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九福晋日常》箫一然

2、第二章

　　吓的蔚姝差点没跳起来，“爷这是要做什么？才沾了一身腥就来爬妾身的床，这是要打谁脸呢。”猛回身，才算是看清了九爷的模样。

　　说实话，跟她想象的有点出入。因为常听人对九爷的评价都是毒蛇居多，所以蔚姝就本能的以为这人该是一个看起来就十分精明能干的样子。就是那种眼珠子一转就鬼点子不断的。

　　没想到却不是。

　　从外形上来说，算是体格强健的。五官也是周正立体的，除了那双眼睛不大，倒也挑不出其他什么毛病来。

　　而关于这夫妻之间有很多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蔚姝也不是没设想过。尤其是闺中事，哪怕蔚姝了解再多原主的思想，这人到跟前还是不能按照事先设想好的节奏来。
　　只不过她现在这样的表现，倒也有点九福晋本来的样子，也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

　　遂，不管被唬了一跳直接跌到地上的九爷，蔚姝继续闹她的，“这大冷的天，爷的那些心肝宝贝儿倒是有出去相迎的意思吗？您倒是好，自个儿还巴巴的撵过去，这是想干嘛，才回来就要给妾身下脸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九爷一下就给拿问住了。

　　这女人以前虽然也是爱个得理不饶人的，但也不至于跟吃了炮仗一样。诚然他今天鬼迷了心窍没先回正院来，但这不是椅子还没捂热就给往回撵了嘛，这人今天要不是魔怔了大概是身上不爽利了吧？而且说了这一大串，竟是连一个子儿都没提？这真是稀了个奇的。

　　外头管领嬷嬷早就把下人给遣的远远的。

　　反倒是苏嬷嬷好像还真怕这两口子关起门来干架，守在廊下一会儿问要不要给九爷摆饭，一会儿问添不添茶的，也是跟着瞎操心。

　　九爷借故就冲外边嚷嚷，“吵吵什么吵吵，没听见爷正在训诫福晋呢，都闪远点去，仔细连你们一块儿治。”嘴上倒是得意了，行动上还不是乖乖撵回到炕上给蔚姝捶背捏肩，还哄道:“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犯得着发这么大火，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蔚姝抬了几次肩也没把人给甩掉，这才顺势而为，“爷这话说的好不轻松。”瞪去一眼，“您当妾身爱当这善妒的名声？素日里您爱怎么去侧院，咱是阻挠过了吗。”

　　九爷嘴上说着是是是你是福晋堆里最深明大义宽宏大量的。心里想的却是哪回去侧院排遣不得先拿银子来孝敬你这位姑奶奶。现在这话说的，真好像自己多大度似的。

　　不过九爷才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也是很自觉的提了，“这眼瞅着马上就要换春裳了，福晋要不去定几套头面来搭配着戴，要不去别家串门子失了体面就不好了。”有钱人家的阔太太，可不就是要无时不刻的显摆嘛。

　　钱，蔚姝自然是要的，只不过，“前头粗略浏览了一下爷在外头的流水，您可别怪妾身逾越，这就是一家人，才更要替爷精打细算不是。皇上不是常说成由勤俭败由奢，妾身自然不是嫌爷花钱如流水，这不是听说不止三嫂替三爷管着私产，就是五嫂八嫂她们也是替自家爷们打理着私库产业那些，您说咱们家这样的，能落了人后吗？这不是要人家笑话咱们夫妻不睦，对彼此没有信任嘛。”

　　这话，九爷听出了别样的味道。这又是打着皇上的话头，又是把别家皇阿哥提溜出来，董鄂氏她不是转性了，淡薄名利，她这是要变着法的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可这个坑已经挖好了，他这一时半会儿又越不过去，也只能先含混其词，“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就是爷的私产涵盖颇多，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理清……”

　　“这个不难，妾身又不是要干涉爷生意上的事。至于账目上的事可以慢慢来，爷只先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妾身保管就行了。”这话，蔚姝也是说的和颜悦色，还转过身来巴巴的看着九爷，“一应开支用度还依着爷平素的习惯来，难道妾身还能拘着爷不成，谁不知道您的开销哪回是没有回报的。妾身这也就是替您做个账，难道还能携款潜逃不成。”

　　后面这话纯属玩笑，九爷也跟着放松了警惕，还在蔚姝腰上掐了一把，“福晋要是觉得闲得慌，那就拿去操持着玩儿呗，只到时候受累了，可别说爷不心疼你，这个罪名爷可不担。”九爷也是想明白了，家里的库房虽然存了他绝大多数的家底，可那些都是登记在案的，就像蔚姝自己说的，除非她要携款潜逃，否则就她自己的身家，未必就看得上那些身外物。而且这样一来换成他找蔚姝要银子，也让她感受感受当家人的难处。要不真以为他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九爷能答应的这么爽快，蔚姝哪里猜不出他没给自己留一手，狡兔还有三窟呢。九爷要是真能把什么都交她手上，蔚姝还真要敬他是条汉子。不过这种事情还要循序渐进才是，现在总归是开了个好头，往后只要断了他的财路，看他还拿什么出去外面嘚瑟。

　　而这都上炕了，九爷心里免不得要痒，平时只要上正院，哪回不是除了钱，就是让福晋押着生儿子。所以九爷今天也是自觉了，正要把人摁下去亲热一回，蔚姝就又关切道:“这原先不是说好了要陪着太后她老人家一块儿回来的，爷这怎么就提早回来了。”

　　说到这个，“明天皇阿玛要亲率百官飨先农，亲王贝勒谁都不能缺席，我一个皇阿哥，哪里就能躲懒。”

　　这事其实早已成惯例，不过是蔚姝初来乍到，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所以当九爷这样说的时候，忙下炕叫人，“这大冷天的，我倒是以为爷今年能轻松一回了，也没让人事先准备。”

　　九爷回身，连蔚姝的衣角都没拉着，外头候着的奴才就已经进来听命了。他有点讪讪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大家都一样。”从上到下，下田扶犁，谁敢作假，就是田里都是冰渣也得下，皇上还是第一个下呢，这绝不是做做样子的事。

　　蔚姝自然知道皇上对农耕耤田的重视，这会儿不是为了借故转移注意力才提的这茬嘛，这便吩咐伺候的把祭祀要穿的礼服找出来，还有替换的行服等等衣帽鞋袜也是准备了两三身，至于吃的，“这种天气还要脱鞋下地，合该进些肉品，既饱腹也御寒。”

　　九爷就闲闲地枕着脖子歪在炕上，“爷刚听说福晋准备让人把两个格格送到城外去避痘。”

　　蔚姝回身，这感情倒好，她还愁没话说呢，现成的话题就送上门了。这便回道:“是有这么回事。这几年虽说痘症也没那么凶猛了，可每年不是还有不少生身遭了祸害，两个小格格如今尚且还小，要种痘也不现实，就这么在城里待着，谁能放心呢。如今爷回来的正好，这事儿还是您做主吧，省得让人说咱借机搓磨妾室，咱上哪说理去。”

　　九爷就起身下炕了，“就你这张嘴，谁说理能说得过你去。”话虽是揶揄的，却也没有反驳蔚姝的意思，还让她把外袍拿来，边穿边说：“她们对你这个福晋还是更多敬畏的，都是一家子人，你们和睦，爷才能有安宁不是。你看人家几个哥哥家里，上上下下不也是其乐融融的，谁没事成天为了这点子事情闹心呢。”反正九爷就是觉得，他都已经把自己的钥匙交出来了，蔚姝再不能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裹挟他了吧。

　　蔚姝正给九爷扣腰带，听了这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么说这人的情商让狗吃了，有这么当着嫡妻的面替小妾说好话的，她不弄死小妾才怪。还人家几个哥哥家里，别人她不知道，本家三福晋，还有十福晋她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所以蔚姝也不客气，手一紧，九爷就咝气了。

　　“松点松点，爷这还没用饭呢。”九爷竟是一点也没觉察出不对来，还自己松解了一下腰带，半开玩笑地说：“咱们家又不是吃不饱饭，还是你这刚把财务独揽，就想克扣爷的口粮了。”

　　蔚姝笑笑道，“瞧爷这话说的，难道指着您那点口粮还能发财不成。行了，”她也不想再跟九爷掰扯小妾那点破事儿，“避痘的事情紧早不紧晚，爷还是快去料理一二吧。”出不出事的谁知道，能先把人遣走几天是几天，

　　前脚送走了九爷，蔚姝后脚就让人把钱有道给找来了，不为别的，就是要把九爷给她钥匙一事传达一下。当然了，“爷在外头开设了多少个私库我是不得而知，你们那些明财暗杆的事情想必也是做的十分得心应手。我这也就是替爷料理一二，要是有不便的地方，钱管事只管道来，我是不会为难于你的。”

　　钱有道一时之间还没得到九爷的示下，这会儿说话也是谨慎的很，“既然是爷的意思，奴才自然是要照办的。只不过这库房的钥匙并不在奴才身上带着，福晋还容奴才回去取一趟。”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随身带着谁信，这是要去请示九爷吧。

　　蔚姝也不阻止他，只是在稍晚些的时候让苏嬷嬷把这件事悄悄往福晋圈里散去，先把九爷架起来，到时候他要是敢反悔，蔚姝就看着他怎么被打脸吧。

　　而这件事所引起的效果，远比蔚姝料想的大，好几家失了宠的福晋正愁挟制不住自家爷们，这下好了，她们正好可以拿这事来做文章，不管奏不奏效的，反正大家都来效法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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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查资料才知道，关于天花，这个时期还出现了生身跟熟身说，生身即是没出过天花的，熟身是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