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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流年不利的十八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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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七阳一直到蹲家里熬完春节过完年开学,都没搭理黄嘉轩。当然,向来爱招惹他的黄嘉轩,也头一回哑炮了。大院里没了这对成天干架的,还真少了不少乐子。
开学就高三,时间变得紧凑起来,至少对乐七阳来讲不够用。他学习成绩不算顶尖,但是有优先招生的好处,进个特警学院是轻而易举,只要他进了军校,直接挂少尉军衔。
SPC是全军少有的区别于其他特种部队的全志愿役军官特别行动队,只要入队就是少尉以上官职。他叔叔乐振江虽然职位是教官,但军衔却是少将衔,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个人单兵取得的光辉成绩升上去的。像他的叔叔一样成为一代兵王就是乐七阳的理想。
他却头一次迷茫未来,迷茫自己不可告人的情感。
黄嘉轩一看就是个不争气的,能混个好大学是不成问题,要他进军校估计比登天还难。他一个小辈也不好去问黄龙山打算怎么样安排黄嘉轩的未来。
读了军校至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五年封闭管理,之后有可能调任到地方上,表现好的留在SPC,SPC的工作重心还是在反恐安保方面,也就是大内高卫。不管怎么说,他的未来都不会跟黄嘉轩有什么交集。
黄龙山以前偶尔说过几句,黄嘉轩这样的,再不争气就将他送进文政机关。
他不想他的小傻逼最后变成点头哈腰拍上司马屁才能往上升的那种人精。夹着尾巴做人,被生活和仕途一点一点磨得锋芒尽失,成为一个庸货。
真正的男人,要在战场上流热血,要站在疆土上纵横四方,吹着风霜扛着枪,喝着烈酒携手战友,那才是快意的人生,那才是真男人。或许乐七阳深知自己骨子里涌动着杀戮的血性,他最好的归宿就是部队,就是征服所有男性荷尔蒙的铁血军旅。
至于黄嘉轩怎么想,天知道这龟儿子怎么想,他们好几个月不讲话了。
飞鹰一号过年这段时间倒是和他联系频繁,估计年节也真没什么任务可动用我军尖锐精英,□□也得过年不是么。
飞鹰一号替他解答了几个关于qiang的技术难题,他开玩笑问飞鹰一号要照片。
飞鹰一号很爽快地拒绝了,乐七阳到没有不高兴,打着哈哈回他:“我懂,你一定是传说中我军的秘密尖兵,不能露脸的那种吧兄弟你牛bi啊。是不是身高近二米腰围二尺三,一拳头可以砸碎十块砖。一招致命血光都不带见的。遇神杀神,偶佛灭佛!”
出完任务才回到基地的吴诺明,弹了弹指间的烟灰,对着屏幕摇了摇头,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泛出一丝笑意。
藏区的下午,就算在冬天,阳光也热烈,天空高远的蓝仿如一块上等宝石。
作战服还带着qiang硝与血的气味,他身上的黑色皮肩带还没有脱下来,勒在他算不上多雄壮的腰肩后背,迷彩衬衣扣到喉结的扣子被松开,那露出的一点锁骨泛出冰冷的禁yu意味。
男人坐在桌上,一双长及腿肚的厚重军靴踩在椅面,他将手电摆在膝头,好方便一只手抽烟。
修长入鬓的剑眉下方蔓延到左侧脸颊,有道被山石擦伤的红色印记。油皮破开沾着些干透的血迹。他挺直如铸钢一样的背影里带着多年沉淀下来的肃杀。那是一种孤寒漫长沉淀出来的不易接近。
男人手指修长,皮肤无论怎么晒都晒不黑,蜕一层皮出来的嫩肉还是白,这么多年晒下来,嫩肉都长了几拔,掌心是练枪磨出来的硬茧,而夹着烟的手指仍然像上好的玉石般通透。
杀人这种事,被这个少年想像的太简单。生命的流逝是一种折磨,只用一秒的瞬间,鲜活跳动的心脏就会逐渐冷却,那么快的一秒,却是那么漫长却又孤独的等待过程。
飞鹰一号:你向往军营,有什么喜欢的兵种吗
乐七阳的网名叫食品厂四号楼,也就是他叔叔家的小楼。
通常笑称我军最有名的反恐特种部队为食品厂,不是军事迷的不会清楚这就是722部队。
不过吴诺明知道这个ID的位置的确在SPC基地的所在地,所以这个长双桃花眼的好看少年,也的确是军人的后代。
食品厂四楼:有的,我自己的偶像是林军,他是海军陆战队水陆两栖蛙人尖兵,可惜我游泳技术潜水都一般。我喜欢近身格斗,侦察、渗透、袭扰、打击,技术性强方面。陆军步兵的话,侦察兵与特种作战兵都是我的选择。如果不出意外,估计我未来会是一名特种作战武警军官。
飞鹰一号回了个“大拇指”:难道对狙击没有兴趣么看你聊起狙击qiang来头头是道。
食品厂四楼:我性子爆了些,不是很沉得住气。对qiang的喜爱是天生的,但估计不会让我成为一名出色的狙击手。
乐七阳对自己的优缺点看得很透,狙击手往往性格沉稳的让人害怕,那种冷静与耐心,孤寂地用猎人的双眼盯着目标纹丝不动长达几小时,能成为一名优秀狙击手的人,都是让人尊敬又害怕。那种严格自律又对自己残酷到不近人情的变态。当然,变*态在这里是个褒义词,是对专业技术达到顶峰的美称。
吴诺明可不知道在乐七阳心里,狙击手差不多成为变态死神的代言词。
这位被基地战友戏称为Sharp Shooter的男人,从军十几年,从少年时代的十三岁入选八一队斩露头角,获得青奥赛手枪速射连续两年冠军,他的人生就走向了不一样的道路。
飞鹰一号:有事,下次再聊,对自己人生目标清晰明白的人,往往都不会失败。你会如同你的偶像林军一样,达到顶峰的。
食品厂四楼:谢了哥们!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来人双腿有力叩击,敬了一个军礼:“特别行动队侦察一连连长郑伟报告。哟,副营,衣服都没换呐。”
吴诺明掐灭了烟,挥挥手:“有事说事。”
:“大军区来人了,说要见副营。”
吴诺明抬手看了看夜光表,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跳下桌子,要去换掉作战服,漫长的冬季快要过去了,春季又是玩儿残新人的有趣季节。
乐七阳见飞鹰一号的头像暗下去了,便耸耸肩作罢,去忙别的事儿。
开学后天气也慢慢暖了起来。青年们蛰伏了一冬的燥热似乎也随着回暖的气候血了起来。
在外面常蹲的夜店耍的时候,强子推推黄嘉轩:“我*操,可可这跟刘东混一块了”
黄嘉轩转脸看过去,穿得骚包露大腿的可可挽着个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的男生从大门进来。
刘东是隔了好几条街理工技校的校霸,块头挺大,一脸凶相,听说追可可挺久的。
要不是和乐七阳斗气,被那搅屎棍搅黄了,可可不能随便就连这种混子都贴。
说到乐七阳,黄嘉轩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正面碰上过这该死讨人嫌的小西南了。
黄嘉轩只知道乐七阳变得很忙,晚上都不爱翻墙出去学校周围玩。他和强子们一堆蹲网吧里打刀塔时,好几次眼睛从二楼窗户往下溜,却没能偶尔撞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别看了别看了,跟咱们没关系。”强子打着呼呼招呼大家去跳舞。黄嘉轩心绪不佳不乐意跟着去舞池,他喝了一口手里的燕京,有一下没一下地抓着盘里的椒盐花生仁儿吃。
似乎乐七阳不来挑他刺儿,他连找碴的欲望都没有了。看到可可朝自己看过来,满脸的笑僵了一下,又扭着腰去贴刘东,鼻子朝上白眼看他,他都一点不来气。
看她那新伴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尤其是长得歪瓜裂枣那挫样,当初自己的确如乐七阳说的,脑子糊屎傻逼了,怎么会鬼迷心窍喜欢这样的绿茶婊。
之前刘东就缠着可可挺久,没成想被黄嘉轩这小子勾走了,他好几次想找黄嘉轩麻烦。不是有事拉住脚就是黄嘉轩他爸周一周五都让警卫员送这纨绔。好不容易有两次晚上在学校旁边街上撞到了,又有乐七阳那丫在。
乐七阳的大名他好歹听过点,绝对不是普通的货色。
强子在舞池鬼吼鬼叫:“轩子,来跳舞,快过来,一个人待着干嘛呐”
黄嘉轩摆了摆手,觉得酒喝多了尿意渐浓,就起身往厕所方向走。
路过拐角刘东那桌,一条粗壮的腿伸了出来,堵住了小道。
黄嘉轩冷冷看他:“你什么意思”
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男生怪腔怪调:“没什么意思,老子不乐意别人从这边过。”
黄嘉轩“哈”了一声,那双眼睛里流出狠劲:“你谁啊你,好狗不挡道,滚开。”
可可扯了扯几欲起身的刘东衣服袖子,却没有开口阻止,一双大眼睛看着黄嘉轩,心里暗想:这小子还是这么帅,比这猪头够看一百倍。说起来,她还是很喜欢黄嘉轩的,女孩子的虚荣心作怪,见到乐七阳又腿软,结果西瓜没捡到,苹果也丢了。
她大眼睛长得妩媚,就流出那种勾人的意味,盯着黄嘉轩发育良好鼓鼓囊囊的牛仔裤裤档看。
黄嘉轩这毛头小子之前的确太过于好奇那方面的事,小电影看得心痒,都快成年了还没有实战经验被强子他们好通哧笑。加上可可摆明了想勾他就是看他长得帅,于是一怒之下就和可可试了那么两三次。
其实那滋味也就是个猪八戒吃人参果,他本来就乳臭未干紧张着呢还要装逼自己是熟手,新qiang刚开镗冒火,子弹轨道都没整明白怎么擦,没等回味过来就被乐七阳那龟儿子搅黄了。
刘东这边还摆着脸子想找事呢,见黄嘉轩脸色黑得滴水,视线看着他旁边的可可,他侧过头,就怒火顿起。
当着老子的面还和前任勾勾搭搭,妈的当老子死的吗
强子他们还纳闷黄嘉轩上个厕所磨磨叽叽,就听到好大一声玻璃瓶爆烈的声音。
众人看过来,这还得了,刘东手上拿着个打烂了瓶口的啤酒瓶,朝黄嘉轩腹部扎过去。
刘东本来是想一瓶子砸到黄嘉轩额头上去的,但没想到这小子反应奇快,身手敏捷,马上就侧身避让过去。
可可尖叫一声,她白嫩的大腿被碎片刮伤,血流了出来,吓得花容失色,朝沙发里处缩去。
两边人马都冲进了战局,夜店里打架也是见怪不怪了,围观的人群都吹着口哨一通鬼吼,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可尖叫了几声,喊着:“黄嘉轩,后面后面!”
刘东一哥们在后面拎着个铁椅子猛地砸了过来,前后夹击之下,黄嘉轩还真是狼狈不堪,只能就地一个翻滚,先避过后面的攻势。
这下整个后背就暴露在刘东的攻击范围内,眼看这混子竟然亮出一柄匕首来,可可情急之下扑了过去,拖着刘东的胳膊:“你还真想扎死他呀你这个蠢驴!!”
幸好这女人拉了那么一手,黄嘉轩才没见血光,块头大的男人气得脑门青筋暴露,一时脑充血,就朝着可可猛甩了一耳光:“就知道你这个biao子没有忘记他,这护着小情人护得挺好的啊,贱*货!”
:“我去你大爷的打女人算怎么回事”
掰了归掰了,黄嘉轩这性子还是很怜香惜玉的,他握了两拳就压到刘东身上好一顿挥。
场面混乱不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爆脾气,打昏了头就不管不顾,等到可可被左右呼得摔地板上去摸着一手血,才吓得凄厉惨叫起来。
刘东捂着腹部,脸色像鬼一样瞪着黄嘉轩:“你小子够狠的。”
操,不是你要扎死我……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哆嗦着松开抢夺中到了自己掌心的匕首,雪白刀刃扎在刘东腹部,只露出个刀柄。
完了完了,我杀人了……他空白的大脑反复刷屏,茫然地看着刘东倒在地板上四肢抽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