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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故事缘起 ...

  •   很多年前,一个昭阳四射的清晨,你坐在树桩上苦读四书五经。你一贫如洗三餐不饱,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两担沉甸甸的书。

      你每天都坐在这片林子里,随便寻个坐处,读到天黑,日子一天天的就这样在圣贤书中流逝。

      这日黄昏,你正在读书,读到夕阳遍地时高呼:“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突地“吱吱”而鸣声随风而来,你抬起头来,只见一团白影扑面而至,那是一只晶莹通白的小狐狸,雪白得一尘不染,两只眼珠溜溜而动,口里哀声连连。

      说也来怪,小狐狸奔到你面前时,竟兀自停住脚步,气喘吁吁。

      你一把抓住小狐狸,只见小狐狸雪白的后腿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箭头沽沽而下,染红了一片。小狐哀鸣几声,双目对着你,写满了哀怜与乞求。

      你叹一口气:“小狐狸啊小狐狸,是谁忍心伤你这么深……”

      语音未落,远处蹄声如雷阵阵踏来,小狐狸白溜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仿佛要从你手里挣扎逃走,你急忙捧紧小狐,一咬牙将箭拔出,撕下一片烂衣袍,将小狐狸的伤口包好,轻轻放入宽大的衣袖里,说也来怪,小狐狸竟忍住疼痛,一动不动的躺在你的袖怀之中。

      你刚刚端起书,只听得马蹄声轰轰而至,数十匹高大骏马踏青飞来,为头的是一个虬髯大汉,满身华贵地叫道:“兀那你,可曾见过一只受伤的狐狸逃过?”

      你抬起头来:“兄台说的可是一只满身雪白的狐狸?”

      虬髯客身旁闪出一团绿影,娇喝道:“正是,正是我射中的那只狐狸,那小畜生呢?”

      你只闻香风扑面,迎面是一张如花笑脸,你猛然间惊慌失措,意迷情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身后结结巴巴的说:“刚刚从这边跑过。”

      少女娇声说道:“多谢你!我们追!”

      猛一挥手,数十骑悠然而来,又悠然而去,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荡在你耳里。

      你喃喃念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啪地一声,圣贤书掉到地上竟不察觉。

      小狐狸从袖口里伸出头,啊啊一声叫醒了你,你见它的眼里写满了凄美与感谢。

      你收起心,轻抚狐狸,爱怜地说:“小狐狸,快躲起来,别让人家欺负你。”

      小狐狸顺着衣袖一溜而下,跛着腿,竟通人性,前腿合一朝你作一个稽首,吱吱几声,雪白的身体扭着一团,竟跳起舞来,只见白影闪闪,小白狐体肢如一,夕阳西下翩翩起舞,你看得呆了。

      远方突地也传来吱吱之声,小狐狸收住舞步,再朝你稽首,恋恋不舍地朝同伴而去,三步一回首,依依而别,消失在远山中。你拍拍衣袍上的尘土,捡起书来重新苦读。

      你不知道,我就是那只小狐狸!

      你还是每天坐在树林里读书,只是每天傍晚都会沿着树林转一转,聆耳细听着什么,每每有马蹄声响起时,你会惊喜坐起,只是他再也没遇到过绿衣女郎。

      你不知道,每天清晨,露叶旁我总是瞪大着灵动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你,你高读时,我一动不动,怕打扰了你的修行。

      你一定很奇怪,每天夕阳西下,每当你对着远山念念不望绿衣女子时,远山上仿佛有一团白影,迎着夕阳翩翩起舞,你寻过去时,却什么都找不到。

      一天又一天,你就这样生活着,直到死去,再也没见过穿绿衣的女子,她和你不属于一个世界。

      大家都说:你读了一生什么也没得到,当真白读了。你去时孤单一人,有人却说看到过一只白狐曾出没在你的床前,又有人说每年你祭日,坟头都会有人拜祭。

      我不需要让人知道,那是我,可是,我希望你知道。

      很多年过去了,大约是一千年吧。

      当年的树林铲平了,这里刚刚建起了一座官邸。

      今天到处张灯结彩,原来是新晋状元新婚大喜的日子,听说状元才高八斗,连皇上也下令将公主许配给他,举国大庆。

      状元郎今天起得特别早,因为管家告诉他,公主的花轿很快就到了,啪啪啪啪……,鞭声撩人,管家急匆匆地闯进来:“公子!公主花轿到了,公主到了。”

      状元郎激动得三步并作一步,冲出门外,揭开轿门:“公主……”但见一身绿装的公主坐在轿里,笑靥如花。状元一阵晕醺:公主好面熟啊,似乎在梦里见过无数次,可却总是记不起来。

      洞房花烛夜,状元与公主四目深情,门突地被撞开,状元定睛一看,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丫鬟,丫鬟从小开始照顾状元,喜欢穿一袭白衣,丫鬟走到状元身前一稽首,眼睛里满是泪珠:“公子,丫鬟自幼伺候您,今日要与您道别了。”

      状元猛然阵阵心痛:“为何故?”

      丫鬟撩起裤脚,雪白的腿上留着一道深疤,丫鬟指着公主说:“临走之前,想报当年一箭之仇,请公子赐恩。”状元大惊,双手护住公主:“你到底所为何事?”
      丫鬟泪珠夺眶而出,凄然着望着状元:“公子当年相救之恩,恨不能立时相报,修行千年方能变成人身,殷殷相许,今日公子金榜题名,前缘尽了,以一恩消一恨,望公子珍重。”

      丫鬟再次深深稽首,礼罢退至大庭深处,翩翩起舞,但见皎皎月下,白衣胜雪,似梦似幻,舞到深处,丫鬟吱吱而鸣,声声凄然。

      明月当空,状元喃喃而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夕阳、远山,青山高处,那一团白影踏歌而舞,梦里状元满脑是绿影姣容,梦醒时,状元千百寻找的,可是那翩翩白影?

      从那晚后,再也没见过丫鬟,有人传说:在远山深处,夕照时分,总能看到有人在翩翩起舞,状元郎也差人寻过无数次,再没找到过。

      又有人说,那晚丫鬟哀呀而鸣,唱的是一首歌,那歌是这么唱的(作词:玉镯儿):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痴如我,走的那么坚决,却没有逃过宿命的追逐。
      上天给了我无尽的生命,我被迫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那怕每次都是遍体鳞伤,我也没有一丝怨言。
      千年前,为你耗尽了一切,我已错过了许多!
      今生,我们的相约,会是怎样的继续,你可还记得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故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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