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湫潭

3、第 3 章

　　午餐算是比较丰盛了，只是唐秋喜素，老爷子的肉也给扣了下来，桌子上一片青翠。不过这不妨碍程祎的食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盘子见底，唐秋开始为以后的开支发愁了。午饭过后，老爷子还沉浸在酒被没收和肉被克扣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唐秋收拾碗碟去了厨房，程祎也跟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过来帮忙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呆呆地站在一边不时地搓手。唐秋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不介意的话帮我把柜台收拾一下吧。”程祎如获大释，立刻就开始干活了。只不过没多久就听见哗啦啦的声音，惊得唐秋一个回身带落了水池边一个瓷碗，下意识去接，碗也只是在光秃秃的右臂上缓冲了一下速度，最终没逃过破碎的命运。这边，程祎也从一地散落的锅碗瓢盆里抬起了头，两厢无言。最后还是唐秋自个儿收拾了碎片，一脸平静。
　　出了厨房，就看见老爷子张着个嘴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老旧的台扇费力地吹着风，匡嗤匡嗤地有些接不上气，唐秋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毯子轻轻搭在老爷子动得正欢的肚子上，回头对程祎说：“我送你回去吧。”
　　两家门就隔了一道墙，近得程祎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解释今天的事就听见唐秋说：“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程祎本来心里就急得很，听了这话一慌下意识地拉住了唐秋的胳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说着又连忙松开手，一脸的惶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唐秋本来今天一直心里不痛快，看到他这样竟给气得笑了出来，揶揄道：”今儿一见面就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吃了顿饭竟变成大型犬了，看来我这手艺可值钱了。“程祎一直很紧张地盯着他，见没生气立刻就笑开了花，说：”晚上我去找你吧，我刚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想和你好好聊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今天的太阳有点太耀眼了，唐秋在心里默默地想。
　　中午唐秋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天，最终还是起了床去厨房准备煮绿豆汤。今年夏天温度太高了，得多吃些降火的东西才行。天色再稍晚一些，唐秋捧着一碗绿豆汤急匆匆地往门外走，不巧和一个身影撞个正着，汤泼了两人一身。正想开口吼人，一抬头却看见程祎熟悉的慌张脸，顿时没了脾气。把人带进屋擦了擦身，唐秋才惊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便又钻进厨房忙了起来。”那个，那碗汤是给我的吗？”唐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程祎笑了，好心情地走进厨房，四处看了看说：”还有吗，我想喝。“”没了！“”诶？为什么只有一碗，你都不多留点给我吗“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煮汤的时候走神了，把汤熬糊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碗汤是唐秋从灾难现场急救出来的，就那么一碗，还被这笨蛋给打翻了。陷在自己丰富内心活动中的唐秋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那双幽黑的眸子里溢满了的悲伤心疼，从他们相见的第一眼开始始终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