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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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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耀说：“我承认你遭遇挺惨，但要清楚一点，他人施舍的同情心保质期相当短暂，没有人会真正为你的人生买单。眼泪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擦干它，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不要奢望我和世会扮爱心天使哄着你玩。”
莫世说：“想要什么直接明说，不要藏着掖着等我们去猜。我和耀各有各的工作，没有精力揣测你的心思。”
莫耀说：“莫家家规，第一条：莫耀说的做的统统是对的。第二条：如果莫耀错了，请参照家规第一条。”
莫世说：“最快的成长方法，就是对已成功者言听计从，切勿自以为是。我和耀毕竟年长你十几岁，经验上肯定比你丰富。我们交代的事你最好听话照做，等你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再反驳不迟。”
。。。 。。。
说得出，做得到，莫耀莫世对刚刚失去双亲的伍骄阳该吵就吵，该骂就骂，上手打也是有的。他们以完全成人化的模式对待年仅九岁的外甥。辛辣的调侃，灰色的基调，近乎粗暴的教育方式让原本乖巧薄脸皮的伍骄阳短短时间内换了个人。
诚然，莫家双胞胎在物质条件上没亏待他们小外甥一点。最美味的食物，最高档的服装，最顶级的用品。。。可当渴望已久的航空模型装了一大箱，想要的漂亮衣服扔了几衣柜时，伍骄阳却已对这些再提不起哪怕一点兴趣。
经过三位名师为期一个月的恶补，伍骄阳以满分成绩考入市一中附属小学“神童班”——四年级（一）班。伍骄阳同学此刻具有了高度的伪批判精神，他一边以进入高人一等的特优班而沾沾自喜，一边对学校这种对小学生还要分出三六九等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生活就是这样，刻意营造一种高品质的氛围，可以满足人们的心里需求。也就是俗称的虚荣心。过了一天又一天，某一天伍骄阳突然反应过来，莫家双胞胎好像有半个月未进家门了。
晚饭时间，伍骄阳照旧独自一人在餐厅吃饭，忽听电视里插播一则财经新闻。女主播悦耳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我省龙头企业，莫氏贸易集团内部动汤，多名高管纷纷易主。受此影响，莫氏股票极速走低……”
伍骄阳心头一怔，忘记了咀嚼，转头看向壁挂电视。镜头不停摇晃，出现在画面上的，是被百十号人牢牢围困住的莫耀与莫世。
女主播的声音还在继续：“据知情人士称，此次事件系人为原因，有人利用剧烈动荡形势扩大自己的实力，引起公司内部尖锐矛盾。现在各位观众所看到的画面，是失控的股民与被停职的莫氏员工围堵莫氏新任的两位年轻总裁，莫耀与莫世。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人群情绪激动，数次发生轻微的冲撞。莫世拉著莫耀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身後。莫耀脸上少了那抹懒散的笑意，微微眯起眼睛，面沉如水。两人并肩站在那里，冷眼看著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电视里，清晰地呈现出两张年轻且桀骜的脸庞，即使混在混乱的人群中，依旧突兀而又醒目。骄阳想，他们两个好像只比自己大一轮，不过才二十二岁……
伍骄阳回过头，端起碗将里面的饭菜划拉进嘴里，大口咀嚼吞咽著。吃完後将空了的碗扔在桌上，回屋学习。
半夜，骄阳爬起来上洗手间，回去时听见楼下有响动。鬼使神差般，骄阳不由自主俯身趴在地上，屏住呼吸透过二楼护栏向下看。莫耀合眼侧躺在客厅沙发上，文件散落的到处都是。
莫耀的手很漂亮，骨骼修长匀称，自然的垂在沙发一侧，幽暗中仿佛散发著莹莹的光亮。
莫世坐在她傍边，望著前面，似在对莫耀说，又似在自言自语：“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难也怨不得别人。。。只是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我拖你下水。。。”
“困了就去睡觉，少在这说梦话！”莫耀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斜睨著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抹晶亮雪白的牙齿：“我莫耀认定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再者，鹿死谁手还未曾可知！”
莫世转过眸子看向她，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半晌。莫世伸出自己的右手，莫耀紧紧握住。
“我弟怕了？”
“怎麽可能。”
两人相视而笑。
从骄阳的角度望过去，看到的是两张不相伯仲的俊美容颜。那两人的眼眸里暗暗流露光华，蕴含杀气，让人联想到欲振翅翱翔的雄鹰，看样子不知打算踩死多少对头。伍骄阳怔怔凝望片刻，偷偷摸回房间。
这一夜，骄阳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中不停回旋的是那两人傲然自若的笑容与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不知怎的，骄阳突然觉得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伍骄阳休周末在家，突然听到一楼客厅传来说话声。伍骄阳猫着身子偷偷打开房门，爬到二楼楼梯护栏处往下看。
“每次来这只有一感觉，妈的，大奔就跟面的似的！”
楼下除了莫耀莫世外，还有三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一个比一个随意，跷着二郎腿往高档沙发上一仰，跟在自己家似的。
莫世脱掉外套，挽起袖口，除却手腕上一只样式简单的男式腕表外，没有任何多余修饰，愈发衬得人气质出众，温文儒雅。与其余几个一身匪气的男人成鲜明对比。
“我那又招了批好手，全是特种队伍上的退伍军人，什么时间安排他们上班。”郑磊晃着二郎腿。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穿的倒也算中规中矩，只是脖子上挂着的小指粗细的金链子，格外扎眼。
“前几天的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过去了。。。你说呢，”视线突然掠向伍骄阳藏身的二楼护栏：“小朋友。”
所有人，都移过视线，抬眼看向伍骄阳。这些人的目光仿佛却有实质，伍骄阳“嘶”的倒吸了口冷气，慌忙中想站起身，却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出乎意料，无人取笑。
莫耀一手拎着瓶红酒，一手捏着只高脚杯，衣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未扣，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伍骄阳。
莫世招招手：“骄阳，下来，见见各位叔叔。”
伍骄阳觉得自己肯定是头脑发昏了，才会在走下楼梯后脱口而出：“我入学考试考了第一。”
“厉害厉害。”林依晨笑道：“和你的小姨舅舅一样聪明。”
莫耀懒洋洋的声音横插进来：“林依晨，别光动嘴皮子啊。我小外甥说出来明显就是要礼物的。请我们去你那玩玩如何？”
伍骄阳啊啊张嘴想辩解，林依晨已道：“没问题，咱们这就走吧。”
几个人都是可怕的行动派，可怜的伍骄阳同学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机会，就被人拽出门，拎上车。
“彼岸之都”，一朵绽放在黑暗中的妖异花，越夜越美丽。
伍骄阳趴在车窗上，定定望着全市乃至全省都赫赫有名的夜总会。
霓虹闪烁，暗香浮动，仿佛可以嗅到空气中堕落且诱惑的暧昧味道，这一切都让伍骄阳惊奇兴奋。
突然从旁横穿过一辆崭新宝马车，以一个极其漂亮的急拐弯停在旁边。接著，从车上走下一位时尚性感的女郎，拎著最新款的ＬＶ包包，潇洒而又曼妙的走进“彼岸之都”。
伍骄阳不由得多望了两眼。
莫耀道：“傻什麽呢？还不下车。”
“女人。”伍骄阳指著美女的背影道：“夜总会不都是坏男人才来玩的吗？我以为除了莫耀你这样的女人外，不会再有别的女客人了。”
莫世猛然转过头去，扶著车门把手，忍笑忍到内伤。
莫耀深吸一口气，笑眯眯道：“真不好意思，我这样的女人让您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了。还有，那女人是这里的公关，也就是小姐，你的明白？明白的话就快点给我滚下车！”
来“欲望之都”的人们似乎都厌恶光亮，处处幽暗暧昧。远远看去，只见一个个模糊且五光十色的剪影，随著肢体的摆动显得抽象且狰狞。１０１１豪华包里或站或坐著七八个相貌出众的男女，他们是“欲望“里的新人，急於闯出名声。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领班特别交代等下会来重要客人。
在这行当里，比的是风情，讲的是个性，拼的是风头。名份上虽为同事，却互为竞争对手。平日里也不过表面上装装亲切，乍一下子七八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等著同个恩客，想著一会还要相互较劲，好吸引客人挫败对手，个中滋味真是百味俱全。
门开，众人惊讶发现，林老板竟亲送进门，由此亦可知对方来头不小。
待看清为首进来的客人面容，所有人不由得又是一怔。
极其年轻的一对男女，还带著一个小男孩（？！）抛开别的不谈，三人的相貌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好，极具侵略性与存在感，让屋内其余人顿失颜色。
伍骄阳跳到沙发上，随手翻开桌上的册子，里面竟是详细的个人档案。学历到籍贯再到性格，详细到可以让陌生人在三分钟之内熟悉他们，还配以清晰照片。越看越觉得纳闷，於是张口问林亦晨：“请问这是什麽？你们店里的人事档案丢在这了麽？”
“那本就是提供给客人用的。“莫耀神色轻松自如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笑吟吟道：“当然，你还可以要求他们排成队进来当面挑选。”信手翻了翻册子，莫耀嗤笑道：“林亦晨，你的品味越来越差了。。。这册子就像是饭店里的菜单，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点人陪。上面不论男女至少都是本科学历，”又翻了翻，道：“喏，这个还是硕士。”
伍骄阳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著莫耀。
“不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啊。”莫耀说着，目光瞟向站在旁边的男男女女们。
那些人冲伍骄阳微笑，毫无羞涩与惭愧之情。
伍骄阳心里说不上是恶心还是难受。
“人生是场与自己不断讨价还价的买卖过程。人的种种情操皆可用货币来衡量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成就。”莫耀搂住骄阳，修长沁凉的胳膊好似那条勾引亚当夏娃犯下原罪的美女蛇。
“拥有美貌青春才学只是资本，舍得投资才能换来财源滚滚。可喜的是，关於这点很多人无师自通。身体，是人们最原始的资本，它可以价值连城，也可以一文不名。像他们这些人，出卖的价值便是最低贱的。几身名牌，或是名车别墅，仅此而已。
记住，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引诱不够；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伍骄阳转过脸，瞪着莫耀咬牙笑问：“你会出卖这几位叔叔，甚至是莫世吗？”
“会。”答的乾脆俐落，毫无迟疑。
莫世轻笑。
莫耀中气十足接著道：“如果筹码是让我当地球酋长，我二话不说立即将他们打包系上蝴蝶结卖出去！”
“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莫世插话：“我要求用蓝色蝴蝶结。”
莫耀打出“Ｖ”字型手势，道：“没问题。”
所有人都笑了，唯独伍骄阳笑不出来。
一直没吭声的胡宏民忍不住出声：“诶莫耀，我说你稍微收敛点。”
莫耀坐直身子，懒洋洋道：“让他们都出去，没一个看的上眼的。所以我说，林亦晨，你的眼光是越来越次了。”说完推了一把伍骄阳：“去，给大家唱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