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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天 ...

  •   贝尔纳高中毕业后决定走出加利福利亚去外头的城市看一眼。十八岁的少年总是澎湃着让成熟女人激动万分的荷尔蒙以及毫无内涵、天马行空的想法。贝尔纳与父母亲一一道别,肩上一只背包里装了两件替换T恤,一只水壶,一个干瘪瘪的钱夹,还有一只手电。

      “纽约,我来了!”他对着太阳所在的方向高喊,换来邻居责骂;懵懂不谙世事,热血燃烧在血管里,管他呢,贝尔纳不在乎。

      贝尔纳的父亲记忆一点都不好,即便是在贝尔纳的再三叮嘱下,他还是为他买了一张飞往新奥尔良的机票,理由是:你应该先去新奥尔良看看!那儿的法国特色建筑格外出色,你不是想成为一名建筑师吗?贝尔纳的母亲听不下去了:“哦不,贝尔纳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大厨!”“不,是一名经济师!”“你错了,是一名设计师,贝尔纳是吗?”

      贝尔纳的梦想很多,在三岁到十八岁生日前是志在成为一名苹果树下的牛顿,现在,他更想成为像他父亲那样子爱妻子爱孩子的男人。

      他开车去机场,除了刹车出了一点小问题外,父亲的这辆二手宝马车开起来还算不错。贝尔纳捡起一柄磁带塞进播放器里,第一首是迈克尔杰克逊的战栗,听起来十分不错;地底的尸体们出来跳霹雳舞,嗯,听起来十分有节奏感?贝尔纳想。这一柄磁带不知道是父亲从哪里买来的,第二首歌是他从未听过的,前奏听起来让他害怕,贝尔纳关了播放器,呼出一口气:“真是不可爱。”

      下飞机后,贝尔纳找到公用电话亭,打了通电话回到加州的家里,却得知一项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父亲自告奋勇帮忙定的酒店在新泽西州,在他看来,新奥尔良和新泽西是一个地方。贝尔纳连连安慰父亲,挂断电话拿出钱夹,数了数里头的钱,这一举动让十八岁的少年傻了眼:他干瘪的钱夹里仅剩几张面值不大的钞票,或许他应该带他脑袋下压着的枕头套出来,他在里头塞了两百美金。

      贝尔纳折回电话亭打了通电话向父母说明情况后,母亲承诺在三日内为他汇钱,他们在前一秒已经决定动身去南部晒太阳,汇钱这档子事完全不重要。贝尔纳十分沮丧,翻遍全身上下,他手里头的钱只够他勉强吃上三天,住,那是奢求。

      夜晚在快餐店吃了最便宜的套餐,出了快餐店,他跟着电影院散场的人流走。四周是绚烂霓虹灯,渲染深色水泥地,上面走着的是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女。贝尔纳心中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让少年深受打击,他与人流道别,在一条昏暗的小道上慢行。

      他或许没有留意身侧是一片墓地,干枯树枝从铁栅栏里伸出来,像没有血肉颜色的骨头,勾住了贝尔纳的T恤,他抓住树枝,扔到一边去;灰暗色调的屋子里有声音传出来,是老鼠被抓住的吱吱声,或是被吸干血后僵硬尸体被扔在地上的闷响。

      贝尔纳推开铁栅栏走进去,他得在这儿住上一晚,他发誓会为这里的灵魂逐一向天父祈祷。他拨开上头掉落下来的树枝,看到父亲口中特色法式建筑的大门:他想不到准确的词语去形容,但门并没有上锁,他或许该开一罐啤酒庆祝,他真的这么做了。

      开一罐啤酒有双重目的:一是为庆祝,二是为自己壮胆。一罐啤酒或许吓不走扑面飞过来的蝙蝠及不知名的头骨,但是味蕾上短暂的刺激能让他大脑皮层处于轻微兴奋的状态,即便受到剧烈惊吓,也不至于被吓死的太快。

      这里头实在暗的要命,贝尔纳拿出他的手电挂在脑门前,这是他小学野外竞赛获胜的奖励:一只矿工同款的手电,可以套在头上。不得不说,这只手电的内置电池十分强劲,戴上之后,贝尔纳眼前骤然明亮反倒让他不大习惯。

      “亲爱的天父,我向您作出祷告,愿你保守我,指导我……”贝尔纳选择向他万能的主作出祷告,至少这个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眼睛——闭起来。

      胆怯的少年走到一尊石膏像前思忖许久,作出一项决定:上楼睡觉去。楼下一阵微风吹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或许楼上会有一扇落地窗,以及一块窗帘,风还是能挡住的。

      三步并两步上楼去,贝尔纳在心中赞叹自己的决定:二楼较为整洁,附带露台,能看见茂密翠绿的叶子,身侧的纱帘扯下来裹一裹今夜就这么过去了。“亲爱的天父,感谢您带我走出困境。”贝尔纳向万能的主真切致谢。

      透着一层半透明的纱帘,他意识到这一片空间里有两个人,他该过去打声招呼。

      贝尔纳摘下头上戴着的手电,握着一罐啤酒,朝那一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人打声招呼:“嘿!我叫贝尔纳,来自加州。”他伸出手,以及手里头抓着那罐仅剩一半的啤酒。

      这是新鲜血肉的味道,温热的血腥味穿过一层皮肉,这远比地下死去的老鼠的血好闻得多。莱斯特极其需要这一个少年的血液,这可以重新赋予他年轻美丽的皮肉,以及狩猎带来的快感。

      他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少年的手,他的手热得很,这是血液在沸腾,好极了的事;他将这只手稍稍拉过来些,贴着手腕轻嗅,吸血鬼的尖牙要穿破少年的皮肤,挑破他富有弹性的血管。莱斯特怎么也想不到,一束强光照下来,这要比太阳光来的更加猛烈,这是毁灭性的光。他下意识将自己藏起来,将双眼藏在那一束强光之下。

      贝尔纳有轻微洁癖,这或许跟他在八月三十一号出生有微妙的关系。握住他左手的那只手——指甲长了点,里面藏了无数细菌,这是贝尔纳无法接受的。他单手为自己套上手电,从裤兜里翻出军刀来,抓住莱斯特的手:“兄弟,指甲一定要剪掉。”

      这是一位带太阳光的少年,莱斯特觉得好玩。

      这是一位指甲过长的神经,贝尔纳觉得烦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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