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春天的地铁 上部周东篇》夏日欢草

9、修改版第九章

　　(经不起郭杰的软磨硬泡，我带着这个闹腾的家伙回乡省亲。我嚼着薯片哼着小曲指挥‘傻祥子’郭杰开车，这孩子就是路痴，外加方向感全无！东南西北的他满世界胡开，我油箱的油表直续下落，可离家乡的路程是越来越远，我真心疼油箱里的汽油更着急见到哑舅，我很想用十字改锥拧开这傻瓜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构造！我怎么就带上他了呢？失策失策啊！
　　郭杰肯定长时间没开过车，扶着方向盘的手很僵硬，抓得特别紧，好像方向盘是长腿的兔子不抓紧就会跑了似的，他全身的力量全在手上和方向盘较着劲！一双眼睛四下观望头摇摆不停，从上车到现在愣是一句话没说，就会发出‘嗯，嗯’的声音！他在开车，我比他还累！我是花钱找罪受还得给这路痴指路！
　　“哎，我说你这哪是开车啊？整个是开坦克嘛！你看你眼睛冒着凶光，哪都好像有敌情，放心这是游击队的故乡，没有鬼子！放松点！我的方向盘不是兔子，它跑不了！”我笑话他调节紧张的气氛。
　　“滚，要是你两年没摸车，一上来就开，也得这种架式！我说你怎么就痛快点头同意带我呢？原来是让我给你当司机啊！您还真胆大，就我这水平的司机，您还真放心把命交给我！荣幸荣幸！”他终于在百忙中抽空回应我，顺道抹了头上的汗珠。
　　“那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对你有信心！不就是费点油吗？我有钱！”我耗子一样咔嚓咔嚓继续吃我的薯片！口不对心的安慰着免费司机。
　　“老美的食谱里就这薯片好吃！其他都TMD是垃圾！”我品评着手里的零食边吃边指挥傻子开车：“向右，向右拐！前面，前面入口进去！你可真笨啊！”
　　“给我吃一片，你咔嚓咔嚓的没完了！就馋我一人！”郭杰张着大嘴要吃要喝！我捡起一块薯片送入他口中，他一口吞下，舌头滑过我指尖舔了舔沾在上面的作料，吧唧着嘴说：“真香，番茄红烩味我最爱吃的，再给我一片。”
　　我盯着湿漉漉的指尖，咽了一下口水，脸上觉得发烧，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大脑一片混沌！这是怎么了？呆呆的没有回应他。
　　郭杰大声抗义：“周东，你真小气！再给一片！吃独食可不是好同志啊！”又张开大嘴索要。
　　妈的，没完了！我平复不了悸动的心，大喊：“停车！”
　　嘎，车子一下停在路边。郭杰满脸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噢，你下来我开！”我将薯片扔在他怀里，打开门从副驾上走下来和他换位置。郭杰伸展大腿下来笑了笑：“你真可人疼！我早就烦了！也该让我享受享受喽！”他马上和我对调位置后，我们继续开车前行。
　　一路上，郭杰嘴就没闲着。不是吃这就是吃那，嘴一闲着就给我唱情歌。旅途中的那点尴尬一下就消散无形，我总算舒了口气。
　　我在心里盘算：这趟回去，要赶紧找个伴儿了！空窗期太长就会饥不择食！别又犯了老毛病！
　　“周东，想什么呢？”郭杰仰起了优雅的下巴，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一圈金边，他迷人的微笑让我缓不过神儿。
　　我的心跳了一下，笑了笑回答：“没什么，刚才听你唱歌入迷了。你小子唱歌真好听，赶上专业水准了，和谁学的？”
　　“自学成才！林冬冬总夸我有音乐天分，不唱歌可惜了！你也这么认为。”
　　“嗯！不过人各有志，做‘白骨精’也不错啊！反正你聪明学什么都会很出色。”我表扬他，他得意的晃着脑袋：“呵呵，谢谢啊！有人这么夸我，我真高兴！我们家都没人夸过我！”
　　“你父母不经常鼓励你吗？”我开着车和他攀谈，很想进一步了解他家里的情况。
　　“他们？总觉得别人的孩子比自己家的强！不打我就不错了！我都习惯了！我家冬冬到老是夸我，给我打气给我信心。这世上也就他崇拜我，现在他可能是崇拜别人喽！他都快忘记我是谁了。”郭杰声音低沉，明显情绪不好。
　　“怎么，你们还没合好？吵吵过去就行了，隔山隔海的别瞎折腾，谁活得都不容易，理解万岁啊！”我耐心劝慰，郭杰不吭声了。
　　半晌，郭杰小声问：“周东，你觉得两个人真能天长地久吗？”尖锐的问题碰到我到了我心里的刺。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相信天长地久那么肯定能坚持到老，只要你能坚持不放手就能做到天长地久。你比我强，至少你还有天长地久的对像。”
　　“你一直是一个人吗？就没人让你有过天长地久的希望？”
　　郭杰他怎么了翻箱底找我的老账，我咬了咬牙告诉他：“丫死了，这答案你满意吗？”气氛一度紧张起来，我们两都开始沉默。我从没对他急过，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打破砂窝问到底，打探我的隐私。难道我们走得太近？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也许是对的！
　　“生气了。”郭杰小声嘀咕：“我问了不该问的？我这人头大无脑，你别往心里去。我给你唱歌吧！你不是爱听《地铁》吗？我现在给你唱？”
　　《地铁》又是那首歌，一首带我走进深深回忆的歌曲。
　　走在阳光暴晒油污闪亮的地上
　　害怕灵魂被灼伤
　　想象地下二十里深漆黑的地方
　　这城市迷你的心脏
　　我们走在熙熙攘攘繁闹的街上
　　丢了爱情的幻想
　　想象地下二十里深漆黑的地方
　　钢铁和石垒的天堂
　　人们相恋却又相互遗忘
　　人们的脸上有着不同的欢喜悲伤
　　人们一再错过彼此肩膀
　　人们的身在地下阳光那幸福的天堂
　　地下铁的心脏这相遇的地方
　　它看着我曾和你轰轰烈烈爱一场
　　地下铁的心脏这分手的地方
　　它看着我曾为你痛痛快快醉（醉一场）
　　rap：华灯初上的一个一个晚上
　　帽子戴在头上还有我的衣裳
　　在这个地方究竟是谁说了算
　　看到我和我的影子走在路上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什么惊喜
　　我和我自己坐在地上追忆
　　笑看面对着被遗忘的过去
　　雨过天晴的彩虹妖娆的美丽

　　我们走在熙熙攘攘繁闹的街上
　　丢了爱情的幻想
　　想象地下二十里深漆黑的地方
　　钢铁和石垒的天堂
　　人们相恋却又相互遗忘
　　人们的脸上有着不同的欢喜悲伤
　　人们一再错过彼此肩膀
　　人们的身在地下阳光那幸福的天堂
　　地下铁的心脏这相遇的地方
　　它看着我曾和你轰轰烈烈爱一场
　　地下铁的心脏这分手的地方
　　它看着我曾为你痛痛快快醉一场
　　地下铁的心脏这相爱的地方
　　它看着我曾为你来来往往的痴狂
　　我爱你的地方我吻你的地方
　　它看着我还在这念念不忘那一段
　　旧时光
　　孟乔，我曾经很爱你。我把你当成天长地久的对像，最后你让我失望了！你把我从幸福的天堂打入痛苦的地狱，现在的小东已经再没有资格和勇气去爱了，我苟颜残喘的活着，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来刺激我脆弱的神经！给我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平淡的度过此生！此生，我不会再原谅你，绝不！
　　车行驶在宽敞的柏油路上，郭杰头倚着车窗睡着了，阳光透过路旁斑驳的树叶亲吻着他的脸颊，光影忽明忽暗在他的脸上变换着图形，总算让我有了一个安静的旅程。他可真有精力，一路上除了吃就是唱，要不就打开车窗狂呼滥吼可着劲儿的折腾，像是塞了金霸王电池的兔子上蹿下跳持久度惊人。我断定他有儿童多动症的底子，要不就是家族有精神病遗传史，他兴奋起来八头牛都拦不住。这话要是让他听见，我又得挨一记爆栗，暴力倾向也在此次旅途中彰显。现在他很安静乖乖的睡着，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精灵，睡相很美。吸引我边开车边浏览他的睡容，幸好路上的车不多，不然他就是诱使我犯规的原罪。他的睫毛很长，密密的排在眼睑上，倔强的鼻子下面是性感的嘴唇，嘴角上扬，泄出一丝笑意，阳光给他的脸颊镶了一个美好的弧度，温柔、沉静、安详像睡梦中的天使。他做的梦一定很美，他更美。这个闹腾人的精灵，能陪我多久？我希望是。。。。。。我不应该这样想，我的心敲起了警钟，提醒着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大脑，郭杰只能是朋友！只能！周东，记住没有希望就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