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惊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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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景因黛眉一挑，见红绫后知后觉地住了嘴，她轻笑，“叫你管了嘴，可没叫你什么都瞒了我。”
闻此，红绫浑身一震，只咬了唇，最后心下横了一把，“最后，最后，最后夫人生产的时候竟是难产。听说，大爷是窹生，所以，夫人后来才······”
红绫即使再胆大，到现在就算是谁架了把刀在她脖子上，她还是不敢把下面的话给说全。
不过禾景因倒是猜得七七八八，原来前身是厌恶这位窹生的弟弟害得母亲难产死。她如今也只能叹气，觉得这两姐弟可怜得很。古代很是忌讳窹生子的，认为他一出生就是在和母亲夺命，以后也注定是孝廉无几的。
幸的是老太太和那个便宜爹倒不如世人般，不然祺哥儿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不过他定也是知道该事儿，红绫能从底下人那儿晓得的事，那些嘴欠的婆子长舌妇还不得都到王氏面前得些赏钱去。
禾景因只觉得心中有些郁气，散不开，全团作一块积压在胸口，也不晓得是前身留下来的，还是而今自己的不忿。她赶紧连着深吸两口气，到底还是没吐出来，只好转开话题。
“我听说那谁家的姑娘在瓷庆街开了家铺子，你可晓得？”
“姑娘，你可是听那两嘴长说的。”红绫只觉得是白罗和紫缎在姑娘面前碎嘴。
禾景因还真是在困觉的时候听见的，不过倒不是那两丫鬟罢了。
“你只管说。”
红绫得了话，又自个儿称量了番将要说出的话，这才道，“那杨家大姑娘可是厉害的。姑娘你也晓得，杨家大姑娘的生母姓郑，”红绫着重说到“郑”字，见禾景因没什么反应，她赶紧道，
“姑娘，是荥阳郑氏。前朝出了好几个宰相的郑家。”
禾景因这才明了，原来是郑氏本家。说到这郑家，前朝时倒是大好风光，连续出了好几任的宰相，不过，自开国以来，其影响就渐渐衰落，虽说没有掉出望族外，但是却落到了个尾。
“那杨继夫人好生霸道，把原夫人的嫁妆给占了，还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被杨大姑娘揭出来，直说要告到大理寺去，那几日城里都沸沸扬扬哩。”红绫笑道，倒真似是她瞧见了一番。
这继夫人那几日估计是没想过来，怎可能直接就会告到大理寺去，连州官府都还没进过。禾景因只觉得好笑，“就这么着？”
“哪能呀。杨大姑娘不是那厉害的么，最后还真闹得不行，连太妃都知晓了，叫了去说道了半日，还不是全给退回给杨大姑娘抓着。”红绫捂着嘴，继续道，
“听说，那继夫人在从礼王府出来的路上，就从马车内甩出一只上好的银兔毫盏。”
禾景因也是直笑，“那杨大姑娘能出来开铺？”
终于问到重点了，禾景因听得愈发仔细。
“说到底也不是杨大姑娘出来开铺，只那些都是原夫人的嫁妆，如今杨府都觉得是烫手山芋，不敢接过去，所以也只由得杨大姑娘管着罢了。”
红绫给禾景因顺了顺发，又接着说道，
“而且又不是每日都去，只叫了管事去回事就行了。上次乐榴去给您拿药的时候还见得杨姑娘去瓷庆街哩。”
禾景因得了底，心里就直打退堂鼓。她还没被欺到被占了生母嫁妆，上面还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太太，还真是没有理由接过那些嫁妆来。
她如今是相当埋怨王氏的贼胆不大，她觉得就自己那性子，若是想闹，怕是可以比那杨大姑娘排场还大。
禾景因觉得心里愈发得闷了，这没有积蓄的日子真不好过。但是想归想，而今她也晓得没有法子，只好由着红绫服侍着上了床，拿了本《严律》看了起来。直到亥时正才睡了去。
寅时初，红绫只闻得内室传来一声惊呼，“那只是个二手机”。
她赶紧进了去，见禾景因还睡着，额头尽是细密的汗，两道黛眉蹙得很紧，牙关也是死死咬着嘴唇，只显得一张脸惨白。
红绫知她这是被靥住了，也不敢大喊，只上前轻推她，“姑娘，姑娘，姑娘······”
禾景因看见上世那个拿了把西瓜刀的人，拿了把大砍刀朝自己冲了来，直骂道，“有手机还不交出来，找死。”
她喊了声，“那只是个二手机”，就朝前跑去。也不知道那人听见没有，不过还是追着她去。她想叫，可再也没能发出声。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憋闷得厉害，各种神经都绷紧了。
她只好使劲跑，也只能跑。突然听见有人在唤她，由轻到重。终于，堵在喉室里的那股气通了，她赶忙喘了口粗气。就如刚穿过来那会儿，又猛地地坐了起来。不过这次倒没把红绫给吓仰过去。
红绫赶紧用锦帕给她擦了擦额头，再转身倒了杯一直温着的茶呈了来，仔细盯着禾景因喝得差不多了，她才接过茶盏。
“姑娘，可是有好点？”
禾景因哑着声，“好多了。”
“那奴婢打点水来给您擦擦？”红绫见着禾景因点了头，才出了内室，唤了小丫头打了水来。
收拾一番，禾景因只觉得没有刚才一身的汗那般不舒服，这才堪堪倒下睡去。
翌日，到了卯时末，也没见禾景因转醒，红绫欲去唤，可想到早上姑娘那张煞白的脸，她又舍不得。最后，还是绿稠进了内室将禾景因唤了起来。
禾景因蹙了两道黛眉，抿紧着嘴，肃着的脸竟是比前几日的面寡还令人心惊，服侍的几个丫鬟全垂了头，不敢察之一二。一旁的红绫看得心慌，姑娘昨儿个也没见这样，这可咋办。最后不得，拉了绿稠到一边商量。
“怎的现在才和我说，”绿稠气恼红绸的不懂事儿，见她红了眼，才摆摆手，想了会儿才道，“亏你还得了大丫鬟的份例，经了这事儿你还不长机，我也不说你了。”
红绫闻言，赶紧上前拉着绿稠的右手，“姐姐你晓得我是个笨的，你就教教我吧。”
绿稠举了左手弹了红绫的额头，“你和我是一起从外面来的，这么些年，我也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她又抚了抚自己的下巴，才轻声道，“你当初那般性子姑娘不说，可你也是姑娘近前的，现今姑娘和以前也有稍些改变，如今你再不定下来，以后定是会累了姑娘。”
“姐姐，我知晓了，以后我定会改，若是再不改，我自个儿央了老夫人把我打杀出去。”红绫贝齿一咬，狠声道。
绿稠见她此般深有改意，这才道，“你去遣了白罗到朝华院，让那位派人请了大夫来，你自个儿再去老夫人那里给姑娘报备一下，怎么说，你应该还是知道的吧/？”
红绫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耳发，红了脸笑道，“看姐姐说的，这个我还是晓得的。那我这就去了。”说完，转身出了去，绿稠只听得她唤白罗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惊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