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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第二百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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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人的身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绵软了起来,邵敬潭再睁开眼的时候,眸光已清明了许多,安恕却趴在她心口窝的位置差点睡了过去。邵敬潭笑笑,感慨着他们俩又差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想让她醒醒,却仍是不忍,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额角。
安恕差点就要去会周公的当口,感觉到枕着的那个胸口震了两下,之后额上一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就蹭在了她的皮肤上,她一惊,刚要弹起身子,然而再想起自己刚才是躺在谁的怀中时,又马上萎靡地收回了本应蓄势待发的动作,懒散地贴了回去。
邵敬潭有些想笑,拍着她的胳膊示意别睡了,安恕闷闷地应了一声,这才恋恋不舍离开了那个让她倍感温暖与安全的怀抱,伸手揉了揉面颊,想让自己快点清醒。
可是快点清醒之后要做什么呢,安恕想到这儿,面上一热,下意识地将手重重地压上了面庞。
不知道是由谁开始的,或许只是因为那约定俗成的四个字,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凝滞了,跟外头锣鼓喧天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安恕有些受不住这样静谧的情况,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索性也就不去害羞了,但还是不敢看一眼邵敬潭的眉眼,偷瞟都不敢。
她搞不清这种带了点畏惧的因由是什么,是怕他会嫌弃自己,又或许是别的,总之,她此刻,一点儿也没有感到轻松。
安恕微抬了素手,指端随即移到了领襟之上,邵敬潭也没瞧清她是怎么动作的,那件大红嫁衣的外裳就被她自己给解下来了。她做得大方又自然,一点扭捏的情态也无,但其实只有安恕自己心里才清楚她有多么的紧张,如果邵敬潭仔细观察的话肯定不难发现她指尖还在微微的颤。
但他。。。
她飞快地偷着瞥了他一眼,见他正专注地望着自己,虽眸内依然清明如初,可到底被人灌下了许多酒水,之前进房的时候他脚下的虚浮也不似作伪,今夜本就是属于她二人的良宵,这样想着,安恕就大着胆子将手伸向了邵敬潭的腰间。。。
她轻巧的动作着,邵敬潭偶尔变换一下姿势为了方便她“行事”,可那双眼却丝毫没有移开过一分一毫,安恕被他盯得双颊一点点变得滚烫,到底没再敢抬头回看他一次。
一直到,她二人最终裸裎相见。。。
饶是安恕再怎么经历过过去的那些“大风大浪”的场面,可在面对自己真心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时,到底还是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色。
桌上摆着的那两支红烛即将要燃尽,烛火也变得摇曳了起来,投映进床帏之内的光亮也变得遮遮掩掩欲说还休,安恕直觉得邵敬潭眼底也盛着明明灭灭教她看不分明的光华。
“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带着如烈酒般干冽的气息拂上了她的颈窝,安恕终于涨红了整张面庞,秀眉微蹙,朝着邵敬潭拄在她头侧的臂弯处靠了上去,可还没等贴上对方的肌肤,就又被邵敬潭温柔地移了回来。
这下她是再也逃不掉了,只得大睁着眼看着他的脸慢慢放大在眼前,直到他轻轻地亲吻了她。。。
安恕那一刻脑袋里“嗡”地一声响,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一步步走向完满还是她自己正在一点点地缺失着,只知道心口跳得极快,下意识地就攀住了他的颈子。
她想要攀住一些什么来证明这个男人这一生都要跟她紧密相连在一起了,她们不会再犯前世的错误,会互敬互爱、对于未来深信不疑,她们唯有彼此,也将只会有彼此。。。
当她还徜徉在对未来的幻想与架构之中,忽的就听见耳旁传来了一声低哑而绵长的“嗯。。。”,依稀还带了丝隐约的沮丧意味在里头。安恕不明就里,随即动了动身子,探手碰了碰他上臂的肌肤,可手指尖却只探得了一片滚烫。
邵敬潭随着她的动作而半支起了上半身,他看着那两点昏暗的烛火映在她的眼内,只觉得这是人间最最魅惑的颜色了,身体的某个部位也越发地不受控制了起来,可。。。
安恕还在疑惑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明明就是一副“谷欠火焚身”的状态,他怎么就能勉强得了自己在这种紧要关头上“止步不前”了呢。。。
邵敬潭看着自己身下的这个完完全全被他“压制”住的人露出的那一派犹疑与迷糊的神色,对自己就更懊恼了,他摸了摸她的鬓发,很想再凑上去亲亲她,可终是落寞地俯下身子,磨磨蹭蹭地重新凑到了她耳际。。。
安恕原以为他是酒喝多了还是什么地方不舒服,隔了好半晌,才听到了他带着些许急迫的一句:“快告诉我。。。接下来我应该要怎样做。。。”
邵敬潭说完这句话,就将头依在了安恕的肩窝旁,像是无奈又像是羞涩,安恕反被他这话弄得当场傻眼,他是什么意思。。。他前世不是。。。不是也成过婚了么。。。怎么会今天还问她这种问题。。。
还是。。。难道说。。。
虽说这事儿知道的挺突然的,可她除了吃惊之外,还是有几分窃喜悄悄地跃上心头,安恕皱了皱鼻子,将自己的脑袋也靠到了他的脸颊旁蹭了蹭,然后就长长地“唔”了一声,又伸手从邵敬潭身后绕了过去拍了拍他结实的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小心地劝慰着。
过了没多会儿,当她觉得邵敬潭的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试探性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你。。。跟。。。嗯。。。那个谁,你们,没有过啊。。。”
安恕刚问出口,便觉得后悔了,这问题简直问得太没脑子,不过她直到今天都还能问出来,就代表她那时对他的婚事还是很介怀的,说心里没留什么疙瘩也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以至于知道自己问得唐突又鲁莽,却还是支楞着一双耳朵,心跳得扑腾扑腾地期待着他接下来会交待的答复。
果不其然,安恕只感到邵敬潭的大手在自己额头上抚了抚,之后便在她耳旁郑重地道了声:“我没碰过她。”
安恕时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因为她曾经从未想过,他会真的一直等着她,甚至都不曾碰过他当时的那位发妻。若论起来吧,当她前世得知了邵敬潭与叶钟玉成婚的讯息时,心里要说没有酸楚是不可能的,但再难过也还是全都混着暗夜里的眼泪一齐忍下去了,毕竟当初最先反悔与背叛的人是她自己,抛弃了这样一个男人转而投身皇家的人也是她自己,即便是有天大的理由,辜负了他的那个始作俑者还是她自己,她能再奢望些什么呢,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人,泯灭了良心趋附于权利的人,却还是有这么一个男人肯不计前嫌地守望着她。
安恕慢慢觉得鼻子泛酸,眼眶湿润,邵敬潭见状,只好轻轻抱着她安抚,一遍遍地重复:“没事,都过去了啊。。。”
安恕这种四下无人的时刻,再听着邵敬潭粗粗哑哑的嗓音,联想起这两世他经受过的苦难,只觉得愈发地悲从中来了,本来不哄还好,被他温柔地哄了一会儿后,就更委屈了。她倒不是替自己委屈,她现在纯粹是为了邵敬潭而委屈,如果当初不是她那么倔强那么一意孤行,说不定她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喜结连理了,哪儿还用等到今天。
谁知中途穿插了这样一个小小插曲,搞得她全然忘了邵敬潭最初的诉求为何,直到有个什么物件又硬硬地顶到了她的大腿上,才反应过来当下她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安恕连忙慌手慌脚地东摸西捻,灯火又暗,委实费了半天的劲才终于让“正事”上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