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颜似堇》我妻穆凉

4、琉璃蝶

　　一个可以不用上学的周末，我正懒懒的躺在床上，却接到了来自纪一一的电话：“嗨，头目，干什么呢，怎么不来公社过节啊！”
　　“过节？什么节？”听着那边吵闹的麻将声，我莫名的问。
　　电话那头传来了亲卫队组长琉璃蝶的声音：“光棍节啊，头目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简直不是现代人啊！”
　　光棍节，这帮人真是闲出什么来了吧，看看窗外那寒风，我在被子里打了个冷颤，决心要拒绝他们的邀请，可是正当我要开口时，那边突然又传来了说话声：“头目你快来啊，我已经不行了，你不来真的没有人能解救我于水深火热啊！”
　　是探子！怎么探子也在：“你怎么也在！”
　　“他们这帮万恶的女人，不让我上桌，还让我在这干坐着，真的好无聊，头目你快来救我！”探子在那边说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吧，等着，我半小时之内到！”说完，关断电话，我就下床洗漱穿衣，十分钟，就已经准备出门了。
　　颜子离听见声音，从房间走出来问我：“要出去吗？”
　　“嗯，晚上不在家吃了，别做饭了。”有些疏离的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也不知道是不忍心看他的表情，还是因为说了违心的话。

　　驱车不到半小时，我就到达了公社地点，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暖风，几个女孩正在桌前打麻将，沙发上还懒散的躺着一个男人，没错，这个男人就是探子。
　　看见我走进来，探子终于伸个懒腰爬起来：“头目，你可算来了，你知道这帮女人有多狠毒吗！为了让我来过什么光棍节，生生的把我的女朋友弄分手了！头目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这么厉害，快给我形容一下,这次这个是怎么分手的！谁的功劳最大？”我各种幸灾乐祸的倒在沙发上。
　　“这次这个女的还真是扛得住，小叶子一脸柔弱的说是他家族早就定下的未婚妻，那女的也不为所动，我说我还为了他打了两个孩子，那女人还能稳稳的坐在那。”负责暗杀的组长杀戮蝶打着麻将目不斜视。
　　负责情报的枯叶蝶是个萝莉，说话也是软软的，碰下牌后，她笑了笑：“我们哪有副头目厉害，说了半天，还是副头目直接绝杀，直接把她的家底翻了个遍，那女生直接就撤退了！”
　　好吧，纪一一也是绝了，为了让探子也来过光棍节，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啊，这样的事情已经连续上演了三年了吧。
　　“看看人家雨蝶都知道来跟我们打两圈，你竟然这么重色轻友，你觉得过得去吗！”纪一一胡下一局，心情大好。
　　探子一脸无奈：“大姐们，雨蝶的老公带着孩子去美国找孩子他奶奶提前准备感恩节了，家里就她一个在家，不来这打麻将还能怎样！”
　　打打闹闹，我看了看时间，上场打了两局，然后提起衣服拍了拍昏昏欲睡的探子：“来换岗吧，我得回去了，颜子离估计做了宵夜，不回去的话会被他念叨，饭都烦死了！”
　　琉璃蝶也站起来：“我送头目回去，正好试试我的新车，你们四个正好一桌！”

　　走出大楼，北方的天气微冷，路上的行人匆匆走过，这样一个给单过的节日里，反而有许多情侣出双入对，我站在街口，看着天上飘下来的点点雪花，自言自语：“已经初雪了啊......”
　　“是啊，今年的初雪似乎更早了一些。”琉璃脱下大衣，披在我身上。
　　余光我看到她脖子上的蝴蝶纹身，有些感叹的问她：“琉璃，你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就是在初雪的这天。已经有四年了吧......”
　　“怎么会忘记呢，是头目你带我走出困境的，头目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神！”
　　四年前，是啊，那时候我只有十四岁，堇唯走后我接手了红蝴蝶，老一代的阿姨们逐渐隐退，我也开始寻找新人，培养亲信。
　　虽说我接手了组织，但我毕竟年纪尚小，更多的事情交给了妈妈的老友管理，我则专心寻找值得培养的新人。
　　那天赶巧，我路过一条狭窄潮湿的小巷子，喊声连天，我好奇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竟是一群少年在对倒在地上的一个体型瘦小的孩子拳打脚踢。好奇心驱使，我走了过去：“住手！”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她偷了我们的钱，就应该挨揍。”其中一个少年凶神恶煞的扭头，一脸狠厉。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衣衫褴褛的那个孩子，年龄跟我相仿，是个女孩，瘦骨嶙峋，她倔强的撑起身子，攥着手里的钱，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善心突然大爆发还是怎么的，我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钱，扔到那个少年的身上：“拿去，以后别再找她麻烦！”
　　看着手里的钱，几个人也并没有纠缠，互相看了看，快步走出了巷子。
　　女孩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边检查身上的伤边冷冷的对我说：“我不会还你钱的，也不会感谢你。”
　　“我没要你感谢，你叫什么名字？”我耸耸肩，早已料到。
　　“没有名字。”
　　“那你的家人呢！”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她的目光毫无波澜，淡淡的说：“死了。”
　　“那么，跟着我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同样的，你为我扫平一切障碍。”向她伸出手，我笑了笑：“你愿意吗？”
　　停顿了一下，她没有犹豫，伸出了手：“当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从今天开始，我将为你而生。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琉璃蝶！”
　　命运是很神奇的东西，谁也不会知道，就是那样一个平凡的午后，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却成了我们相识的契机！

　　“那时候，头目就像神一样拯救了我，走进了我的生活，给了我名字，给了我一切。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离开你！”琉璃伸手打开车门。
　　“后悔过吗？”我的指尖点了点她的脖子，那是她蝴蝶的位置。
　　她轻轻的笑起来：“从我将手伸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从未后悔过，我愿意为你挡住所有的阻碍，对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琉璃！”是的，我们曾经，交换过彼此的名字，我告诉了你那个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的，我的名字！
　　“颜堇，我不会忘记！”堇，一种花的名字。当初你告诉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不是为了这个名字，你不会走上这条路！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个名字的背后你到底背负着怎样的责任！
　　几个组长都知道我们名字，但是似乎充满默契的，她们在私下里也从不用名字唤我，而是一直叫我头目，好像成为了一种习惯。
　　回到家的时候还没过午夜，刚刚打开门，就看见颜子离正好到玄关处接我，我抬头的时候正好迎上他的眼，有些担心的，他说：“怎么喝酒了？”
　　身上确实有些酒味，也确实稍微喝了两杯，我没有说话，安静的脱鞋。一旁的琉璃连忙打起了圆场：“叔叔放心，堇就喝了一瓶不到，别担心，我们都看着她呢不会让她多喝的。”
　　颜子离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微笑着摆摆手：“没关系，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
　　琉璃点点头，礼貌的告别，然后离开了别墅。
　　我没有说话，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连续几天的疲惫让我有些困倦，加上喝了点酒，睡意一下就笼罩上来，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迷迷糊糊感觉到旁边有谁把我脸上的头发抚平，又为我掖好了被子，转身走开了。
　　我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就知道一定是颜子离，那双手的温度是我熟悉的，是安全而充满了爱意的。末了我听见了一声叹息。

　　“虽然仍旧很迷茫，但是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我们的那些重要的东西的！那时候，我希望可以对你们说，一直以来，真的最爱你们了！真的！” ——摘自堇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