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让我清穿》小球藻晒太阳

11、精明的姐妹花

　　李氏也懵了，她平时是关心弘昀较少，可这大户人家养孩子不都这样吗？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奶嬷嬷也都是生养过经验丰富的，带孩子比她懂得多。吃穿用度府上也都给的足足的，孩子每天都会被带来请安，从未察觉有什么问题啊。

　　“爷，不是的，妾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时都有交代下人好好伺候的，请安时见孩子也都好好的。这要么是奴才们没精心伺候，也可能是有人起了坏心要害咱们昀儿。求爷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李氏一边说一边抹泪的，眼眶红红，来回扫视着屋里其他的女人，像是怀疑我们似的。
　　可她视线一接触到福晋就迅速避开的样子，谁都瞧的出来她想说是福晋从中作梗。毕竟在她眼里我们这些侍妾包括宋氏这个格格都不足为虑，压根儿就没往眼里放。

　　四爷哪里没看懂李氏的眉眼官司，可就像他不觉得李氏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好一样，也同样不愿相信福晋会是这么急着对弘昀下手。
　　之前有弘晖在，福晋素有贤名还有嫡长子傍身，完全没有苛待庶子的必要。
　　今年弘晖去了，福晋虽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也是整日盘算着怎么再有一个孩子。
　　毕竟以福晋的聪慧不会不明白，她地位稳固与否是取决于自己有没有孩子而不是别人的孩子好不好。

　　即使她以后真没有孩子了，要做的也是笼络庶子而不是去害他们。残害庶子，以后府里后继无人对她这个当家主母又有什么好处。

　　林曼看情况已经快歪向宅斗了，得把重点拉回来。
　　“弘昀平时多由身边奴才照料，既是身子不好，从身边人查起才好尽快找出原因。”

　　弘昀身边伺候的人从奶嬷嬷到粗使丫头，足足有六十四人。且弘昀这情况太医也说了是长期造成的，那就不是简单问话的事了。
　　四爷直接吩咐苏培盛把所有人都拉出去审问，定要知道是谁敢把手伸到弘昀头上。

　　相继失去嫡子弘晖和弘昀的同母哥哥弘昐两个儿子。好不容易有个站住了的儿子眼看就快进学了，却又发生这样的情况。如何不令人恼怒不已。

　　外面打板子的声音、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屋内一片寂静。谁都不敢这个时候去触四爷的眉头。

　　李氏这个时候是真担心，怕弘昀有个好歹，有些后悔平时关心太少。当然更恼那些下人。在府里吃好穿好的，日子过的滋润不说，得的月例赏赐更是能帮扶到一大家子的生计。就这样还敢不尽心伺候，真是日子过好了忘了本了，连主子都不放在心上了。

　　其实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李氏出身上的不足了。
　　李氏当初参加选秀，作为汉军旗小官之女，直接被指给了四阿哥做格格，拎着包袱就从储秀宫到了阿哥所，就这么光秃秃的一个，没有婚礼，没有嫁妆更没有陪嫁伺候的人。

　　身边的人都是内务府分过来的，宫女都是旗人小选进宫，嬷嬷更是早已嫁人生子了，都有着自己的家，自己的盘算，忠心有，但有限。
　　出宫开府后在宫外采买的下人因为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一般不直接伺候主子，多是做粗使的活计，像是和林曼当初一起打扫花园的那一波就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这样的情况要是遇上精明的主子能辖制的住这些人，调教好了也好用。有亲眷也有好处啊，这能分到阿哥所还能伺候个主子的，那要么是有背景要么会钻营。这些人能办的事儿多了。
　　可恰恰李氏就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能耐。以为靠着身份上的天然优势，以主仆名分便能压住奴才。

　　而福晋却又不同，同样是参加选秀，作为满洲正黄旗步军统领之女，康熙圣旨赐婚的皇四子嫡福晋。是出宫备嫁，行过六礼，带着十里红妆、陪嫁下人，以皇子大婚礼仪迎进宫的。

　　身边的奴才都是家里几辈子伺候乌拉那拉氏的家生子，父母亲眷都在福晋的额娘手里攥着，只有福晋好了，他们才能好。哪能不尽心尽力。

　　半个时辰后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苏培盛抹了把汗，把审出来的结果在心里过了几遍。躬身来到堂屋，行礼之后跪在屋中，等四爷的指示。
　　四爷对苏培盛的德行也是很清楚，既然没有直接凑上来小声禀报，那就说明事情牵扯不大，也不复杂。
　　便也没有屏退其他人，让苏培盛直接回话。

　　苏培盛省去了中间奴婢们的互相推诿攀扯，简单禀报了结果，表面上看是没有牵扯什么后院阴私，弘昀身子亏成这样是奴才不尽心，宫中教养制度，和李氏为人失败的多重因素造成的。

　　一开始奶嬷嬷不说多殚精竭虑，尽心伺候是有的。也没那么贪心和大胆敢拿主子的东西。其中有个刘嬷嬷因为常年在宫里伺候，回家的时候少，家里婆婆就给男人纳了两房妾，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聘的。就是求上门讨粮食的远方穷亲戚的两个女儿。

　　本来那家是要把女儿卖给人牙子的，就那么巧，那牙婆跟刘嬷嬷的婆婆不对付，就想恶心一下刘氏的婆婆。
　　假装好心的样子给那卖女儿的汉子指条出路。说是那刘家的媳妇在宫里伺候贵人，发达了，既是有这么一门亲，哪还至于卖女儿，亲戚家怎么都是要帮扶一下的。再说了，攀上那么一门贵亲，以后且有的好日子呢。你这两闺女这么水灵，卖给普通人家多可惜了，这要是能有条道送进宫里，那造化还在后头呢。
　　一席话把那汉子说的心头火热，忍不住畅想起了大好前程。那两闺女也机灵，且不说能不能有个以后，能把眼前这关过去，不被卖出去就谢天谢地了，落到人牙子手里能有什么好，指不定被送到什么肮脏地界呢。
　　也跟着敲边鼓，蹿促他爹去表姨家走走亲戚。就这么上了门。

　　另一头的刘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哪里看不穿这做美梦的二愣子和那俩有着小心思的姑娘。几句话忽悠下来，几袋粮食就给儿子换了两房妾，那老汉还想着闺女以后也能给龙子凤孙当奶娘提携一家子。哪知道在那俩姑娘眼里，亲娘老子就是那龙潭虎穴，好容易出来了，怎么可能再沾染。
　　那俩姑娘也有能为，姐妹还齐心。把一家子上下哄的服服帖帖，三年下来儿子闺女都有了。包括前头刘嬷嬷的儿子也笼络住了，期间打着儿子的名头编各种理由向刘嬷嬷要钱。

　　刘嬷嬷再是不信婆婆、不信男人，还能不信自己的骨肉吗？能给的都给了，还跟人借了不少，实在没折也找李氏求过，李氏觉得刘嬷嬷仗着伺候了小阿哥在主子跟前拿乔，当面就给撅回去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本分当差，别想不该想的。

　　刘嬷嬷为了孩子，开始偷拿小主子的东西回家。怕被发现也顺手拉了其他人下水，从拿吃用不完多出来的，到后来胆子大到克扣的弘昀经常吃不饱，衣服就外面是新的，里面袖子和裤腿都短。
　　出于对李氏的怨气，弘昀磕着碰着的也不管，只要不在脸上。宫里养孩子是有少食这么个规矩，孩子上火啊，拉肚子之类的小症状也不吃药，就饿几顿。其实就是激发自体免疫力的方式，对于小孩子来说是比吃药好。
　　平日就用宫里都是这么伺候小主子的云云，这样那样的理由搪塞李氏。结果就是弘昀跟李氏说了几次自己饿，反而被教训要听嬷嬷的话，之后挨饿的时候更多了。也就不敢再说了。

　　便是林曼也没想到弘昀被克扣到这个地步，再想想弘昀带来的糕点，他自己都吃不饱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瞒过嬷嬷藏起来的，心里酸酸胀胀的很不是滋味。

　　四爷听罢更气了，气李氏的愚蠢。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这么不上心，没脑子的被下人蒙骗到这个地步。该庆幸后院的女人没有对孩子下手吗？要是府里的女人动动歪心思弘昀得没的悄无声息，要是自己的兄弟想要安插探子或是在自己府上动手脚，简直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四爷也不由得自省，以前只顾着前院和自己身边的人了。忽略了后宅，这也是府上相当大的一部分，朝堂争斗脏起来，也未必没有从后院下手的可能。得安排人把后宅梳理一遍了，以后也得要人盯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