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喜欢你》中二病还没好

41、第四十一章

　　杜若跟着叶枫走到了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一朵朵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杜若看着街上一片热闹的景象，一对一对的情侣走过，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轻快的音乐想着，仿佛可以让人忘却这世间的一切不快乐。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和叶枫是不是也是一对情侣呢？这样想着的杜若，心情好了许多。

　　“我现在就叫司机送你回去。”叶枫突然转过身对杜若说，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有的只是疲惫和极力掩饰的忧伤，杜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想到那个女孩对枫来说已经那么重要了，杜若一瞬间很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出国去，而不是一直呆在枫的身边。

　　“怎么，连陪我走走都不愿意了吗？”杜若总是这样，心里只是想让叶枫多陪自己一会儿，却非要用这种讽刺似的口吻说出来，喜欢一个人，偏要嘴硬不肯承认，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叶枫叹了口气，昔日那个乖巧可爱又有些粘人的杜若去哪了呢，叶枫一直把杜若当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看自己妹妹学坏了的哥哥，愁得要命，敏锐如叶枫，却没看透杜若的心思，大约是因为，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好好，你想去哪？”叶枫是不会拒绝的，因为他总是那么纵容她，杜若知道，所以有恃无恐，哪怕这种纵容这种照顾并不是爱，她也甘之如饴。

　　“那，陪我去堆雪人吧，像小时候一样。”杜若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贪玩的孩子。堆雪人，这样小的雪，怎么堆雪人啊，小时候吗？叶枫也笑了，思绪回到了久远的从前，时光一点一点地倒回，回到他和杜若都那样小的时候。

　　那是一个圣诞节的傍晚，杜若的父母不在，可她还是得跟着钢琴老师学琴，她已经练了整整三个小时，可是老师还是不肯让她去休息。教钢琴的老师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总是板着面孔，杜若很怕他。只在他下楼上厕所的时候才敢偷一会懒，就是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在敲她的窗子，杜若心下奇怪，开窗一看，是来找她玩的叶枫，也不知他是怎么爬到二楼的阳台上来的。

　　“小若，我们出去玩吧，快点儿。”杜若看着男孩伸出的手，又回头不放心地看看门的方向。

　　“可是……”她犹豫了，毕竟钢琴老师很快就会回来的。

　　“别可是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叶枫语调轻快，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再不快点儿，他就要回来了哦。”带着些调皮，带着些狡猾。

　　“嗯！”杜若不再犹豫，紧紧地握住男孩的手。

　　很远的一个小公园里，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就留下了深深地脚印。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昏黄的路灯照在雪地上，让冰冷的雪看起来温暖了许多。小杜若看到雪很开心，早就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坯雪，仿佛捧着珍宝。

　　“我们来堆雪人吧。”小叶枫调皮地扬起一些雪，那雪花被抛向高处而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落在小杜若的眼前，那样美，小杜若望着美丽的雪花，望着那可爱的男孩子，有什么感情在渐渐萌芽，只是那时的杜若还不曾知晓。两个孩子忙活了大半天把雪堆在一块，却半分雪人的样子都没有，只是个小雪堆儿而已，可是他们的身上却脏的不成样子，雪水泥水混合在一起，好不狼狈。各自被家里的大人抓回去的时候，可挨了好一顿骂呢。

　　从久远的回忆中苏醒，叶枫和杜若已经到了那个公园，公园翻新，变大了许多，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散步，当然大多是情侣，可那片草地还是从前的样子没变，薄薄的一层雪，还能看得出地面的颜色。雪渐渐下大了，雪花在路灯橘黄色的灯光照耀下闪闪的，落在地上，也落在眼前少年的身上，让杜若错觉又回到了从前。

　　叶枫蹲下身，手指戳了戳薄薄的一层雪，无奈地苦笑，“这么薄的一层雪，可堆不成雪人啊。”

　　可是杜若并不理他，自顾自地跪坐在雪地上，脱掉柔软保暖的皮质手套，一边揉起雪团，一边说话。

　　“我在美国那么久，每一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天晚上你和我堆雪人的事，只要一想起那些事，我总会开心的不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就在杜若的手里诞生了，“那次回去之后我就病倒了，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可是你知道吗，躺在病床上的我一点也不后悔，只盼望能和你呆在一起更久一点就好了，哪怕再多病个三天。”又一个雪球，只是比刚刚那个要小了许多，她把小的雪球放在大的上面，“从小学开始，你就开始交女朋友，差不多一个月换一个，初二在机场送我的时候，还被刚甩的女孩追杀，你换了那么多女朋友，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然而杜若，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来。捡起一根小小的树枝，掰成两半，变成了雪人的两只手臂，拆下外套上装饰用的一枚小小的纽扣，变成了雪人的鼻子，她又用随身带着的眼线笔为雪人画上了眼睛和嘴。小巧的雪人完成了，杜若把它放在地上，“到那边之后，每次圣诞节我都会做一个小雪人存起来，看见它们就会想起你。”

　　叶枫望着她，她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温柔，他忽然明白了，杜若对自己的心意。如果，如果她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还是让她早早放弃的好。

　　“小若，我……”这个时候叶枫的眼前突然闪过林夕的影子，胸口一阵疼痛。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误会。”杜若突然站起身，背对着叶枫，叶枫哑然，忽而又笑，他始终拿她没有办法，叶枫看着那小小的雪人竟有些出神，冷不防杜若一个雪球砸过来，正中目标，叶枫怎肯示弱，也团起雪球像杜若丢去。两个人就这样，像个孩子一般地你来我往地砸着雪球，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欢乐的圣诞节的夜晚，温暖暧昧的灯光，小巧精致的雪人在地上立着，画着的上扬的嘴仿佛也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