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春天的地铁 上部周东篇》夏日欢草

2、修改版第二章

　　无边无际白茫茫的雾游浮在我的周围，轻薄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双眼如同失明，看不清前方的路，心吊到了嗓子眼，凭着感觉壮起胆子摸索前行。突然手碰触到障碍物，贴近一看是一堵封尘多年的掉渣土墙，凹凸不平的墙壁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压抑内心无限的恐惧，鼓起勇气摸索着墙根儿继续前行。走了大约五百米，脚尖碰到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低头俯视白雾随即瞬间散去消失无影无踪，鬼异的气氛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脚边瘦小身体的男孩，双手交插抱腿坐在地上，脸埋进臂弯中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悲憧颤抖的哭泣声，好像将死的小猫悲惨的呜咽喘息着最后一口气。
　　我蹲下身体，伸出手臂拥抱他给他一丝温暖，因为内心生出的情感，好像藤蔓疯长，无限的悲痛只有抚慰他才能得到停止。但是我伸出的手臂却变成透明的气体，没有一丝实体的感觉穿透了孩子的身体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我的喉咙被硬物堵住发不出一个音符，无论我如同发力我的身体只能是这样轻如羽毛，虚幻缥缈没有实体。我在哪儿？我怎么了？难道我的魂魄离体了？我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魔法动弹不得。就在我困惑恐惧找不到出口的时候，从迷雾的尽头飘来一位长发少女，她穿着白色的睡袍手里秉着烛台一步步靠近我和小男孩，她近在咫尺我感知不到她一丝温度，她是冰冷的如同北极的冰山，寒气直往我骨头里钻。昏暗的烛光映出她狰狞的面目，另我汗毛倒立冷汗淋漓。小男孩听到动静抬起头惊恐的望着女孩嘴不停的哆嗦，发出呜咽的求饶声：“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女孩绽开美丽阴冷的笑容，缓缓的走到男孩身边，将烛台横握，灼热的蜡油一滴滴的落在男孩的手臂上，烫得男孩失声痛哭，连滚带爬的逃跑。女孩紧追不舍伸出握着锥子的手，向男孩的臀部猛然刺去。
　　“啊！”伴随震耳欲聋的嚎叫，我瘫软的趴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土地变成血红的池塘渐渐淹没了我。
　　“醒醒，醒醒。”有一双手在不停的推搡我，我腾的一下从床上蹿起，看到一脸无奈杨阳正瞪大眼睛满脸焦急替我擦汗：“又做噩梦了？你叫得可真惨！没事吧？怎么出那么多汗？”我脑子里依稀记得看到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不像一个梦。对，那不是梦，是我久远的记忆，它怎么又回来了？我怎么又会想起呢？难道那些药物没有起到作用？它应该呆在我最深处的禁地，是谁把它放出来了？我用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平抚惊魂未定的心绪。
　　“都是你，偏要看什么《德州电锯杀人狂》！多恶心！害得我做噩梦！”我喷出一口烟埋怨道。
　　“谁知道到你神经这么脆弱！胆小鬼”杨阳翻找着丢在床下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到身上，回头刮了下我的鼻子，呵呵的笑得花枝乱颤。
　　我可是丢人丢大发了！居然。。。。又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不洗澡啊？”我用脚狠狠地踢了他屁股一下。
　　“不洗了，我肚子饿！你吃面吗？我多下一碗！”杨阳穿好衣服打着哈欠光着脚向厨房奔去。
　　“不吃白不吃，给我也煮一碗，面里打三个鸡蛋啊！”我大声吆喝。
　　“哟，你坐月子啊？吃三？不怕撑着！”杨阳一边坐锅，一边打开冰箱拿鸡蛋笑着调侃。
　　“废话，被噩梦吓着当然得补补。要是坐月子也得是你啊？就不知你能给我生出个什么？”我光着身子溜到他身后，隔着裤子狠狠地掐了一下他浑圆弹性实足的臀部，又觉得不过瘾改为轻轻的抚摸，杨阳的身体又开始颤抖，我扳过他的头占上他的嘴，他口里犀利的语言被我的一吻截住。
　　“唉，没。。。。完了！今我还。。。。。上班呢！”杨阳断断续续的抗议，打了我的手嗔怪道。
　　我将他拥在怀里按住他的后脑，继续疯狂吻他的嘴，直到空气变得稀薄才松开，看到他红扑扑的脸水汪汪的眼，我真想把他压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狠狠的干！肚子在不合时宜的发表着饥饿宣言，先填饱肚子才是正经，我在他脸上蹭了蹭松开牵制他的臂膀，转身走进衣帽间找出衣服套上，懒洋洋的踱进浴室洗漱。
　　“周东，和你说个事儿！”杨阳低头煮着面喃喃道。我是顺风耳，多小的声都听得很清楚并且能辨别出它的寓意，他言语里透着无奈，肯定是有事要求我。
　　“说吧！”我口里含着牙膏沫子含混不清的回答。
　　“借我五十万！”杨阳回头对着我说，眼里有一丝不安。
　　“干吗？”我反问，杨阳工资不少，应该足够他花销，他要这笔钱做什么？
　　“我炒股套上了，我想解套！”杨阳向锅里打了三个鸡蛋头也不回的作答。
　　“行，你去会计那儿提钱吧！我回头和财务总监说一声！”我吐掉漱口水洗着脸答应了杨阳的请求。
　　杨阳为人比较规矩，极少向我得出要求，所以他张口我不好回绝。我坐到餐桌前，三个鸡蛋的大碗面摆在桌上，我低头吃着面。面里就只放了盐和香油，清汤清水没有什么滋味。我还是强忍着把面吃完，总好过饿肚子。杨阳从洗手间洗漱完毕呼噜呼噜的吃着，动静挺大。我放下碗看着他，好像他那碗面比我这碗好吃。
　　“你怎么不吃了？”杨阳嘴里塞满面条，鼓着腮帮子问。
　　“你这碗好像比较好吃。”我将手中的面推过去换了他那碗，我就是这样，总觉得别人手里的东西最好！
　　“呵呵，臭毛病！放心，面里我没下药。”杨阳低着头边笑边吃着我刚才那碗面，吃得很香，汤水不剩！
　　吃完他用手抹了下嘴，看了看我：“吃不下？那就别吃了！我涮完碗就走！”没等我回答他抄起我面前的半碗面走进厨房倒在垃圾桶里，麻利的涮着碗。
　　“唉，那五十万不是解套吧！”我起身悄悄的走到他身后，盯着他宽阔的脊背问道。
　　他后背僵硬了，直直的立起，叹了口气：“我想买房！手里钱不够！”这回他回答的到挺诚实，早这么说我也就省得往下问了。我早就知道他在关注房产信息，而且还知道家里给他找了个女孩催他结婚。
　　“那钱算我给你的！就算给你的结婚礼物！”我顺手拿起报刊架上的一张过期的报纸翻看，上面过时的新闻还挺吸引人。
　　“叮当”水槽里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我忙放下手中的过期报纸跑了过去：“手别拿，小心割到！”我阻止杨阳捡拾碎片的动作，发现有水迹滴在我手背上，我抬眼一看竟是他的泪。
　　我扳过他的肩膀，抬起他的下颌怜惜的问：“怎么了？”
　　杨阳水汪汪的大眼望着我，巡礼我的五官，仿佛是看最后一眼：“我以为你会留我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游戏的规矩是我先打破的，那么也该有我说GAME OVER！”他带着浓重的鼻音，给我们的关系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对不起，你会有幸福的生活，我祝福你！”我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理智的和他道别，我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让杨阳打了一个寒颤。
　　“你真冷酷，周东！”杨阳猛然推开了我，摇了摇头很失望，头也不抬沮丧的说：“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是个出色的商人了，因为你永远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感情困扰！因为你没有心！没有感情！和谁在一起都只是商人！你冰冷的身体里没有感情，你买我卖很公平。本来我还有点负疚，现在看来是我庸人自扰，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我亲爱的老板！”
　　他蹒跚着摸着泪走到门口，无力的拉开门，一阵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散了一屋的暖意，杨阳回过头问我：“周东，你有心吗？你的心给了谁？我真的很好奇！”说完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切断我们维持了两年的关系。
　　我有心吗？我问自己。曾经有！ 给了谁呢？我苦苦回忆，好像谁都没要，把它丢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这个答案杨阳你满意吗？这就是周东！一个没有心的男人，爱上我是最愚蠢的行为！离开我是会是最正确的决定！杨阳你解脱了！
　　杨阳离开后，我依然是吃了睡睡了吃，下午才到俱乐部工作。一到俱乐部我就出奇的忙碌，各种各样的行政检查像是下贴子请的一样齐刷刷的来报道，一股风似的向我涌来，让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一个个的应付陪笑。
　　我应筹着各类大员，陪吃、陪喝、陪唱，整个一三陪。每顿饭必喝得昏天黑地，每时必忙得七荤八素，没时间去酒吧，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树的破酒吧全凭柱子一人盯着！柱子人如其名放哪儿都让人放心，他麻利的找了一支乐队，今晚的试营业效果听说不错，吸引了不少年轻顾客的光临，他还举办了疯狂周末的活动，电话里酒吧音乐震天叫好声连连沸腾成一片。这小子越来越会做生意了，比他那色迷心窍的主子强！
　　我从沙发里爬起，伸了伸懒腰浑身酸痛。陪大员们喝过酒，眼看就到天亮，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果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起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打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一下钻进我的眼帘，眼前立马白花花一片让人头晕目炫反胃。
　　“醒了？吃早餐吗？我让后厨给你准备。”杨阳打开门走进来平淡的说，看得出他心情平复的不错。
　　“不了，我一会儿出去吃。钱拿了吗？”我走到老板台前在文件堆里翻找着火机。
　　“嗯，拿了！谢谢！给你这个。”杨阳扔了一个火机给我，是Zippo---哈雷蓝色火焰，我喜欢的款式。我点上烟拿在手里把玩。
　　“喜欢吗？留给你作纪念吧。”杨阳双手插在兜里对上我的眼睛。
　　“听着有点决别的意思！”我甩了甩头把打火机揣进口袋。
　　“是，我决定辞职。你找人替我吧！”他的目光流转闪过我的脸庞停在窗户的位置，他还是放不下。
　　“好吧！我会尽快找人，你先帮我盯着！”我从不强人所难，好聚好散。
　　“那好，我先出去了！”杨阳转身离开，这次他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仿佛他没出现过，仿佛我们在一起的两年是一个梦。
　　我离开俱乐部乘坐地铁回家，地铁里人很多。我靠在犄角旮旯里沉思：又得重新找个伴，这么多年就杨阳的忍功最厉害坚持了两年，以前那些人两月就和我说白白，从我这儿都没讨到任何便宜。我感情冷淡，对谁都很清醒从不为床伴花太多心思。□□的激情燃烬两人就相互告别，找寻新的目标。就像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乐此不疲。和我相处的人只是我的驿站，不会成为我的终点，那些想成为我终点的人们注定要被他们的野心灼伤。
　　地铁列车一阵颠簸一个身体挤向了我，有硬物撞上我的脸。我本能的用手推了推他，仔细一看是吉它的长柄撞到我，我拍了拍吉它主人的后背：“碰到我了，你是不是该说对不起！”那人回过头满脸歉意！
　　嘿，这不是踩我手机那小子吗？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就在眼前啊！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我一把抓住那人脖领子得意的说：“小子还认识我吗？”得意洋洋的靠近他，他热热的鼻吸喷在我脸上，让我觉得很痒。
　　那人眨了眨眼，张开大嘴很是惊奇，显然对我印象深刻。也是，我都问候了你十八代祖宗，能忘记得了我？
　　“对，就是我！手机你得赔吧！”我心里这个美！终于让我抓到踩手机的小混蛋，这回你可甭想跑了！
　　“那个，你别抓着我啊！我又不认识你！”他装傻冲愣！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踩坏我的手机就得赔！装什么大尾巴狼！”我紧紧的揪住他的衣领生怕他跑喽。
　　男孩听完脸马上通红，一直挣巴：“唉，你认错人了吧！”跟我耍赖，姥姥！耍赖打混的祖宗在这儿呢！
　　“成，那你就跟我走，我帮你好好回忆！”我不依不饶咬着后槽牙威胁！
　　在我俩纠缠当口列车驶到了下一站，车刚一靠站男孩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用头顶了我胸口，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冲出人群再一次金蝉脱壳。我动作缓慢的爬起，捂着胸口拍着关闭的车门，张着大嘴放着所有能出口的京骂，活像一个泼妇再一次问候他的祖宗！他依然笔直的站在站台上，恭恭敬敬又给我鞠了一躬，露出灿烂得意的笑容，一支手腾出空打着V字炫耀胜利！真TMD张狂！下次让我再遇上你就活扒了你的皮！让一黄毛小子把我涮了真是倒霉到家了！小子！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