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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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到了下午六点，林纪他们初步了解了情况，准备把尸体拖回去尸检，那孩子眼看着自己父亲被抬了出来，对了，那孩子叫卓奚，死者叫卓贵军，家里就他们父子二人，母亲在三年前跑了。卓奚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他死状惨烈，用白布包着抬出来，上面渗出了血迹，只有林纪注意到他颤抖的指尖和空洞的眼神。
才这么大的孩子，就已经没有家了。
卓奚也跟着他们去公安局，毕竟是死者直系亲属，被叫去问话是自然的。
“什么名字？”办案人员问。林纪坐在旁边记笔录。
“卓奚。”
“多大了？”
“18.”
“死者和你什么关系？”
“父子。”
“你父亲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
“你父亲被害时间估计是今天上午八点至九点，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在干着什么？”
“去学校填志愿去了。”
这时候林纪才发觉，卓奚十八岁确实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年纪，可怜还没有开始享受假期，父亲就没了……
办案人员又问了几个问题，站起来，一边往门边走一边说：“行了，你可以走了。”
林纪也跟着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瞥见卓奚并没有挪地方走的意思：“问话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卓奚还是没有动，其实从上警车跟着回公安局的那时候开始，卓奚就一直这样，空空洞洞，迷迷茫茫，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道他视线聚焦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思索什么。林纪突然想起来，他和爸爸相依为命，屋子已经作为命案现场封锁了，他，没有家了，没地方可去了。
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我是傻逼吗！！！这时候问他干嘛不回家！！！回家！！！回尼玛的家！！！如果是别人这么问我，我给他个大耳刮子算客气的！！！
林纪脑内天人交战了半晌，走上前，去拉卓奚的手：“跟我走吧。”
卓奚抬起头看林纪，这个人今天把自己按蹲在地上，不怎么喜欢说话凶巴巴的，但后来看见自己哭了，居然会轻轻拍自己后背，一言不发，手很大很暖很温柔，就这样一直待在旁边，明明腿蹲的发麻，却一直没有离开。就算卓奚不想承认，但在那个时候林纪的行为和体温给予了他很大的安慰，甚至于是支持，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去寻找庇护，哪怕仅仅是个陌生人。现在那个人还是那么一张面瘫脸，看着那么冷淡，但他拉起了自己的手，让自己跟他回去，去就去吧，好歹今晚算是有地方睡了，他是警察应该不是坏人，就算是，如今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企图的，得多且过吧。
林纪参加工作才三年，自然是没什么存款，但他家里条件不错，所以租了个挺高档的公寓，安静安全，离公安局也挺近，步行20多分钟就到了。
林纪拉开门示意卓奚进去，给他指了今晚睡得房间就没再理他，自顾自的洗澡换家居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卓奚还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林纪不算个会说话的，他虽然是个脑补帝，可嘴笨的一逼，而且越着急舌头越秃噜不顺坦，现在这么个情况林纪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了，手在裤缝边扑腾了几下，还是开了口：“节哀顺变。”
我……………我就是个脑残………..节！哀！顺！变！顺变你大爷！我去我还是闭嘴吧，别好心好意看他没地方去收留他一晚上，还搞成了仇人恨我一辈子，得，我去睡了拜拜！
林纪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愤恨的转身走人：“早点睡。”
林纪这一夜莫名其妙的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醒着梦着全是白天看见的卓贵军倒在卧室门口的惨状，好像自己被子里也全是那股子混了汗臭的血腥气儿。
第二天林纪带着卓奚去公安局上班，林纪也没办法，卓奚如今没地方去，虽说是个孩子但毕竟不了解，他只是人好又不是人傻，把他留家里不放心，就这么让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赶紧滚滚滚好像又不人道，只得又拖回局里，问问队长该怎么安置他。
陈队一看见他就招呼他过去：“林纪你来了，快快快，过来开会。”
林纪有点惶恐，昨天因为大傻没来才让自己顶了空，今儿是个什么意思？重案组开会也叫上我？！前两天连给开会的重案组端茶倒水的机会都没有，这三级跳也太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升职？！！
“昨天现场我们都去了，死者身上伤口虽多，但根据尸检的结果，致命伤应该是脑部被重物撞击，手指、脖子的那些伤口估计是在死者死之后凶手留下的，昨天我们也注意到死者生殖器被刺，这应该不是一个偶然，根据我们以往的办案经验，多半是死者曾经有过□□行为，受害人如今又变成加害者。昨天林纪在现场找到了一点粉底粉末，这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也可能是与凶手有关的人。我们最近的工作锁定犯罪嫌疑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凶器还没有找到，大家必须加把劲。”陈队说的颇为严肃，凶案发生时间是白天，案发地点也是人员较为混杂的筒子楼，再加上死者死状极为凶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昨天在案发现场我们就死者的情况对附近的邻居进行了问询，卓贵军这个人邻居的评价都说是个很老实的人，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住一个楼里平时邻居有什么事儿他也挺积极的帮忙。可是就是这么个人三年前爱人偷偷跑了，之后就一直和他儿子一起生活，但据说他爱人跑了之后，他并没有去寻找的打算。”陆腾是重案组的一员，从林纪进公安局那一天开始他就在重案组，大概就属于业界精英那一类。
林纪一直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这种局面他没遇见过，自治自己不太会对付，就自然的选择沉默，心里默默思索着这个案件。
“林纪，说说你怎么想的。”
林纪心里我屮艸芔茻跑了几头草泥马：“昨天我在餐桌桌腿旁找到了粉底粉末，死者家里餐桌摆放比较偏，如果不是因为吃饭这一类特定的事情，按道理说应该不算无缘无故走去那里，所以我猜测应该是有人坐在那里，并拿出粉底试图补妆或者是照镜子，失手粉底摔在地上留下了粉末，女性使用粉底的几率更大也更常见，所以我认为犯罪嫌疑人或者是与这个案件相关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死者生前与她在餐桌那里进行了谈话。”
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大一段话，哎呀差点喘不上气儿了，累死爷。
陈队盯了他几秒开口：“你小子还可以嘛，不错，这案子你就一直跟着吧。”
“谢谢陈队。”所以我真的是升职了嘛，艾玛劳资真棒！
会议大概进行了一个多钟头，陈队给大家都分配了任务，就散了会。
“队长。”林纪叫住陈队。
“你还有什么事？”陈队回头问。
“卓贵军的儿子在外面。”
“哦？去看看。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卓奚一直乖乖的呆在外间会客室，也不找别人说话，有人要和他聊聊也不搭理人家，看见走了好久的林纪又出现在视线里，眼睛亮了亮。
陈队坐在沙发上，点了烟瞅着他：“这就是卓贵军儿子？”
卓奚没有说话
“多大了？”
“这昨天问过了。”
“啧，昨天那是例行问话，今儿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就当拉家常。”
卓奚还是没有接话，陈队看他没有聊天的兴致就没有强求，这种场面他见了多了，除开医生，就是警察经常面对生离死别，磨着磨着，也就不怎么伤心了，这个世界这么大，每天都有人死去，对于警察来说，重要的不是为他们伤心，而是还他们一个公道。
“昨天住哪里的？”他家里被封了，这么点儿孩子昨晚是怎么过的？亲戚家？根据调查卓贵军在这里没什么亲戚啊，父母十几年前就去世了。那就是邻居或者同学家里？也是可怜。
卓奚指了指林纪：“他家里。”
陈队抬眼看着林纪，挺吃惊：“林纪？你昨儿在他家？”
一直在旁边放空的林纪发现俩人都看着自己，眼睛一转估摸着应该说到自己了，咱就是让对话进行下去的小踏板儿，要踩几脚踩几脚。
“得！”陈队咧开了嘴“先搁他家呆着吧，叔叔保证尽快破案，让你早些回家。”说完屁股一抬脚底抹油飘走了。
林纪顿时就傻眼了，劳资只是个小踏板儿，给你踩几脚就不错了，这怎么还赖着坐自己身上了呢！本来只准备当个临时中转站，给你一晚温暖的港湾，尼玛还自动升级成了长期饭票，一天飞奔成VIP也太快了，劳资如果做生意不得亏的内裤都得丢出去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