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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秦国——嬴政(3) ...

  •   贺兰莲每年都想把自己打包成嬴政的生日礼物,然而秦昭襄王四十九年,秦国王龁围攻赵国邯郸,他没有来。

      秦赵交战,秦国上下似乎有志一同的遗忘了这个身陷敌国被重兵把守的公子,任他们在黑夜中惊惶,任他们在风雨中踽踽独行,贺兰莲担心赵军会杀了他们立威,三个亡魂也就是史书上的轻轻一笔,他们是被剥下的秦国的面子,真正因为他们消逝而伤心的也没有几人。

      果然随着战况的焦灼,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秦昭襄王五十年,春申君同信陵君率兵数十万攻秦军,秦军伤亡惨重,赵孝成王欲杀死异人泄愤,吕不韦匆匆赶到和异人密谋,拿出六百斤金贿赂守城官吏逃出赵国,通过出征的秦军返回秦国,由于行程太过匆忙,并没有带上嬴政和赵姬,而贺兰莲偷偷跟随吕不韦车架来到赵国,待吕不韦与秦异人逃走后,他现身于质子府。

      再见嬴政时,他发现他明显的消瘦了,整个人像拔高的竹节,人干瘦,衣服有些空荡,气质与往年相比则更加内敛,但看见他时,眼睛亮的吓人。

      “对不起,我失约了。”贺兰莲见到嬴政首先行了一个大礼表示歉意。

      嬴政快步托起他的胳膊,“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即使你来了也进不了这座城这个府邸。”他情绪有些激动,两只手犹如铁钳紧紧的箍在贺兰莲的小臂上,“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危险?!”

      “陪你。”贺兰莲微微一笑。

      那是让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的微笑,也是嬴政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那是黑暗中的一豆烛火,是来自天国的救赎。没有人知道他每天听到士兵的脚步声是多么害怕,也没有人知道当他知道阿爷离开的那一刻是多么绝望,现在竟然有人来陪他!嬴政的眼眶发红,眼中迅速聚集起一层水雾,虽然很感动,但也不能让友人陪他死,他哽咽了一声刚想说话,贺兰莲就抬手打断了他。

      贺兰莲笑说“我有分寸,也许他们马上就会发现你阿父不在了,士兵搜查时我会要求面见大王,说服他放我们离开。”

      这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但从贺兰莲嘴里说出后,嬴政就相信它一定会实现。

      贺兰莲撩起衣摆盘膝而坐于案几旁,感觉口渴就抿了一口嬴政那加了姜、葱末、醋、肉泥的茶水,然后...他就默默的放下茶杯,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这是你去年的生日礼物,我亲手雕的,嗯...雕工不太好。”

      嬴政是属虎的,所以他用羊脂玉雕琢的巴掌大小的Q版小老虎,萌萌的大眼睛,趴着短小的四肢,憨态可掬。

      嬴政把虎雕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羊脂玉入手冰凉细腻,观其双眼,甚为灵动,再看那小老虎大咧咧的摊着四肢,整个一个晒太阳的小懒虫,不知为何想到了懒洋洋的贺兰莲,他情不自禁的笑了,低声说道“我很喜欢。”

      贺兰莲支着脑袋翘起腿,看着嬴政,“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一块极好的羊脂玉,细腻温润,这是我雕刻的你,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当做我的化身,孤单了,就让它陪你。”作为一个朋友带来的安慰。

      嬴政仰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贺兰莲感叹没有照相机真是可惜,不过他破例动用了法术,把这个难忘的瞬间捕捉进了玉简。

      二人说了会儿闲话,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华阳夫人,“她同意你阿爷回国了。”贺兰莲说道。

      “能具体说说吗?”嬴政倾身向前,显然他迫切的想了解国内的形势。

      “如今秦国国内,子傒公子最有资格继承大业,他重用士仓,士仓与华阳夫人的胞弟阳泉君有龃龉,而且子傒有母族依靠,一旦他上位,楚氏一脉必将门庭冷落,甚至会受到迫害。阿爷游说华阳夫人的姐姐和弟弟,通过他们说服华阳夫人要在受到太子宠爱时为日后做准备,你阿爷母族不显且为人感恩正是合适的人选,所以华阳夫人准备提拔你阿爷为继承人。”

      贺兰莲见他在思考,又补充说道“大王已经老了。”太子继位指日可待。

      .....

      暮色西沉,质子府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隐伴随的着金戈的轻响,赵军来了!贺兰莲与嬴政相视一眼,起身走向大门,还在途中,就有人粗鲁的大力拍门嚷着开门,听那人洪钟般的声音,猜测来人必是个将军人物。

      二人快跑两步,将大门上的横木搬下,立时就有一伙士兵鱼贯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又有一对士兵闯入府内搜查,两拨人对峙不久,就有一个士兵报告府内仅有一妇女。

      这时,贺兰莲前进一步,拱手对那将军高声说道,“我是卫国的商人吕不韦之子吕青莲,我有话说,请求面见大王。”

      “我哪知你说的真假,是不是刺客!”那将军双目怒瞪,把着剑问道。

      “城门那里有登记,看守的军官也知道。”

      接受老吕贿赂的军官不得不出来作证,经过核实,贺兰莲被领进赵国宫殿。

      得知质子逃跑的赵王心情显然非常不好,他耷拉着嘴角,脸色黑如锅底,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他压抑着怒火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大王一定听说过华阳夫人吧,他是秦国太子最宠爱的妃子,也是未来最可能成为王后的人,她没有孩子,现在华阳王后想让秦异人作儿子,那么,公子异人将会是秦王宠爱的儿郎。现在公子异人已经逃走了,只剩下他的孩子与妻子,秦国攻打赵国,不会因为一个公子的缘故而耽误灭赵大计,更不可能因为公子的孩子而有丝毫停滞,一旦杀了他们,更会激怒秦国。”贺兰莲停顿片刻,悠悠地说“我听说秦王要派白起将军来呢...”

      那个“诛屠四十馀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下,流血成川,沸声若雷”的白起!赵王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怒。

      瞄见赵王瞬间更加难看的脸色,贺兰莲恐吓过后给出建议,“如果让公子的妻儿回国,赵国以厚礼好生相送,公子一定不会忘记大王的恩义的,这是以礼相交的作法。如今秦昭襄王已经老迈,一旦驾崩,赵国仍扣留着公子的孩子,也没有资历与秦相国亲近了。”

      明灭的烛光下看不清赵王的表情,他无力的挥挥手,贺兰莲就躬身退下了。

      嬴政看到贺兰莲安全回来,喜形于色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贺兰莲将他与赵王的对话复述一遍,无不忧心的说,“虽然坊间有这样的传言,但我听说近年来大王与白起将军不睦,而且白起将军病体沉疴,恐怕...”他摇摇头,对白起出征不看好,历史上,白起也是战败了。

      “那我们必须在赵王核实消息后赶快走,但赵王...”怎么一定会放他们走?嬴政疑惑。

      贺兰莲勾起唇角换了个坐姿,“如今的赵国已经没有激怒秦国的实力了,而且你以为我是只身来到赵国的么?我的仆从早已重金买通了几位大臣为我们说话。”他探出上身,看着嬴政一字一顿的说“我有九成把握,能转危为安。”

      在等待的日子里,贺兰莲终于受够了一天只有两顿饭的这个设定,他提议亲自动手下厨,嬴政以“君子远庖厨”的观点表示反对。

      “我拥有足够的仁爱之心!”贺兰莲撸起袖子愤愤的说道,然后坏心眼儿的捻起一撮面粉抹到嬴政脸上。

      “哈哈哈哈!”贺兰莲捧着肚子嚣张的大笑,嬴政惊愕的眼睛溜圆,反应过来后也撸起袖子干架,面粉纷纷扬扬的在空中飘洒,间或花椒、白菜、菠菜、芋头、萝卜齐飞,厨房顿时一片狼藉。

      贺兰莲右手叉腰,左手食指摇晃,“不行了,可别闹了,我今天要给你做几个新的吃食,比周八珍都好吃。”

      “我又没吃过周八珍。”嬴政一边收拾地上的蔬菜,一边嘟囔。

      “总之很好吃就对啦。”贺兰莲先绑了一条臂绳,把袖子都固定住,然后打碎三个鸡蛋分出蛋黄蛋清,加糖加盐打泡儿,再加上面粉,放入底部刷了一层油的小鼎中。“我再做上奶油,这就是蛋糕了。”

      嬴政看着纯白如云朵般的奶油不自觉吞咽了下,然后眼巴巴的瞅着他。

      好吧好吧,难得见一次这样湿漉漉的小眼神,萌化了,贺兰莲无奈道“你吃吧。”

      嬴政伸出食指挖了一块放进嘴里,享受的眯眯眼,夸赞道“真香!”

      贺兰莲见他嘴角沾了些奶油,伸手轻轻一抹,抹到他的鼻尖上,然后两人都是一愣,不自在的移开脸去。

      “帮我把蘑菇洗干净。我要给你做叫花鸡。”贺兰莲首先开腔需找话题,给他讲了一个乞儿做鸡的故事。他掏出鸡的内脏,将鸡肉在葱、 姜、 蒜、 盐、 酱油的调料中按摩,又对嬴政说,“你去院子后面的河里取些泥来。”

      “哦。”嬴政风一样的跑出去,贺兰莲侧目。

      将鸡包裹荷叶之后,两人一同在荷叶外裹了一层泥,把涂好的鸡置火中煨烤,嬴政说“我觉得这和炮豚的做法差不多。”

      贺兰莲挑眉,“你不是没吃过吗?”

      嬴政仰起小脸,“我在《周礼》中看的。”

      哎呦,又是这个小表情,手有些痒,贺兰莲翘起嘴角,“差不多吧,小猪炮后,要揉搓掉烧制时猪体表面形成的皱皮,然后用稻米粉调制成糊状,涂遍小猪的全身,再投入小鼎用火烧熬三天三夜后,将小猪取出,用肉酱、醋等调和而食,回到秦国我带你去吃。”(百度的)

      “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秦国——嬴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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