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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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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宁凝视着怀中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少年,心里不胜唏嘘。
当初多尔衮请求他留在后金时,他没有答应。
那时多尔衮惨白着脸,眼中充满了失落,似乎被最亲的人抛弃了一般。
如今他又再一次的将他搂在了怀中。温热的感觉让他的心重新偎贴起来。
经过一番征战,多尔衮的衣服早已经脏污不堪,以往柔顺的发辫更是变得毛糙不堪。可是这一切在诗宁的眼中却都不算什么,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他就放心了。
以往总是会在梦中出现的身影,这会儿终于近在咫尺。
虽然憎恨皇太极对他暗下毒手,可诗宁的心里又隐隐有着松了口气的感觉。
若非皇太极容不下他,自己又怎么有机会将他带走呢?
这么想对多尔衮虽然很不公平,但是诗宁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是真的这样觉得。
抱着多尔衮呆了半晌,诗宁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后面跟过来的倾城阁的人,说道:“他受伤了,派人过来看看。”
倾城阁察哈尔分舵的舵主甄言闻言忙道:“莫旭,你快过去瞧瞧。”
莫旭是他们来时带着的大夫,因为多尔衮是战败失踪,诗宁担心他有事儿,便让甄言将察哈尔分舵最好的大夫给带来了。
莫旭上前行了一礼,这才上前把了脉。
“宁公子,这位小公子是因为外伤引起的发热。当务之急,是先将他肩头的箭矢拔出来。”
诗宁望着多尔衮肩头的箭,沉声问道:“这箭没伤到要害吧?”
莫旭摇摇头,“万幸,此箭只是扎在肉中,并未伤及骨头。”
长长吁了口气,诗宁擦了擦额角因为紧张流出的汗水,“那赶紧拔箭吧。”
莫旭又查看了片刻,才道,“拔箭时会十分疼痛,这位小公子虽然昏过去了,但是剧痛难免会再次弄醒他。以防万一,还是熬些麻沸散给他服用吧。”
诗宁也受过伤,自然知道箭伤的疼痛。
点点头说道:“有劳先生了。”
半个多时辰后,莫旭端了一碗药汤过来。
诗宁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喂多尔衮喝掉。
过了一会儿,多尔衮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了下来。
看来是麻沸散起作用了。
莫旭握住箭柄,虽然喝了麻沸散应该是不会有问题,但是他依旧提醒道:“公子一定要抱紧他,让他切勿乱动。”
诗宁手臂用力,只将多尔衮困在怀中。
莫旭处理过很多外伤病患,拔个箭自然不会紧张。
只是他不紧张,不代表诗宁不会。这会儿的诗宁早就不是那个卧底后金十年的锦衣卫暗探,而是一个关心则乱的病人家属。
“等等,我先换个姿势。”诗宁深吸了口气,换了一个更好固定的姿势,这才示意莫旭大夫可以拔箭了。
莫旭的手刚刚再次握住箭柄,诗宁便觉得满身的力气似乎都流失掉了。
他不敢再看,移开视线,勉强自己望着洞外。
莫旭则当机立断,手下一用力,便将箭矢拔了出来,然后飞快的上药止血。
诗宁用力抱着怀中日思夜想的人儿,既心疼他受伤疼痛,又高兴再次见到了对方。一时觉得难受,一时又感到甜蜜,实在是异常复杂的感觉。
莫旭处理好多尔衮的伤口,察哈尔分舵的舵主甄言这才道:“宁公子,这里距离交战的地方太近,咱们还是先撤出去吧。
诗宁看向莫旭,“莫先生,多尔衮的伤势能经得起旅途跋涉吗?”
莫旭斟酌了片刻,方才说道:“他正在发热,最好还是不要挪动。等烧热退下后,再移动方才最好。
诗宁点点头,“甄舵主,你让人找些干燥的枯草过来。咱们歇息一晚,撤离的事宜等明日再说吧。”
莫旭点点头,也没再多劝。
这次的任务就是将后金的贝勒多尔衮带回去,要是这位小贝勒因为发热烧坏了,任务岂不就失败了?
所以莫旭一开口,他便也做出了和诗宁一样的决定。
只是诗宁是因为担心多尔衮的伤势,甄言则是在考虑任务的顺利完成。
两人的出发点虽不同,却难得的殊途同归。到了最后都做出了暂时停留下来的决定。
“我让人将外面的痕迹清理干净,尽量不让人发现踪迹。”
甄言说完,便起身带着几名手下离开。
只留下两人守着洞口。
诗宁眸色沉沉的盯着多尔衮受伤的肩胛,幸好他没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诗宁忙看向多尔衮的眼睛,只恨不得他立刻便睁开双眼。
又过了片刻,多尔衮的眼睛动了动,终于睁开了。
清澈的眼眸有着片刻的愣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清醒过来。
“多尔衮,你醒了!”
多尔衮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
“诗宁,你来救我了?”
“嗯,我来迟了。”
“不迟,一点都不迟。”说着,多尔衮傻笑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听说诗宁离开时心中的痛楚。如今诗宁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是因为他打了败仗,又受了伤的缘故,可多尔衮依旧高兴不已。
诗宁被多尔衮眷恋的目光盯视良久,心里略有些不适,轻声问道,“伤口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