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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往事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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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喜欢怀旧的动物,往事一幕幕,总会在某个瞬间涌上心头。或快乐,或忧伤,或幸福,或难过,或骄傲,或尴尬。只是,过去的事情,之所以成为往事,是因为,一切都不可逆转,一切都无从更改。
“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惊吓过度,身上只有一点小擦伤,挂个点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医生诊断完之后下结论。
“好的,谢谢医生。”乔安然答道。“泽洋?渔村那边的会?”
“跟他们说今天取消,你亲自去解释下吧。”慕容泽洋的慌张终于平静下来。“我在这待会。”
“好。”乔安然轻轻的带上门,走了。
慕容泽洋只是想着,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一定要是他。
他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七月,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幕似曾相识。
3年前,M大学开学季。
刺耳的刹车声,女生的尖叫声,校园的喧闹声混杂在一起。
“少爷,好像,好像碰到人了。”司机扭头对着慕容泽洋惊慌的说。
“啊?赶紧下车看看,我就说你不用开车来送我,爸妈非要你开车来送我。我都大三了,你看看,可好了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车里慌慌张张跳下来一个明媚的少年,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脸上挂着青春无敌的微笑。
看到他,让人有初恋的感觉。
泽洋看见车前躺着一个女生,低着头吃痛的揉着腿,行李倒在马路中间。
利索清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直直的射在她的身上,画面异常美好。
可是,这女孩子一张口,就立马让人感觉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美好的画面感瞬间撕裂。
“你们是怎么开车的?交通法规明确规定机动车要避让行人,你们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泽洋赶紧陪着笑脸道歉。“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你姑奶奶我......”女生抬头,逆光看着这个男生的脸,声音戛然而止。
是他!
大学第一天竟然就遇见他。
难受。
七月本想站起来转身离开,可是一个邪恶的想法猛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七月忽然抬头,笑的天真烂漫,一脸无邪的样子。
“去医务室吧,我们。去医务室吧,我腿疼。”七月指着有点擦破皮的膝盖,用少有的撒娇的语气说道。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个奇怪的女生变脸变得还真是快。
泽洋一愣,觉得这个女生很有意思。
“哦,好。”慕容泽洋单纯的走过去扶七月站起来,叫司机把行李放车上。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遇见就好了,如果他没有走近她就好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称之为因果报应吧。
“疼吗?”慕容泽洋看着七月。
“你让我撞撞看,我保证不撞死你。”七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泽洋。
呵,这女生嘴巴真是厉害。
“呃,算了。”那时候的慕容泽洋明媚开朗,嘴边常常挂着微笑,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学校医务室里看医生的人排了很长的队。
什么情况?大学第一天,就有这么多年轻人身体抱恙?
看来大学得加强体育锻炼啊。
七月嘴巴微张,呆呆的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膝盖,又看了看乌压压的人群。
后来才晓得,原来今天是老生体检的日子。
“哎,凶手,你去买瓶碘酒,金创膏和纱布。”七月无奈的冲着泽洋说道。
“啊?我怎么成凶手了?”
“你撞到我了,难道不是凶手吗?非要撞死了,才能叫你凶手吗?”七月没好气。
“呃,好男不跟女斗。”
“和我斗,确实好‘难’!”七月回击。“不想让我流血过多而死的话,就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药房帮我买碘酒,金创膏和纱布,对了,还有药棉和绷带。”
慕容泽洋不再说什么,挤着人群去买药。
过了不一会儿,他就从人群中挤出来。
毕竟在这所学校待了两年了,买药什么的,难不倒他。
“喏,给你。”慕容泽洋把药拿给七月。
由于人多,七月觉得校医务室的空气实在是太污浊了,于是拿着药一拐一瘸的走出去,在树下的一个石墩上坐下。
慕容泽洋跟在后面,“你不看医生了吗?”
“那么多人,等到猴年马月啊。”七月不屑,“这点小伤,我能处理。”
只见七月利索的把药棉拆开,把碘酒倒在药棉上,把伤口清洗干净,随后用药棉把金创膏涂在膝盖的伤口上,最后裹了一层薄纱布,用绷带缠好。
大功告成,全程历时不到三分钟。
“哇塞。你搞这个好像很在行。”慕容泽洋禁不住赞叹。
“习惯了,身上经常有伤。”七月不以为然。
慕容泽洋听完则是一愣,什么样的女生,身上会经常有伤啊?
初次见面,也不好深问。
“对了,看样子,你是大一新生吧?我是大三的,建筑系,你可以叫我学长。”
“有你这样没天良的学长大学第一天就撞人的吗?你给我美好的大学时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败笔。”七月理直气壮的埋怨。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司机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补了一句。
“谁撞人是故意的啊?故意的话,你们这叫杀人未遂,是要判刑的。”七月还击。
“学妹是法律系的吗?”慕容泽洋问道,“你从刚才的交通法规说到刚才的杀人未遂,看起来你好像对法律很有研究。”
“这是常识,一般正常人都知道,好吗?”七月回应。“不要套近乎叫我学妹,我来上大学之前,有个朋友告诉我,亲切叫别人学妹的学长都是狼,要防!”
慕容泽洋彻底无语了,眼前这个小女子,一句话也不让人说啊。
“好吧,防狼是必须的。我叫慕容泽洋,建筑系三年级一班,你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我们系找我。”泽洋倒是大度。
慕容,呵,她早就知道这个名字,还有这张脸。
“我叫七月,童七月,童年的童,七月就是月份的七月。英语系的,一年级一班新生。”七月回应,“你可以简单的叫我七月。”
“那你可以叫我泽洋,我爸妈都这么叫我。”泽洋笑着。
“你爸妈叫你泽洋我就要叫你泽洋?那你爸妈叫你宝贝,我就要跟着喊你宝贝吗?”
慕容泽洋脸颊猛然一红,大学里,还真没有谁这么跟他说过话。
七月成功的调侃了他一番。
“我有自己叫人的习惯。”七月沉思了一会,“决定了,我以后叫你泽。”
七月从小就古灵精怪。
慕容泽洋正要开口说话,七月打断了他。
“好了,泽,我要去报到了,后会有期。”七月站起来拉着司机刚从车里拿出来的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用车送你吧?”慕容泽洋喊了一声。
七月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举起手来摆了摆,示意不用。
九月的阳光还很烈,空气里弥漫着热潮潮的感觉。
慕容泽洋看着七月的背影,傻傻的就笑了,这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不要,不要。”打着点滴的七月从昏睡中吓醒,惊恐的大叫,继而骤然坐立。
又做噩梦了。
七月下意识抓紧了被子,四下环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在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
哦,要给村长送饮料来着,在十字路口和一辆车撞到了一起。
慕容泽洋则被七月的喊叫声带回了现实。
七月定了定神,才发现窗户边站了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散发着一股英气。
七月逆光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熟悉。
慕容泽洋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想到要说什么作为久违了的开场白。
七月这时看清了他的脸,笑着开口,“是你,我没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你。”
她记得他!
那上次,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你还记得我?!”慕容泽洋冷冷的说。
七月感受到这个男人语气中的冰冷,不由浑身一颤,没来由的心疼。
七月还是努力维持着微笑,“我记得你啊,你是上次来我们咖啡馆的先生,对吧?我们的客人,我可都是过目不忘的。是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吗?”
咖啡馆?先生?客人?
慕容泽洋一股无名火起,正要狠狠的质问七月,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李斯年推门而入。
“七月,你没事吧?刚才有人到咱们小渔村,说你被车撞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我一路上害怕死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会被车撞倒了呢?怎么回事啊?”斯年几乎是扑到床边,满心的紧张,由于太过紧张,脸好像都纠结到一起去了。
“斯年,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七月笑着拉起斯年的手,安慰他,她知道他有多紧张她。
尤其是,七月知道,斯年的父母也是出车祸去世的,他都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他们也没有等到见他最后一面。
有些离别,都来不及告别。
如果这时有人注意到慕容泽洋的神情,你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由于愤怒,有点扭曲的脸。
看到七月握着那个男人的手,还满心对他笑着。
慕容泽洋怒火中烧,那他算什么?担心一路,紧张一路的他又算什么?
泽洋摔门而出,留下了病房里不知所以的七月和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