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路》圣硕

40、选择

　　江娇说，“慧慧，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能有两个男生那么痴情的喜欢你”。

　　张慧仰起头喷洒一些爽肤水，拍打着，连同眼泪一起，如果可以，张慧什么都不想要，只愿安静的学习。

　　别人看的到的是你得到的，却看不到你所失去的。

　　江娇把少枫送的东西还给了少枫，至于有没有送上一个巴掌张慧不知道，只知道少枫随手扔掉了，少枫说只是看不得江娇画着浓妆带着夸张的耳环，所以拉着张慧买了张慧觉得好看的送给了江娇，张慧说，好好的同江娇说声对不起。少枫说，不想再见，也不想多说。于是张慧哭泣，“可不可以不和娇娇分离”。

　　少枫说，“从来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可这一次，请求你，不要再安排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去见了也只会更加的伤人伤几”。

　　张慧第一次觉得少枫可以那么残忍。

　　韩君堂补了拉下的功课，他一向懂得努力学习，在学习之余责怪着张慧，“感情不是谁都可以满意的，你希望别人都好好的，可别人的感情并不由你掌控”。

　　张慧有些埋怨，“现在你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搅乱了一群人再来做圣人？

　　“我希望你明白，感情从来没有令所有人满意的皆大欢喜，所以不要试图逃避或者学什么把悲伤留给自己，你害怕江娇报复张少枫......”

　　“够了，不要再引导我去提心吊胆了我求你，我是害怕，可我更怕娇娇伤心，所以，张少枫该承担的我不想再努力去背负，而且，我信娇娇，也请你别再引导我提防身边的人”。

　　“张慧，江娇知道什么是社会，而你离开了学校就什么都不是，如果江娇走入社会，她会可怕的你无法想像”。

　　张慧痛苦的看着韩君堂，不是不被吓到的，可已经不再那么懦弱了，迎着韩君堂的教导勇敢的顶撞，“你是不是有着心理阴影，所以你总在提防着每一个人，韩君堂，你快乐吗？你有真心吗？你相信过别人吗？你懂得信任被信任的滋味吗？你草木皆兵活的累吗？我很累，我怕累，所以我只想简单的相信，如果可以，放下你心里的戒备，真心的看待你所拥有的，那么你会得到同样真心的回报，像我有井雨娜，韩谦他们，这些都是真心才拥有的情意”。

　　韩君堂依旧高傲的回应，“我不需要”。

　　江娇依旧快乐着，她总能和所有人处好关系，路边偶然遇到的学姐也许就是她刚认识的，这一点张慧做不到，张慧永远被选择，被认识，但张慧很开心，开心着江娇的开心，和张少枫短暂的相处似乎真的不够将心交付，所以江娇很快的继续着自己夸张的耳环，大把的购物，听说迟磊多少有些暗恋江娇时江娇也会打扮一番寻着机会偶尔的出现在迟磊面前，那时的远航并未在意，可张慧忽然心疼了，江娇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父亲从小缺爱的女孩，她想要的不过是被人喜欢而已。

　　张慧打听着迟磊是不是真心喜欢江娇时，韩君堂很是难听的说，“迟磊说他可不想做韩君堂第二”。

　　“什么意思”？

　　“捡张少枫的破鞋”。

　　张慧知道韩君堂是故意想体现自己的委屈，也故意陈诉着张少枫的不堪，可听着那样的话难免格外受伤，那份受伤包含了她和少枫走到了离弃的悲哀。

　　韩君堂不忍看见张慧的难过，于是放软了语气，可能预见了失去而又害怕失去的人，往往不由自主的努力，而韩君堂已经不由自主的担心失去，所以渐渐的一再包容张慧的脾气，包容到最后，有些无法掌控张慧的脾气。

　　张慧最多的是卖力的陪着江娇，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不再洗碗把碗打破，不再洗衣服把盆打翻，越来越会做很多，江娇偶尔也会心疼的说，“慧慧，其实，我没关系的，谁都看的出来张少枫对你有多喜欢，作为朋友我知道因为我你在逃避张少枫，但真的，好好想一想，别被韩君堂骗了”。

　　张慧只是说着，“韩君堂挺好的”，江娇的善良张慧感动，可越是感动就越不该往善良的人心上撒盐，所以张慧不能你侬我侬的和少枫在一起。

　　张慧也卖力的邀请少枫和韩君堂一起吃饭，卖力的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张慧想他们好好的，江娇好好的，大家都好了，自己就可以带着不好消失了，安静的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读书。

　　韩君堂终于爆发着说，“有意思吗？张慧，你希望我和张少枫之间能像韩谦和张少枫那样，你觉得可能吗？你努力的去自作主张，努力的做到每个人都满意，你这样是想证明自己很伟大吗？卑微的去给江娇快乐，你欠她的吗？再卖力的来让我和张少枫兄弟情深，你要干什么，自己背着一切当圣人”？

　　张慧只想逃避，无论是少枫还是韩君堂，张慧都想逃避，然而越逃避越被紧逼，少枫哀求，“我只求可以让我偶尔看看你”，韩君堂刺激，“张慧，你可以，把两个男生玩的团团转，是不是很得意”？张慧看着韩君堂忽然想着如果像对少枫那样扇上一巴掌，韩君堂会不会绝不像少枫包容，而会也回手一个巴掌给自己，但绝对不会舍得打马雨晴，张慧控制着自己，低微的祈求，“放过我好吗？你们两个我都不想招惹，让我安静的读书，安静的毕业，我的大学不会再恋爱，我的身边不会再有别的男生，好吗？”。

　　“欲擒故纵吗？模糊不清的让两个男生都保留着希望，都保持着牵肠挂肚吗”？韩君堂有些不甘心张少枫对张慧的执着，不甘心张慧不完整的归属于自己，于是渴望，迫切的渴望要一场抉择，而那份抉择是张少枫从此退出，“看着两个男生围着一个你明争暗斗，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一声脆响，一个巴掌，打在韩君堂的脸上，韩君堂是蒙的，张慧自己也蒙，却骄傲的看着蒙着的韩君堂，内心起伏，韩君堂任何的暴怒都没关系，因为张慧要让韩君堂知道什么是不能容忍。得意？在别人眼中的张慧就是那么不堪吗？因为两个男生吃醋而得意，还有比着更可以侮辱一个女生的吗？张慧押着眼泪倔强的不肯流出。

　　韩君堂没有回手一巴掌，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从那之后，韩君堂就走了，张慧想，韩君堂再也不会来了。

　　可某一天，韩君堂再次站在张慧面前，双手交叉看着张慧，张慧知道，自己赢了，让一个骄傲的人，放弃了骄傲。于是张慧轻轻的笑了，笑的有些难过，怕了那么久，博弈的最后，对手只是被高估。

　　“敢打我韩君堂的女生，你是第一个，开心吗”？

　　张慧笑着伸手摘了韩君堂的眼镜，终于看清了韩君堂的双眼，模糊危险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时一只大一只小，透着皎洁邪魅，却又一闪而过，转换成了忧伤，迷离含泪，拥张慧入怀。

　　电话打断了温存，少枫说，“我在门口”。

　　韩君堂戴上眼镜问，“谁的电话”？

　　张慧说，“我有权保持沉默”。

　　韩君堂说，“我不希望我和女朋友约会再有人拉走我女朋友说借一下”。

　　张慧不懂得以退为进，所以看着韩君堂离开，充满感动。

　　少枫走来责怪，“为什么还要让他抱着你？你真的不要再担心不要再怕，相信我，我可以面对”。

　　有一天，真的赢了，却没想过输掉的更多。

　　张慧保持着与少枫的距离，冷冷的说，“我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只要不是你”。

　　少枫也离开了，带着满身伤痕。

　　然而每一次的离开，都有下一次的纠缠，因为一旦爱上，情难自已。

　　张慧逃无所逃的累，对韩君堂是无法摆脱，对张少枫是不敢牵扯，江娇再快乐也会因为张少枫与张慧的牵扯而难过，所以张慧唯求被丢弃，被两个人彻底的丢弃，互不牵扯，可两个人却越加紧逼，同时的出现在张慧宿舍门前，少枫的眼神是痛苦的，韩君堂的表情是志在必得的，却也写满痛苦，少枫依旧沉默，张慧知道他其实也想要一个结果，可他不指望张慧能抛弃一切的还和自己在一起，就只是希望不说分手，不道离别，彼此永不结束。

　　两个人用同样的姿势逼视着张慧，张慧抱着书，逃避着，“我还有功课没做完”。

　　韩君堂一把拉过，“张慧，今天必须做一个选择，不被选择的那一个永不骚扰”。

　　怎么选择？张慧不明白一向自以为是的韩君堂怎么也会患得患失了起来，怎么也开始忌讳张少枫的一往深情，也许因为在乎的深了，也许想要得到的多了，也许见不得张少枫无声的爱着张慧，无视着他的爱着张慧，“我的选择就是两个我都不要，请你们各自珍重，不要再来找我”。

　　“你必须选择一个，别再想逃避”，韩俊强咄咄逼人着。

　　身边偶尔有人经过，小声议论着，“两个男生争一个女生”。

　　那样的议论使张慧无地自容，那样的感觉像被当众羞辱，恨不得躲入地缝。

　　可对面的两个人不肯放手，默契一般各自燃起了烟，张慧嗅着烟的味道伤感，张少枫学会了抽烟，韩君堂也开始了抽烟，烟味刺激着张慧的喉咙，张慧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心疼着张慧，韩君堂把烟按到石板上熄灭，而张少枫直接把烟扔的很远。

　　还需要选择吗？那么一瞬间，那么不经意间，谁的情深谁的情浅？

　　可能选择吗？选择韩君堂，可以自在的面对江娇，远航，甚至身边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拿少枫当姐弟，一直以来就在和韩君堂处朋友，都好，都满意，不用背负别人议论的心机，不用害怕别人背后说这个女孩会算计想说和张少枫姐弟骗了韩君堂伤了江娇后又和张少枫在一起，可那时别人的满意，是张慧和少枫的哭泣。选择少枫吗？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的在一起吗？少枫可以，一直倔强的彰显着爱意，沉默着，倔强着，让韩君堂都如鲠在怀的忌惮着，他却只是无声的深爱着，可张慧做不到不去在乎伤不伤害别人。那么，什么都不选，可，连不选都不可以，不选，对面的两个人都在较劲着难过着。

　　同学一波一波的往教室走，张慧祈求着，“我们出去说好吗”？

　　于是像被看管着一般走了出去，张慧的脚步快，两个男生的脚步亦快，张慧的脚步慢，他们亦慢。

　　张慧甚至希望下一步可以有一个无底洞把自己陷下去，那样就可以彻底的逃避。

　　“如果你无法说出口，那么就用字母代替，张少枫是A我是B,你选择，A还是B”？韩君堂的口气充满自信，他想让张少枫少痴缠着张慧。

　　少枫依旧沉默，或者害怕，甚至宁愿张慧不选择，那么他还可以把张慧从韩君堂身边拉走，还可以明目张胆的给张慧无微不至的关爱，可以把菜夹到张慧的食盘，可以倔强的无视韩君堂。

　　张慧退无可退，却依然希望不去面对，无辜的笑着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韩君堂也容忍了，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起吃着饭，没有一个人有心吃，张慧却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嬉皮笑脸的说，“这样不好吗，只做朋友”。

　　韩君堂不给情面的说，“好个屁，A还是B”？

　　“A”！

　　张慧回答的韩君堂没有反应过来，明显的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张慧终于选择了，还答的那么快，也似乎不太相信张慧说的是A。

　　少枫有些激动，不可思议的有些欢喜，但克制压抑。

　　A张少枫，因为，那时真正喜欢的！

　　被逼着选择，逃无可逃的那一刻张慧没有违心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像是机会只有一次，生与死，那么张慧选择了。

　　韩君堂不可思议却带足了风度的走了，张慧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能永远不会再走到张慧面前了。

　　少枫感激的握住张慧的手，千言万语皆无语，凝噎。

　　张慧幽幽的抽开手，说，“我选择了你，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于是，终于分开！

　　其实，也可以那么简单，就这样，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