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小丑凡无

27、第二十七句情话

　　叮铃，叮铃。
　　什么声音？
　　“他怎么还不醒啊？难道我的虫子不管用了？”叮铃叮铃叮铃。
　　什么虫子？
　　“傻大个，我好热！我要穿自己的衣服！”叮铃叮铃叮铃。
　　……
　　燕赤后退一步避开缠上来的阿瑶，指了指床上的双眼紧闭的男子。
　　原本心心念念拿回自己衣服的阿瑶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扑到床边，眼巴巴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
　　唐异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边趴着的少女，少女双眼灵动，发间缀着银色的铃铛，方才叮铃叮铃的声音就是从铃铛发出的。
　　发觉自己与少女距离太近，唐异下意识想往后退，却是被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刺激的脸色突变。
　　“呀！”少女惊叫一声，“不要乱动！你身上的烧伤骨折我可不会治！”少女歪歪头，铃铛又是一阵轻响，“哦，对了，你全身经脉断了许多，十有八九内功全废了。”
　　不要少女说，唐异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异状。他躺在床上想了片刻，发觉内力于他并无大碍。他擅长的是辨毒识毒，没有了内力只是不能操纵唐门机巧罢了，日后不能出任务，一心一意为堡里制毒也不错，还能多抽出些时间陪叶隙。
　　想到叶隙，唐异有些急切地问少女道：“请问姑娘，这是何处？可曾看见过一位穿黄衣，背两把剑的男子？”
　　“不要叫我姑娘，我是阿瑶！”阿瑶气鼓鼓地说道：“你这人好没礼貌，救你费了我个凤凰蛊，帮你请其他大夫还花了傻大个好多银子，你却一个谢字都没有。”当时唐异和爆炸源近，伤势严重，全靠阿瑶的凤凰蛊吊住了性命，怕唐异治疗不及时，阿瑶和燕赤就把他带回了恶人部队，接受军医治疗，和他们一起回了恶人谷。
　　阿瑶站起身，小跑到了燕赤身后，隔着燕赤瞪着唐异。
　　唐异看到一身黑衣的燕赤，不自觉瞳孔紧缩了一下。
　　燕赤便是当日和叶隙缠斗的人。
　　燕赤面无表情地再次避开了阿瑶，阿瑶气恼地踹了他一脚，又跑回了唐异身边，伸手戳了戳唐异的腮帮子。
　　“傻大个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燕赤迟疑了片刻，离开了房间，走时却没有关上房门。
　　看到燕赤离开，阿瑶满意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的那个男的怎么样了，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们俩什么关系，他是你好朋友是不是？”
　　什么关系？这姑娘的问法倒是奇怪，像是希望答案仅仅是好友二字。
　　唐异一勾嘴角，“爱人……”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他是我……所爱之人。”
　　“怎么会这样……”阿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眉梢都写着郁闷。
　　“他怎么样了？”唐异追问道。
　　阿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道：“没事没事没事！就是被气浪拍晕了。我和傻大个带你走的时候，还在那晕着呢！”说完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生闷气，撅着嘴不再说话。
　　得知叶隙安好，唐异心中松了口气，精神懈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阿瑶晃醒的，小姑娘手脚利索地喂唐异喝粥。喂着喂着，阿瑶突然问了唐异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咳咳……”唐异一惊，被粥呛得连番咳嗽，带着全身上下的伤都疼了起来。
　　阿瑶不管这些，把唐异倚在床头，自己蹦下床帏，转了个圈。
　　“我漂亮吗？”
　　唐异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阿瑶挺了挺胸，“我胸大……虽然不大也不小吧！”
　　唐异尴尬地别开目光。
　　阿瑶急了，“你别躲啊，问你话呢！”
　　唐异只好委婉道：“姑娘，虽说我们是江湖之人，不拘小节，可是毕竟男女有别……”
　　“这跟男女有别有什么关系啊！你们中原人真是奇怪！”
　　中原人？唐异打量着阿瑶，阿瑶个子不高，观其五官似和中原人有些区别，又名为阿瑶，莫非……
　　“我这么好看都不喜欢我。”阿瑶越想越委屈，“这年头的男人都这么了！”
　　唐异试着问道：“不知姑娘和阿赫是什么关系？”
　　“和他没关系！”阿瑶突然咬牙切齿道：“我才不认识那个混蛋！”
　　唐异无言以对。
　　阿瑶眼珠子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认识方溯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又问道：“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唐异：我都不喜欢。
　　阿瑶并没有等唐异回答自顾自说道：“阿赫喜欢他。”阿瑶吸吸鼻子，“大骗子，出了寨子就喜欢上了别人，阿妈说了，阿赫是要娶我的。”
　　唐异立马联想到了南边的一些习俗，“方溯身上的蛊是你下的？”
　　阿瑶皱皱眉，“我给他下干嘛啊？负我的是阿赫，当然是给阿赫下蛊了。只是……只是没想到他们同吃同住，下错了而已。”阿瑶突然面露凶相：“别惹我，不然也给你下蛊让你生不如死！”说完跑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就扑倒一直守在外面的燕赤怀里，边哭边道：“阿赫哥哥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怎么会给他下致命的蛊……他还让他的蛊王到那个人体内去吃我的蛊……真是笨，那个人疼我也疼……”
　　阿瑶哭诉的声音不算小，屋内的唐异听了个大概。
　　阿瑶阿赫算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两小无猜的时候也说过他日我定娶你为妻的诺言。
　　阿赫十六岁出寨子历练，懵懵懂懂地入了恶人谷，后又随方溯效命于浩气。天天是阵营厮杀，出生入死，早就把过往抛在了后面。
　　而被师父一直拘在身边的阿瑶心里却没那么东西，每天听着落花流水，心里想着地就是待她极好的师兄。
　　师父也曾经说过：“中原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出去了的，很少有回来的。”
　　可那时没见过三千世界的阿瑶哪里听得懂师父的深意，终于熬到了可以出寨子的年纪，欢天喜地地就入了恶人谷，只为找自己的师兄。
　　可没想到，她那师兄早就归顺了浩气，两人阴差阳错地就站在了对面。
　　更让阿瑶伤心的是，她的师兄找到了另外一个人，他对那个人比她好上上千倍，把那人放进了心窝子里。
　　恶人谷有个人待阿瑶好，阿瑶也就不再去找阿赫，一心一意做一名恶人。要不是这次恶人谷的计划牵涉到了阿赫和方溯，他们今生今世都可能不再有牵扯了。
　　后来，唐异和阿瑶熟悉了，也曾问她，你真心不怨阿赫。
　　“怎么可能不怨？不然我就不会给他下蛊了。这蛊只是会让人吃些苦头，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死掉。只是他不信我，自作聪明放出了蛊王，才让事情越来越糟。”
　　唐异看阿瑶还是有些伤怀，试着劝慰道：“他只是太紧张方溯罢了。”
　　阿瑶嗤笑一声算作回答。
　　现下，唐异只听的窗外声音低沉的男子笨拙地哄着哭泣的姑娘“我帮你打他，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