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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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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国兵败的那天清晨,都城天下着几个月来的唯一一场雨,百姓们还来不及庆祝终于得救的庄稼,新封的骁勇将军战死的消息就传入了宫中,说也奇怪,这李骆将军出身贫寒,凭借着一身本事才终于出人头地,可他原本是王宫禁卫军的首领,上个月却突然被封骁勇将军,派去了战事最凶险的西海边境,结果还未到半月,人就战死在沙场上。宫里得到这个消息还要早些,听到战报的青凌帝姬担心妹妹出事,立刻赶往了婺何宫,却见妹妹延霖帝姬正端坐在桌前梳妆,桌边还放了昨晚传来的战报和一碗刚沏的新茶。青凌走上前细细端详了一番,轻轻的开口。
“你都知道了吧”
延霖没说话,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眉。
“要是实在伤心就跟姐姐说说,别闷在心里”
“知道了。”延霖柔柔地开口,眼睛却是紧盯着镜中正在描的眉,仿佛这才是她的头等大事。“骆哥说我的眉毛生的最好看,可惜了我的一双笨手,生生把一对儿漂亮的眉毛给毁了,真是暴殄天物。”她顿了顿,换过一只手,轻笑了声才继续道“暴殄天物哪里是这样用的?”
青凌实在忍不住看她这样子,一手搭上她的肩膀道
“他走了,你还有我们,还有父王和母亲。你还很年轻,还会遇到很多的人”
“是啊,这世界真大。”可再没有他。延霖放下手中的石黛,泯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符国国君最宠爱的小帝姬延霖香消玉殒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王宫,据说延霖穿着一身活动的嫁纱从王城的最高处跳下,被贴身婢女发现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只剩下一口气,嘴巴一张一合却听得不甚清楚,大约说的是“来生莫进帝王家。。。”国君听后一人在王殿内坐了许久,走出殿外时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随后下旨禁止宫人提起延霖帝姬,这段秘史再无旁人知晓。只是坊间却一直对此件秘辛津津乐道,而对于小帝姬自尽的缘由却众说纷纭,其中最可靠的猜测便是随战死的布衣将军李骆一同故去。据说这李骆将军出身贫寒,少时因为徭役入军,后因为过人的胆识和智慧得到提拔。入选王城禁卫军将领后,某天夜巡里遇见因梦魇出门赏月的小帝姬,之后便如故事书中说的一样,天雷地火,坠入爱河。可是当国君得知此事后,却第一次对最宠爱的女儿大发雷霆,大意是王庭贵族,怎可与一布衣匹夫一道,说出去有辱王家威严,末了令她闭门思过,并把李骆调离了禁卫军,派去了战事紧急的西海。之后便有了将军战死沙场,公主含泪追随的谈资,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寻常百姓却终是不得而知,偶尔碰上自称了解内幕的说书人才能打听打听这已经被尘封的故事。
“为什么下来的”判官问道。
“跳墙自尽”延霖打了个寒战。原来真的有地府,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碰上骆哥呢?
“你这一生也没甚恶行,可以自己去孟婆那里领了一碗汤喝了就可以去投胎了”判官边在册子上记些什么,头也不抬地就喊“下一个!”
“慢着,官爷,小女子想同你打听一个人”
“嗯?”判官懒洋洋地开口。
“官爷可有听过一个叫李骆的人,大约是昨天来这里”
“李骆,你说的是那个符国的大将军吧。他已经喝过孟婆汤,重新进入轮回了”
“噢,如此,谢谢官爷。”
奈何桥边等着和孟婆汤的人很多,延霖不习惯这般拥挤的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不会儿就有个小姑娘来搭讪
“这位姐姐,刚才在判官那我就在你的下一个,听说你是自尽而亡,便偷偷瞧了一眼你的生死簿,原来你是符国的延霖帝姬。你有那么显赫的身世,那么疼爱你的父王,为什么要自尽呢?”
延霖本不打算开口,却瞧见这姑娘长得讨喜,便懒懒开口道
“浮生数十载,谁又真正活过,为谁而活?人生在世,不过求一个缘字,既是缘也是圆,得偿所愿才为圆。然世上求缘者何止千千万,不顺心者却有十之八九。既求不得缘,则此生便不得圆。不得圆满的人生,停在哪里不是一样的呢。”
“姐姐你说的这些圆不圆的我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懂,不过我猜一定还是和茶楼里的人说的李将军有关吧。”
延霖没说话,正巧孟婆念到她的名字,便起身走到孟婆旁,接过孟婆手中的汤碗,喝下去的一瞬间,脑海中残存的意念便是,“我不能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