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冷感》绿子

9、Chapter 9

　　方有容刚刚打开房门，脚上的高跟鞋都还没有脱掉就接到了盛野的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个瞬间差一点站不稳扑倒在地上。

　　她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看，是那个号码，她扔掉的小纸条上的那个号码。

　　“睡了？”

　　“还没。”方有容揉了揉眼睛。

　　“现在方便见面吗？”

　　“可是我已经到家了……”说完方有容就后悔了，这句话，很容易就会被理解成拒绝。

　　盛野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然后笑了一下，道：“一个人？”

　　“嗯。”

　　“把地址发过来，我去见你。”

　　盛野说完就挂了电话，方有容还跪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

　　还真是随心所欲的男人，想要见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若是自己刚才没有接到那通电话，他还会打第二遍嘛？

　　应该不会吧。

　　她垂了眸子，然后听话地将自家地址发了过去。

　　发完后才忽然想起来，应该要收拾一下房间才对。四周看看，这狭小的单身公寓，真的是有点儿太简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只是二十分钟的时间，方有容觉得像是过了好久，但是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却又忽然埋怨时间过得太快。

　　她站在门边，听着门外的声响，可惜，门铃结束，外面就变得静悄悄的了。

　　方有容站在那里，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的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她从没有想过那句“我会想你”会是认真的，她没有给过他自己的号码，他也没有说过会再见她。

　　可是，他明明下午才下飞机，却已经出现在她家的门口。

　　时间过得有点儿久，盛野向来是没有耐心的。门内的方有容忽然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担心他不耐烦离开，便立刻开了门。

　　漆黑的走廊里，盛野靠在门边，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举着手机，嘴上叼着一根快要熄灭的香烟。

　　看见方有容开门，他的目光便移了过来，熄灭那根烟，同时收起手里的手机，说：“我还以为找错……”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房门内的方有容低下了头，她的右手还扶着门把手，左手却已经举起准备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还没碰到自己的脸，左手就被盛野抓了去，方有容慌忙抬起头，眼前的盛野居然在笑。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方有容的脸，说：“上次之后，我可是很想你的。”

　　“骗人，”她恼怒地看着他，“你明明连理都不想理我。”

　　“工作的时候是不可以分心的，你知道我忍耐的多辛苦嘛？”

　　方有容明知道那只是讨她欢心的谎话，却还是觉得受用。

　　盛野看着她，浅浅笑了一下，接着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口中还残留着烟草的味道，相当浓烈，就像他这个人。

　　盛野比方有容高了不少，现在她的脚上没有了高跟鞋，只能踮着脚，才能够得到他的唇。虽然微不足道，却也是竭尽全力。

　　盛野似乎很是满意她的反应，吻着她的时候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但是力度却比上次大了很多。

　　这次他的吻是热的，一下子就将方有容点燃了。

　　他伸手托住她的腰，让她更容易够到他，然后带着她走进屋内，脚一勾便带上了大门。

　　他的手已经急躁地找到了睡裙的边缘，将那柔软的布料向上推去。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没有开暖气的房间里还是有些许凉意。也不知是冷空气的关系，还是那双迷惑人心的手，方有容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她的腿有些软了，盛野立刻将她抱起，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抱去了卧室。明明是第一次造访的屋子，他却能立刻知道哪个房间是卧室。这之前，明明只见过一次面，他却也在人海中看到了她。

　　也许他真的是无所不能的。

　　方有容被扔到了床上，弹了两下。床单和被套她才刚刚换过，带着柔顺剂上轻微的香味。她抬着头，看着盛野站在床边脱下身上的外套。然后她倾身爬了过去，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黑色衬衫。

　　盛野则站在那里不动，看着方有容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他伸手抓住了方有容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的小爪子。

　　“今天怎么变主动了？”

　　方有容害羞地往后缩了缩，手却还被盛野擒在手中。他低头，细细地亲吻了她的手背，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自己俯身压了上去。

　　方有容脸又红了，轻轻推拒着他的胸口，说：“你饿嘛？要不要我去下碗面？”

　　“一会儿再说。”他吻着她的额头，轻轻地。

　　“还是先洗个澡放松一下？”

　　“一会儿再说。”他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咬住了睡裙的蕾丝肩带。

　　“要不然……”

　　盛野突然捏了她的腰一下，然后用嘴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末了还说了句：“现在不要说话，有什么都一会儿再说。”

　　方有容想，她或许不是个好女孩，明明说了不想要恋爱了，却还是克制不住自己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她睁开眼睛，对上了盛野的眼眸。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落微弱的银光。和他火热的唇舌不同，他的眼神是冰冷的。

　　她看到了，他眼眸里自己的倒影。在他眼睛里的自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她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但她却分明感觉到，现在，此刻，在盛野怀里的自己和以前和平时的自己都不一样。

　　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脸颊上带着红晕，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自己产生反应。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好像一松开，她就会忍不住又哭起来。

　　盛野看着她，嘴角还是那抹让人看不懂的微笑。他伸手轻轻拉开她一直咬着的那只手，然后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上那浅浅的牙印。他垂了眼眸，细细地亲吻她的手背，她的手臂，她的锁骨。那样的态度过于虔诚，让方有容险些产生了错觉。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发，让那黑色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指尖，像是海草缠住潜水者的脚，将她拖入海底，永不见天日。

　　这才不是什么恋爱。她不断对自己说。

　　然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的眼睛，拼尽全力去迎合他的节奏。

　　至少在这张床上，他们俩是平等的。

　　***

　　赵北辰回到家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刚刚得到的盛野的签名，放在鼻底嗅着浓烈的油墨香气，又举在灯光下。

　　他脸上的笑容相当真挚，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在想，若是方有容收到了这张签名，该有多高兴呢。会像他一样，高兴到觉得天旋地转吗？

　　***

　　季妍和Sarah坐在寂静的酒吧里，那时候，庆功宴已经结束了好一会儿。

　　“你要去找盛野吗？”季妍喝的有些多，见Sarah起身，便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Sarah看了她一眼，回道：“我去见他做什么？”

　　“你不是他的女人吗？他难得回国，你都不想吗？”

　　“想？”Sarah笑出声来，“不过是睡了一两次，我可没有那个自信觉得自己是盛野的女人。”然后她挣脱了季妍的手，走出了酒吧。

　　季妍坐在吧台前皱着眉。她此刻才稍稍意识到，自己总是太后知后觉了。那些她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原来统统和她想的不一样。

　　那么盛野呢？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吗？

　　***

　　盛野坐在在床头，点了根烟叼在嘴上，看着对面墙壁。

　　方有容的卧室不大，好在她的家具并不多，所以也并不显得拥挤。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浅色系的，她偏爱粉色，于是这个卧室便显得充满了少女气息。

　　墙边放着一个书柜，不大但是堆得满当。盛野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嘴里吐出阵阵烟雾。

　　方有容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假寐。

　　盛野的身体很热，在被窝里像是一个暖炉一样。但是方有容不太敢靠近，只是蜷缩在一边，头朝向盛野这边，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

　　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那灰色的烟雾从盛野的口中吐出，还有那橙黄色的火星，在空气中越燃越烈。

　　盛野吸完了一根，才想起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处置烟头。一转头，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烟灰缸。干干净净，像是崭新的。

　　他笑了一下，然后在烟灰缸中熄灭了烟头，转回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方有容的脑袋。

　　他赶忙伸手去揉，方有容却先一步按住额头。

　　“对不起，吵醒你了。”他说的很小声。

　　“没关系，我没睡着。”方有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

　　盛野又点了一根烟，打火石摩擦在空气中发出了声响，让方有容忍不住去看。

　　“你很喜欢季妍？”盛野忽然问道。

　　方有容的书柜上大多放着时尚杂志，从中学时期开始收藏，这个屋子里只有几十本，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着。而老家，她的房间里，整个中学时代的收集将墙壁布满。

　　书柜的最上层，放着她喜欢的写真书。但凡是出自盛野或是他有参与其中的，她统统都会买回家，而里面最多的就是季妍的写真。

　　方有容没明白盛野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便回答道：“嗯，算是吧，我很羡慕她。”

　　“羡慕什么？”

　　“她很漂亮，身材也好，一定很多男孩子喜欢她。”盛野和季妍从小一起长大，在那么优秀的女人的周围生活了那么久，又在美女如云的时尚圈子里混迹了那么久，居然能够看到这么渺小的她，这一点让方有容不得不介意。

　　“她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开心的。”盛野笑了一下，然后手指轻轻点了两下香烟，烟灰便乖乖地落在了那水晶的烟灰缸中。

　　“你和季妍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