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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许妍的小伎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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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韩君宴一边的浓眉跃起,墨染般的黑瞳满是不解。
“你快说呀,许小姐,”藏友见许妍还在迟疑,不禁有些恼火,“我可是花钱拜托赵经理请你来鉴定的,不是请你来当哑巴的!”
许妍有些尴尬,想生气又理亏。
“好石!好印鉴!”韩君宴突然启口夸赞。
“你是谁?懂印章鉴定吗?”藏友怀疑地盯着韩君宴。
只见韩君宴冲许妍和那人微微一笑,一甩袖,竖起大拇指:“这是明朝的好物,印石中居一品,向来是进贡宫中,不才粗看之,似乎来历不浅。我大明,哦不是,我是说,我不明白你怎么舍得拿来拍卖?”
听韩君宴遣词用句,许妍产生了一种古怪又熟悉的微妙违和感。
藏友听了大喜,扯住韩君宴的衣服,递上印章凑过去让他看个仔细:“哎呀,太好了,别走,你是鉴定专家吗?”
“不,我不是。”韩君宴语带保留。
“他从考古队来的。”赵经理一语道破。让韩君宴微微皱眉。
藏友更不肯放手了:“那最好不过了,快帮我看看,钱不是问题。”
“钱就算你给,我也不能收,”韩君宴本不想再多说什么,这是职业操守,但看到许妍一味地用心急如焚的求救眼光看着自己,一时心软莫名,就接过印章细细观摩后,轻声回答了句,“此乃,嗯,这枚寿山石田黄云纹薄意扁方章,从上面题诗风格和落款来看,像极明朝工艺,且绝非民间凡品,粗估不下三十万。”
“真的?”藏友追问,“那你能确认是哪个皇帝在位期间的吗?”
韩君宴拿开他的手,说:“言尽于此。”
赵经理刚才不小心说破韩君宴身份,也有点后悔,忙上前劝说:“人家已经说得够详细,你就别打扰韩先生了,我还有要紧事要和他商量。”
韩君宴这么一出,彻底解了许妍的危机,不管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她心里都很感激。
她特地在拍卖公司门口等着他,足足等了半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谢谢。”许妍笑着说,“该不会不认得我了吧?必须请你吃饭,多亏你刚才挺身而出,不然我就糗了。”
韩君宴眨了眨他那双耐看的丹凤眼,想到绸帕,就回答:“好。”
“你喜欢吃什么?”许妍接着问。
“不拘。”
“啊?什么?”许妍听不明白。
“哦,我是说,随便什么,只要不是辣的就行。”韩君宴从小吃苦,虽说长大后也吃惯了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饭他也可以接受,只是独独这怕辣,大概是娘胎里带的,改不掉。
“我最喜欢吃辣呢,可惜了,本来还想带你去尝尝附近一家有名的麻辣火锅。幸好没去,不然准辣得你流鼻涕。”许妍俏皮地说。
“是你在XX美食上介绍的那家吗?”对她的调侃,他浑不在意。
“耶,原来你有在follow我的节目?”许妍不禁有点得意,“我是不是介绍得很生动?”
“嗯,生动,生动得我仿佛隔着电视都能被辣味呛到。”韩君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他这回答很让许妍高兴,于是出血本,带他去了一家很棒,同时消费也很惊人的网络高评分餐厅。
“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许妍吃到一半,乐呵呵地说,“哈哈,我们两个真奇葩,吃到一半,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是知道你叫许妍。”韩君宴挑眉否认。
“不公平。”许妍咬着筷子的一头,装作生气的样子。
她的举动表情配上她的脸,很有独特的风情,韩君宴心中微一动,像清风吹起山溪的涟漪。
“我叫韩君宴,君子之交淡若水,故不可轻易赴宴。这是我娘,哦,我妈妈过世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许妍想说他妈妈有点奇怪,可又觉得没礼貌,于是虚伪地夸奖说:“你妈真有文化,我爸妈给我取名时,据说是在医院赶着上出生证,随便翻开字典,看到个女字旁的妍,就觉得女生用这名好,棒极了。”
“我也觉得很好,‘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韩君宴点点头,“你爸妈替你取得好,你自己长得也好,对得起这名字。”
许妍一听,有点不好意思,就低头借吃饭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有件事,”韩君宴犹豫再三,但关系到自己能否穿越回去,还是启口说,“我那次给你包扎的绸帕,能不能还给我,我,我有点用。”
“呃,是因为用惯了那块帕子的缘故,所以……”韩君宴怕她多想,就补了一句。
“啊?”许妍一愣,拜托,那脏帕子早被她不知是扔了,还是塞在某个角落,哪找得着。
“那,”怕万一那帕子对韩君宴很重要,许妍吞吞吐吐地试探,“我可能需要回去找找,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韩君宴第一次郑重地点头。
完了完了!
许妍心猛地一沉,看来这块绸帕对他真的很重要。要是她确实找不着该怎么办,她倒不怕他找她要赔偿,而是万一这帕子是他过世的妈妈留给他之类的,她怎么赔得起。重点是,人家今天还帮了她。
“这是什么?”
三天后,韩君宴奇怪地看着手中崭新的手帕,上面的“韩”字缝得歪七扭八。
“那块绸帕啊,你给我的那块。”许妍心虚地强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别说你不认得喽,我不过是因为沾了血,多洗了几遍,可能显得新一点白一点,正常的。”
韩君宴却知道,这不是。他的记忆力绝佳,“韩”字的每一处针脚,他都记得异常清楚。但他本就对穿越回明朝,只是抱着一线希望,现在这希望破灭了,反倒更能坦然面对这个有点陌生的世界。
“原来如此,”韩君宴没有戳破许妍的小伎俩,他觉得这也不怪她,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将一块至关重要的绸帕随手送了出去,于是跟许妍调侃,“我还以为你特地缝了块新的帕子给我。”
“咳咳,”许妍忙摆手,“我哪会缝手帕,别开玩笑了。”心里一紧:他不会发现了吧?她可是用尽全力回忆那绸帕的样子,勉强复制得十分相似了。
“倒也是,上面这针脚挺丑的,因为是我小时候自己乱缝的。”韩君宴笑得别有深意。
许妍听了不高兴,刚想反驳说她自我感觉还不错,想起这是在说他自己,忙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有种被人暗骂的不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