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中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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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晴朗的早晨，陆府门口。
丫鬟们进进出出，整理好数十匹绫罗绸缎和一些礼品，再将它们转交给小厮们，由他们搬上一辆鎏金的马车。
大丫鬟长玉正站在马车前，训话道：“你们都给我记好了，到了秦村，注意自己的言行。你们是陆府的家仆，代表的是陆府的颜面。”
“是。”众家仆恭敬道。
看着眼前忙而不慌乱的众位家仆，长玉心底不由得滋生出一种身为陆府家仆的自豪感。是啊，她想，估计翻遍整个金陵城，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做事无差错、有条不紊地团队了吧。
更何况，这可是江淮首富的府邸啊。要不是因为自己从小就跟在夫人身边服侍着，自己又怎么能得到这陆府大丫鬟的殊荣呢？要不是因为夫人……
想起夫人，长玉便不由得想起昨晚夫人特意避开其他人，将自己召入寝内后的一番密语。
“长玉，明日你准备谢礼，带上人去趟秦村。”
“夫人，恕长玉直言，您可是要我去接回大小姐的那个孩子？”长玉见夫人似乎准备去接回那位小姐，心下便一阵盘算：那秦村如此贫寒，却也不知二小姐被养成了什么样？这长玉如今过惯了金陵城富贵繁华的生活，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从乡下来的。
“五年之期已到，菡儿的那个丫头，她也该回来我陆家了……”安夫人不禁皱了皱眉，她所担心的，不外乎两件事：“长玉，到了秦村，首先，一定要拿出陆府的气派，千万不能丢了陆府的脸面。”
安夫人顿了顿，不放心地吩咐道：“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记得，仔细着那个丫头！”
“长玉谨记。”长玉也是当大丫鬟十几年的人了，自是明白夫人的用意，便是“考察考察”那位小姐。
安夫人这才点了点头：“嗯，退下吧。”
待到长玉退下后，安夫人有些烦躁地起身，心想，陆家自是比秦家阔绰许多的。于是踱步到屏风前，决定给丈夫去一封信，言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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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淮平原并不是传统的平原，它也有些丘陵、盆地。而秦村正是处在一处盆地中心，盆地的交通很不发达，物资很难进出，也就造成了经济的滞后。许多产业也不愿意在此落户，青壮年们也纷纷外出务工，在这里生活的多是剩下的弱老女幼。故而繁华的江淮平原上就多了这样一个突兀、落后的小乡村。
长玉一行人不多久便出了城，便进入了通往盆地的唯一的山道。那山路荆棘丛生、陡峭险峻，众人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这才终于来到了秦村。
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地上，上面本来写着“秦村”二字，可不知被谁家的小孩在石头上用墨水涂涂画画，看起来好不滑稽。
原来，这竟是秦村的村口。
长玉只觉自己来到了荒原。原本就听说秦村贫寒，却不曾想过竟是这般寒碜。这里的房屋稀疏不说，还参差不齐，而且全都是一种类似茅草屋的房子。鎏金的马车、长玉一行人虽长途跋涉却仍旧光鲜亮丽的衣着，在这样贫寒的村落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突兀的事物总是吸引人眼球。
先是一些在田地里劳作的农妇盯着长玉她们目不转睛，像是在垂涎世间的珍馐。想来她们可能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马车、色彩鲜妍的衣裙。不多时，人们奔走相告，竟使得许多人放下手中的农活，跑出来围观。
长玉让车夫将车停在村口，并命侍卫们在一旁守护，自己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向秦村内里走去。待到走近秦村，长玉发现，这里的人大多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可也有人穿着完好的衣服，不过那是十分便宜的、从地摊就能买到的衣服。这些人面黄肌瘦像难民倒也不至于，而是最平凡的黄色、暗色皮肤，一看就是缺少保养罢了。长玉想，虽然他们住的地方很破，可也绝不是自己先前认为的那种贫民窟了。
长玉不知道的是，秦村虽然交通不发达，可是有许多青壮年出去务工，挣了点钱就买些衣服、食品拿回秦村，故而在秦村也见到一些城里的物什。
“麻烦一下大姐，你能告诉我们去秦村祠堂的路吗？”长玉塞给一个前来围观的农妇一串铜板。
那农妇一下子喜笑颜开，她就知道跟着这外地来的看上去富贵无比的人走准没错，一串铜板呢，这可是他们家辛苦种一周的地才能换到的钱啊！
“当然，谁不知道秦村祠堂啊。”农妇拍拍胸脯道：“却不知道你们找谁啊？”
“我们是找住在祠堂附近的秦婆婆。”
此话一出，围观的秦村人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看到长玉一行人如此富贵的打扮，必定不是外出务工的年青人找来的。原来竟是德高望重的秦婆婆的亲戚，想来也是只有秦村的长老级人物才请得起的客人吧。
那农妇便领着长玉一行往秦村祠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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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玉看着眼前的与其他茅草屋无异的房子，心中道：这竟是秦婆婆的住处，也是那二小姐的住处……
却是早有人进去知会那秦婆婆了。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皆白、身形矮小，额头满是皱纹的老者拄着拐杖出来了。
只见那老者将手中拐杖一挥，旁边的闲杂人等便自觉告退。不大的茅屋里只剩下了长玉和那老者。
长玉第一眼看去，觉得这秦婆婆也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者罢了。可是当那老者向她投来一道目光时，长玉竟感到这其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灼热感。面对这秦村的长老级人物，即便是身为陆府大丫鬟，也不敢心存不敬了。于是向前作揖道：“秦婆婆素来安好。我等是奉金陵陆家当家主母安夫人之命来接回陆府二小姐。”
长玉低着头，那秦婆婆一直没有叫她起身，她也就只好保持作揖的姿势。纵使她贵为大丫鬟，也不得不尊敬秦婆婆，何况她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过来大约半炷香的时间，秦婆婆终于叫长玉起身：“五年之期已到，也罢，也罢……“
长玉不解的看向秦婆婆。
秦婆婆却突然声音一震，仿佛发怒般：“老身还以为陆府把小姐忘掉了呢！”
长玉被这骇人的声音一沭，吓得一身冷汗，抖着声音回道：“哪里哪里，这不是五年之期一到，夫人就派我等来接了。”
秦婆婆却似乎不想再和她多言，转身，拂袖而去。
长玉见秦婆婆不愿答理自己，也不愿再去触霉头。于是掀开秦婆婆刚刚走出的房间的布帘，去办正事了。
可是下一秒看到的竟是一个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额头裹着一圈圈白色纱布的小女孩。
白纱布？
长玉心中一阵疑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中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