升的话让莫茗无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又喝了两杯。等她再坐下的时候，只觉得从喉咙一直到胃里都是火烧火燎的，头皮突突地跳着，耳朵也听不太清楚，整个人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小莫，小莫”，于婷叫了她两声她才听到，“你没事吧？”

　　莫茗想摇头，刚一动就觉得脑子和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便微微摆了摆手，不敢说话，只得静静地坐着努力压制着那股不适感。

　　后来又有人陆续来碰杯，好在是不再让她一口全喝了，莫茗觉得自己已经是无意识地在站起来，举杯，碰杯，喝下去，坐下，还要全程保持微笑，最后结束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又跟着他们一起去了KTV。

　　“莫小姐，来唱一首吧，听你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你唱歌肯定很好听。”赵钱升此时也喝得多了，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搂住莫茗的腰，脸也凑了上来，“听说莫小姐是海归高材生，来给你赵哥讲讲有什么好玩的事没！”

　　莫茗现在靠在沙发上，只觉得整个人都在旋转，胃里更是难受。感到那一股湿热的酒气喷在自己脸上，心里的恶心又增加了几分，使劲想把他推开却用不上力。

　　这时于婷坐了过来拉开了赵钱升，“赵总赵总，您可别笑话她，小莫她虽然声音好听，唱歌却是个五音不全，根本唱不到调上。要不这样，让我们小王给您来一首《霸王别姬》，那可是他的成名曲！”小王是他们组的一个男同事，刚三十岁出头，平时为人非常和善，对莫茗也颇为照顾。这会儿看到这边的状况，便站了起来，“赵总，我们婷姐都发话了，我就给您来一首！要是您觉得不好听，我自罚三杯！”

　　赵钱升被转移了注意力，终于放过了莫茗。于婷趁机拿过莫茗的包，把她拉出了包房。

　　“小莫，你先回去吧，看你这个样子我怕再待下去别出什么事了，我没法向陈总和李总交待。”于婷一直把莫茗拉到了马路边，扶着她不让她跌倒。

　　莫茗此时神智还保留那么一丝清醒，问道：“要是被他们发现我走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放心吧，那帮人都喝大了，要问起来我就说你去洗手间了，估计明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于婷拦下一辆出租车，“你家住哪儿啊？”

　　莫茗咬字不清地报了出来，还好于婷能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又给司机说了一遍，“师傅那就拜托您了送她回去啊，钱我先给您，回头找的钱您给她就行。”

　　于婷看着车走，又记下了车牌号，这才返回包房。

　　这位出租车师傅人还真不错，一直开到了莫茗家楼底下，等她下了车还嘱咐道，“小姑娘上楼小心点，让你家人来接你吧，”方才开走。

　　莫茗挣扎着走了几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就跪在地上，她实在是感觉自己撑不到上楼了，从快捷通话那儿找到唐耀辰的电话拨了出去，听见接通后说了一句：“我在楼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唐耀辰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莫茗跪在花池旁的台阶上，吐得一塌糊涂。他心里一紧，急忙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只见她蛾眉紧蹙，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脸色霎白。

　　“怎么喝这么多！”唐耀辰语气焦灼，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

　　莫茗此时刚吐完稍微清醒了些，看到唐耀辰就跟看见了亲人一样，联想到之前那个赵钱升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场面，心里面委屈得不行，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唐耀辰一下就慌了神，这样的莫茗他还从没见过，他忽然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莫茗的手机响了，她倒是还没忘了接电话，从口袋里摸索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许如斌打来的。

　　莫茗愣了一会儿，突然把手机塞进唐耀辰怀里，“你接……我这样…他担心…”她声音还带着哭腔，不想让许如斌听出来。

　　唐耀辰的眼睛里写满无奈与心疼，拿起电话划到通话处，就听到里面说道：“妙妙，这两天干什么呢？晚上回来都没给我发消息，怕你睡了就没打扰你。”

　　唐耀辰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是莫茗。她今天出去陪客户吃饭喝得有点多，这会儿不方便接电话。”

　　“哦，是小唐吧，”许如斌立马反应过来，“既然这样那就先不和她说了，麻烦你替我多照顾一下她，她酒量不好，喝那么多肯定难受。”

　　“嗯，放心，不是替你我也会照顾她的。那就这样，先挂了。”唐耀辰简短地说了两句就结束了通话，他觉得和许如斌说话的感觉很奇怪，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这时他忽然有些理解莫茗为什么不喜欢见到杨婧了，但转念一想又笑自己自作多情，他喜欢她，而她却不喜欢他，感觉怎么可能一样。

　　他把莫茗的身子转了过来，拿起她的包，然后让她伏在自己背上，想背着她上楼。然而莫茗现在浑身无力，软的像面条一样，他刚想站起来她就滑下去了，唐耀辰又不敢使劲拉她的胳膊，怕弄疼她。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一手托住她的屁股，一手拿包和钥匙。

　　这大概是即上次机场拥抱后他俩的第二次亲密接触了，饶是唐耀辰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还是控制不住。这样子一路爬上四楼，他的脸已经变成“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了，也不知是累得，还是想得。

　　“喂……”被他放倒在自己床上的莫茗半眯着眼睛，眼神迷离，明明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了还要说话，“你该增肥了……咯死我了……”

　　噗——唐耀辰顿感无语，就这幅德性了还敢嫌他瘦。他帮她把被子盖好，又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再看这孩子估计是觉得舒服了，瞬间就睡着了。

　　唐耀辰看着她的模样，淡淡地笑了，那窝心的笑容里分明透着丝丝缕缕的悲伤。他静静地在莫茗的床边坐着，据说喝多了的人晚上万一呼吸不畅容易窒息，他以前不信这些，但今晚他却担心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所以宁可这样守着她。

　　同一时刻，许如斌在家里也没有睡觉。他一个人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却没有开机，只是怔怔地望着屏幕发呆。

　　虽然知道不该再去怀疑她，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如果，她不是和客户去喝的酒呢？

　　不在自己身边，终究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