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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共奏 ...


  •   三日后的的黄昏,天气晴好,而童乐的心情却不似天边的云彩那么轻盈,显得异常沉重。再有三天就要继承王位,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童乐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在前往幽蓝湖的路上。
      幽蓝湖,湖水幽蓝,因此得名;又名雪贝湖,那是因为这里偶尔会因为狂风咆哮冲出一批雪贝,因此得名。
      距离幽蓝湖不远处便是那茂密的冰雕树林,此刻,雪月正悠然的坐在冰雕树上,看着东方渐升的明月,静静的发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越来越肯定童乐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可是,听童颖说他即将要继承王位迎娶王妃,想到这里她又犹豫了。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阵忧伤凄婉的韵律,让人听之不禁黯然落泪,为此感伤满怀。
      侧耳细听,那是来自幽蓝湖的方向,雪月轻锁眉,飘然落下,步履轻盈地向幽蓝湖走去。
      当她到达湖边时,看见在柔和的月光下,一个穿着一袭白袍的男子正端坐在幽蓝湖畔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认真的吹奏着,伴之,一缕凄凉哀婉的音符轻轻地传出,飞扬在天地之间,令闻者动情。
      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似乎在心底早已根深蒂固,雪月静静地站在他的背后,不发一语,就只是安静地聆听,她想从中听到他不想说的东西,这些或许就是他忧伤的原因。
      一曲过,满目苍凉,催情撩意,就连月光也随之模糊了许多。
      “孤君湖畔奏独曲,凄凉黯然撩人意。不知奏者何所思?伤得明月不敢语。”
      忽然听到雪月的吟诗,湖畔独坐的男子蓦然回首,却发现雪月正站在身后微笑着看着他,静然而立。那一笑,美如皎月,足以让任何一人为之倾城。
      童乐还之一笑,眼神中诸多意味,惹人深思。

      双人湖前静立,看着幽蓝的湖水,许久。
      “童乐,刚刚你吹奏的是什么?那么伤感凄凉,莫非你有很多心事?”
      虽是静听许久,但是,雪月依然不知童乐在为何而伤,只好发问。
      “孤人独坐,一时伤怀罢了,并无心事。”童乐不想雪月知道自己的心事,况且,说了也只是多一个感怀的人罢了,他又何须言说。
      “那你刚刚用何吹奏?我怎么没有看见什么乐器啊?”
      雪月自知他无心诉说,也只好作罢,转而问道。
      “白龙鱼鱼鳞。”
      童乐伸手将一片白色的鳞片递给雪月,那鳞片洁白透明,柔软细腻,薄如蝉翼般轻盈。
      “你就是用这个吹奏的?”
      雪月抚摸着这片鳞片,明亮的眼眸中尽是疑惑,她见过用笛子吹奏的,也见过用叶子吹奏的,可从来没有见过用鱼鳞还可以吹奏的。
      似是明白雪月的疑惑,童乐笑道:“没错。这白龙鱼产自幽蓝湖,它的鳞片并非一般的鱼鳞,它薄如蝉翼,如同一片叶子,既然叶子可以吹奏,它自然也可以。来,送你一片。”
      言罢,童乐从怀里拿出一片递给雪月,雪月含笑接下。
      “既然你送我这鳞片,那你就教我吹曲吧,如何?”
      雪月侧了一下头,乌黑发亮的发丝随意地滑落,披散在胸前,那一瞬,甚是迷人。
      童乐静静地看着她,点头应允。
      “不过,我可不愿意学刚刚那首,太过伤感。有轻松愉悦一些的吗?”
      如此浪漫的夜晚,她不想学那忧伤凄婉的旋律,同时,她也想借欢快的乐曲来调节一下童乐此刻的心情,以此让他忘却烦忧,心情欢乐。
      “当然。”
      童乐淡然一笑,将鳞片放入唇间,双手紧握,伴随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拂动,一缕轻快悠扬的旋律瞬间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甚至就连天边的星星也欢快地眨着眼睛。
      雪月坐在童乐的身旁,看着他深情地吹奏着欢快动人的乐曲,轻轻的闭上了双眼。顿时,脑海中浮现溪水叮咚,瀑布倾泻,雨水滴答,清风扫叶等等一系列的景象,令她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随之,旋律急转,轻缓绵长,又戛然而止,一股意犹未尽的感觉回荡在自己的心田,让人回味无穷,醉意了然。
      “就学这个,如何?”
      童乐微笑着看着雪月陶醉的模样,知道她定然喜欢。
      “好啊,这首曲子很好听,它叫什么名字?”
      雪月轻轻睁开紧闭的双眼,一脸喜悦。
      “风云曲。”
      风云曲,曲如其名,听之就会想到自己就好像一阵风,一片云,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遨游飞荡,飘飘若仙。

      夜临,双人,一教一学,一处风景。
      开始,雪月的音律固然生涩,但很快就变得浑然天成,游刃有余。在他们一阵附和中,这首欢快的曲子中似乎逐渐的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暧昧之意,又多了一份深深的甜蜜。然,也只是在音律中,无人言明。
      就这样,他们一直相伴到深夜,方才依依作别,几次交叉回眸间,只是看到对方不断远去的背影,继而,各自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他们如此的心心相惜,湖下静立的灵馨黯然泪落,她本在雪月之前认识王子,可就是因为自己不能走出这幽蓝湖,所以,至今王子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更是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意。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他人在一起的亲密场景,怎能不让她伤心?
      “王子,你能否等我二十年?呵呵,我是不是有些天真?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又何来的等我二十年。可是......即便他们在一起了,现在的我又能怎么样呢?也只有默默地接受罢了。不过,王子,你放心,等我出去,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哪怕你已娶妻生子,我也会选择在你身边。”
      “时光,你快些吧......”
      灵馨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心中满是祈祷。

      三日后的夜晚,童族上下普天同庆,一派欢天喜地张灯结彩的景象,很显然,明天就是童族几百年一度的王子的成人仪式,怎能不欢庆隆重呢?
      外面欢呼雀跃,童乐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看着窗外的明月发呆,今天他去幽蓝湖和冰雕树林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雪月的影子。他知道,她一定离开了,这在昨晚她就已经暗示过了,可是,她却走得如此突然,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他。
      昨晚,他们一起吹奏了很久,可是,不管如何不舍,也要面对现实,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
      “哥,明天就要继承王位迎娶王妃了,怎么不高兴啊?我可听母后说这个王妃名叫童璃,长得很是漂亮,而且聪明贤惠啊。”
      童颖欢快地跑过来,也不管哥哥开不开心,就大大咧咧地说道。
      “童颖,我不想当这个国王,更不想娶那个素未谋面的童璃,怎么办?”
      童乐一脸困惑,就在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了,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哥哥,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憋在心里呢。”
      其实,童颖早就知道哥哥的心事,只是哥哥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就等着他亲自说出的那一天,而今天她就是为此而来的,而且蓄谋已久。
      “什么?你知道我......”疑惑。
      “当然,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怎么能不了解你呢?哥哥,如果你真的觉得承受这一切是一种痛苦,那么,你就放心地离去吧,这一切就由我来继承。”
      童颖认真的看着哥哥,没有了往日的散漫随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你来承担?”惊讶。
      “当然,我愿意当这个国王,虽说童族从没有公主来继承王位,那是因为童族历来就没有公主,既然我侥幸来到这个世上,做了童族的公主,自然就有义务继承这些,而且,我喜欢当国王。”
      童族历年来只有一个王子,所以从没有出现过为继承王位手足相残的局面,这就是他们生存传承的法则,当然也没有公主,童颖是童族几千年来第一个公主。
      “可是,父王会同意吗?”
      “你放心去吧,我会说服他同意的,父王最疼爱我了。”
      “哎呀,哥哥,你就在别再犹豫了,再犹豫就来不及了,想想你的梦想,想想外面的大千世界,那可是你的一世追求啊。”
      犹豫了很久,心里想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再看看童颖胸有成竹一心成全的眼神,童乐终于决定离开,因为一旦当上国王,就会永远被羁绊住,他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可是,外面人那么多,我该怎么逃出去啊?”
      是啊,这可是重要的问题,童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时,突然一阵小旋风,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哥哥,我可以帮你。”
      “雪童?你有办法?”
      突然看到雪童的出现,兄妹俩一脸惊讶。
      雪童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纱巾,得意的点点头:“没错。这是隐形纱,只要将它披在身上就可以消失在空气之中,没人能够看见。”
      雪童,是雪域千年积雪吸收天地灵气在一场狂风暴雪之中由雪人幻化所成,来无影去无踪,因为童乐有缘遇到,对他倍加关爱,所以被认作主人,从此形影不离,隐藏在他的身边。
      童乐半信半疑地将纱巾披在身上,就真的消失童颖的面前,很是神奇。与童颖依依作别后,童乐便带着雪童悄悄地趁夜离开了童族,向东北方向而去。
      童颖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不舍地流下泪来:哥哥,去追求你想要的吧,一路珍重。
      其实,并不是童颖喜欢当国王,而是他不想看着哥哥一天天抑郁下去,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给哥哥自由,让他从此远离忧伤,舒展横眉。因为,前一百多年是哥哥给了她一段快乐无忧的时光,所以,接下来的一百多年,她要让哥哥快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共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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