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九福晋日常》箫一然

4、第四章

　　这话，九爷就更不懂了，他自问最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呸，他以前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这看老十的样子，他好像真是摊上了什么大事儿了吧？正想往细了问，前面八爷府就到了，八爷堪好骑在了马背上，勒住缰绳回身叫道：“九弟十弟也来了。”

　　九爷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打马快走两步就靠了上去，“八哥起得早啊。”

　　八爷笑道：“不早了，四哥都已经上路了。”

　　几人这才双双往隔壁看去，四爷府前还有奴才提着灯笼在目送道前刚刚离去的主子，只才一转身的功夫就利索地把府门关上了，真是一刻也不想多耽误，生怕同后面的八爷等人打上照面的样子，也是把路上的几兄弟看得呵呵直笑。

　　九爷因为素来好与人结交，在上下几多兄弟里也算是人缘较好的一个，却独独同四爷套不上兄弟情，所以在私底下对他也是颇多微词。

　　这会儿只几个私交过硬的兄弟在一起，难免碎了句嘴，“四哥素日不与人往也就算了，自家兄弟也提防成这样，这哪里是什么处事低调，这分明就是孤僻，十四不喜欢同他亲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十爷在旁边小声说道：“九哥这豁达虽是好事，可这都在一条道上呢，咱们说话还仔细着点才是，省得风大，不定就刮到谁的耳朵里了。”

　　八爷也说：“十弟说的是，不管是兄弟还是外人，咱们都不应该在背后论人是非。”原本还想着顺口问问九爷府上的事情，也好把眼下这个话头岔过去，没想到十四爷快马加鞭从后面追了上来。

　　“几位哥哥今儿怎么都跟约好似的，让弟弟我一路好赶。”十四爷在几兄弟中虽然年纪最小，却是生得人高马大，便就是体魄强健的九爷，相信过不了两年就被他赶超了。

　　十爷便调侃道：“十四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今儿这事难道谁还敢搪塞掉吗？就是七哥，拄着拐都要到场的人，咱们有什么道理缺席呢。”顺便把七爷揶揄了一把。

　　十四爷笑道：“听十哥这话的意思，你好像很不情愿参与其中啊。”论揶揄，十四爷可一点不比人差，“而且你若是想要缺席还不简单吗？只要把我十嫂抬出来，谁敢不信服。”

　　九爷便及时呵斥了，“十四弟，有你这么拿哥哥的事说玩笑的嘛。”脸上，也是在极力忍着笑意。

　　八爷咳了声，“行了，就别再闲话了，还是紧着赶路吧，要不待会儿真是要迟到了。”遂兄弟几人收起玩心，一路赶往紫禁城午门内朝房，随同其他从耕陪祀的王公大臣，恭候圣驾。

　　这个等候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圣驾必然会从金水桥上出来。所以围坐在一个朝房里候驾的皇阿哥们，别看都是一个爹生的，这就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未必见得感情要好。

　　遂，要么不想费口舌的直接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起来，也省得强行聊天带来的尴尬。

　　当然，有少言寡语的，自然就有那话头子多的。比如九爷十四爷几人就是话匣子，而且还是特别容易自来熟的那种，何况在座的都是知根底的亲兄弟，自然更加的无话不谈了。

　　九爷同十四爷可以说是志同道合也不为过，两人不仅都是骑射好手，那就是把酒坛子提溜儿出来，也是鲜有对手的，更别提都是爱好结交之人，这只要碰到一起，准有话头就对了。

　　这本来正说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某个胡同口里又飘出了酒香，合该寻个时间一起去探访探访，旁边不知道是谁插了句嘴，“今时不同往日了九弟，还是少去干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吧，省得到时候丢人现眼，再让皇阿玛知了去，少不得一顿罚。”

　　九爷听着这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转头去看七爷，“不是七哥，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见不得光的事，我这也没有干什么坑蒙拐骗烧杀抢掠的事吧？丢谁的人了现谁的眼了。”

　　五爷重重咳了声，提示道：“这不是重点。”

　　一时间，大家就都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了九爷。九爷禁不住心里发毛，“我这该不会做了什么把兄弟们都给得罪的事情了吧？”看向八爷，只差要喊八哥救我。

　　这话八爷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真让他给说出口了，别人不定要怎么想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老九的一举一动，这就显得居心不良了。所以还推诿道：“该是没有的事。”又看向上首的五爷几人，“倒是五哥七哥言之有物的样子，该是知道的更多才是，不如就替九弟解解惑吧。当然，弟弟我也是好奇的很呢。”

　　三爷便笑了声，直郡王倒是说了句伪善，也是懒得看他们这些兄弟凡事你推我让的样子，直接就冲九爷说去，“老九你在外头爱做些什么都没人会拦着你，可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孬呢你，让自家福晋辖制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都是关起门的事情，可你这宣扬的人尽皆知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你这是嫌哥哥们的日过得太安生了还是怎么着，想替我们搅和搅和吗？”

　　九爷这听了半天，就听出了他让福晋辖制住了。这种事，他才不认，而且他也没有让福晋辖制住好不好，这早上出门前还不是刚被伺候的妥妥帖帖才出的门。所以，“大哥，这东西不能乱吃，话就更不能乱说了，我胤禟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治不住，你给我安这么个名声，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寸起来，只差没让直郡王当面向他道歉。

　　五爷就忍不住抚额了，摊上这么个弟弟，他也是自认倒霉了。这会儿却是不能再由着别的兄弟拿这个来笑话老九，抢道：“你这让福晋管家本来也没什么错处，就是把你的钱财一把揽过去打理，哥哥们哪里就会笑话你惧内，最多也是说一句你们夫妻真是恩爱的紧。可你把这事特意透出来，就有点不厚道了，你这让兄弟们在家中该如何自处你说。”

　　九爷环视了兄弟们一圈，就给懵逼了。

　　大家也都从九爷的反应中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这特么的老九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吧？这哪里是自己吃苦还不够，所以才打算拉上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这根本就是老九他媳妇儿一手搞出来的事情啊。

　　至此，大家都由恨铁不成钢转变了同情九爷。就连原先对此事一直有误解的四爷，都在路上宽慰了九爷一句，“爱重福晋没什么不好的。”

　　九爷一整天都在勉力维持着微笑，要不那些闲得蛋疼的御史不定就要参他一个藐视祀礼之罪。

　　也是因为对董鄂氏恨得牙痒痒，心里盘算着回去要怎么收拾她，导致扶犁的时候心不在焉，几次让泥泞牵绊的栽倒在田里，从而还引起了皇上的重视。

　　八爷忙在一旁借口帮九爷开脱，“九弟从赤城回来的时候便染了风寒，身有不适才会如此。”

　　康熙这才再看向九爷，的确是神魂不宁的样子，这便训诫了几句，“飨先农坛固然重要，自己的身子也重要，你这样带病下水田，面上是有光了，却也是得不偿失，没有人会赞扬你的这种行为是好的。”

　　九爷低着头跪那认错。

　　康熙摆摆手，“你既然身有不适，就早早回去泡个热水澡，药也别乱吃了，只让人煮一碗酸辣汤喝下去，再蒙在被窝里发一发汗，也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九爷领了圣喻，就先打道回府了。

　　这事，蔚姝多少也收到了一点风声，知道九爷回府来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也不等他回来，直接就撵到城外去了一趟。只让人留下话来，美其名曰是福晋放心不下两个小格格，亲自护送她们出城避痘去了。

　　而实际上蔚姝哪有功夫发这善心，不过是为了暂避风头罢了，要不真和九爷正面干上，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九爷穿着一身挂泥带浆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站在空落落的屋子里，有气也没地儿撒，便恨恨说了句，“董鄂氏能有这好心？”

　　钱有道可不想掺和主子跟福晋夫妻之间的事情，是以立在身后也跟没听到九爷话似的，反而说道：“爷还是紧着把这身换了去洗洗吧，要不真病着了可就不好了。”

　　九爷倒是想等蔚姝回来让她好好的伺候伺候自己。可这种天气哪里能等得住人，就这一路赶回来，裤腿子就跟结了冰似的硬邦邦的，再耗下去，吃苦还不是自己。但是这口气梗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也着实让人憋闷的很，这便吩咐下去，让人去把福晋给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