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小丑凡无

10、第十句情话

　　糖葫芦的酸味一直在唐异嘴里蔓延。
　　甚至很多年以后，唐异还是记得那串糖衣很薄，味道很酸的糖葫芦。
　　叶隙偷袭得手，洋洋得意地说：“还要不要更甜啊？”
　　唐异回过神来，忍住想抚摸嘴唇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道：“剩下的都是你的。”
　　叶隙不在意地三口两口吃完。
　　唐异暗中注意叶隙的表情，发现他真的没有一点点痛苦的样子。
　　实际上，叶隙感觉自己的牙都已经酸倒了，可面上还是装得无所谓般。依然风度翩翩地带着唐异来到了成衣店。
　　一进店，叶隙直接叫来店老板：“把你们这里儿所有金色的布料全部拿来。”
　　老板忙不迭地吩咐店里的小厮，一口气拿出了七八匹。
　　叶隙扫了一眼，冷笑道：“当小爷没钱？”
　　老板擦着汗，赔罪到：“怎么会，怎么会。公子一看就是有钱的。只是我们这地方小，像公子身上的料子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啊。”
　　唐异悄悄地松了口气。
　　叶隙摸了摸下巴，一拍手道：“这好办，你们拿不出东西，改衣服总会吧？我那还有没穿的新衣服，你们照他的身量改合适就行了。”
　　“不行！”唐异高声说道：“你藏剑山庄的制服我一唐门弟子怎么能穿？”
　　叶隙奇怪地说到：“我什么时候穿庄子里的制服了？我才不要和他们穿的一样呢？我衣服的花式都是自己制的，跟庄子里没有关系！”
　　“什么？！”不都是金色的？
　　“庄子里的制服样子太呆板了，我就自己制了花开富贵，铜钱八吉，孔雀团花……”
　　为了等衣服改好，两人又在城里耽搁了两天。
　　叶隙满意地看着穿着自己衣服的唐异，总算是里里外外穿戴色都是自己的东西了。
　　这天天微亮，唐叶二人骑着马就出了城，叶隙这两天还又找了找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可惜都没再看到。
　　早市初喧，热闹与嘈杂都被二人甩在了马后。前方林叶密密，晨曦乍现，背剑的那人骑着马还不老实，将马儿驭地如醉酒般。旁边那人一扬鞭，兀自纵马前去。背剑的人策马追赶。马蹄踏起的尘烟在日光照耀下弥散开来。

　　“这空气里的土腥的味儿怎么越来越重了。”叶隙皱着眉头，胯|下的马打了个响鼻，亲昵地蹭着唐异的马。
　　唐异将自己的马拽开些，说：“应该是要下雨了，那边的天已经阴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雨就下过来了。”
　　一连几日露宿野外，叶隙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一想到下雨又是水又是泥的，愈发不爽：“这是什么破官道！行了这么多天连户人家都没看到。”
　　“前面有座庙，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去附近打点动物来。”
　　“我不要吃兔子了。山鸡！山鸡肉美，打点山鸡回来。”
　　唐异强忍住将手中暗器扔向叶隙的冲动。将缰绳递过去，翻身下马轻功向林中深处奔去。
　　这片林子新叶刚出，地上五颜六色的野花开得正艳，一只长着红尾巴的野鸡不知道在地上啄着什么，行动有些怪异。唐异放缓呼吸，与风吹枝叶发出的声音同步，他脚边放着三四只之前猎到的野兔。眼看天越来越阴，唐异好不容易找着一只野鸡，他可不想在雨中艰难地狩猎。干净利落地结束了野鸡性命，看着野鸡鲜艳的尾毛，唐异觉得小少爷估计会很喜欢。
　　见了鬼了，我是为什么一定要抓一只野鸡啊！
　　唐异突然反应过来，准备弯腰捡野鸡的动作顿了顿。
　　“哎。”开始刮风了，既然打了就不要浪费了。这样想着唐异宽慰了不少，将野鸡捡了起来。“咦？这是什么。”

　　另一头，叶隙栓了两匹马，进了那庙。
　　这庙估计荒了有段时间了，木门已经朽坏，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叶隙小心避开那门走近庙内，庙内的空气泛着一股子灰尘的味道。好在庙顶还算结实，抬头还见不着天，就不知道下雨会如何了。
　　叶隙支起窗户，让庙内难闻的味道散去些。叶隙不信神佛，也就不知道这庙里供得是谁，大不敬地把缺了腿的供台几剑劈成了柴火，又挑挑捡捡了些干净的枯草，忙活了一番，总算是把两人今晚的住处折腾出来了。
　　这段时间唐，叶二人行进在荒郊野岭之中，叶隙诸多抱怨，没事儿就刁难一下唐异，看着唐异明明气得想要揍人却无几奈何地只能满足自己叶隙就开心。就像今天，叶隙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却提出要吃比较难捉的野鸡。他知道唐异嫌麻烦，可是他也知道等下唐异一定会拿着野鸡回来。
　　叶隙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刁难很是幼稚无聊，可就是忍不住想看唐异因为自己左右为难。要不走过许多地方，吃过很多苦头的叶隙哪里会这般矫情？原来同路的人有好友，有仆人，可是叶隙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有诸多要求。当然，心情也不会这般愉悦。
　　说到底唐异之于叶隙到底是特殊的。他夜闯唐家堡时滔天的怒意，他在看到唐异赤|裸被囚时骇人的杀意都因为唐异回到自己身边而平复。他想对唐异好，想让唐异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他想欺负唐异，想看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妥协。他对唐异还有着深深的情|欲，仿佛唐异每一丝每一毫都是按着他的喜好长成的。天知道唐异每天在他眼前转悠他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扑上去，可是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没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时他不想与唐异发生□□上的关系。
　　这样也挺好，就和唐异两个一直走走停停。
　　庙檐一角，一只蜘蛛斜织的网越来越大。叶隙等唐异等着无聊，抽出轻剑，状似无心地随意比划了几下。收回剑，那张大网赫然小了几圈，而蜘蛛和网中心却完好无损。
　　“怎么还不回来呢？应该不会抓不着野鸡就不来见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