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春天的地铁 上部周东篇》夏日欢草

18、修改版第十八章

　　美丽的蝴蝶都是丑陋的毛毛虫经过痛苦蜕变，它必须经过时间的洗礼冲破坚实的包裹展翅飞舞。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学会坚强，才有更坚韧的意志与天斗与命运抗争。而我现在经历的正是看着一只痛苦的毛虫蜕变。他痛在其中我感同深受，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旁观等待。
　　郭杰的大学生涯接近尾声，他的同学们都四处奔走寻找留京的门路。这小子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天天到树儿的酒吧报道，俨然成为职业歌手，他放弃了多年的理想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我嘱咐了柱子，让他帮我照看这小子，他现在不稳定的情绪会招来很多麻烦。我还特意安排一个人每天跟着他随时向我报告他的动向，就怕他出事儿。可郭杰好像有用完的力气，发泄不完的脾气每天都能生出新奇的事情挑起一场又一场战争，而我就像是灭火队员在他后替他收拾残局。
　　今天开完会刚消停十分钟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我抓起电话一看是小陈，我派着盯郭杰的人。得，真不让你省心。不知今天又给我演哪出大戏？
　　“小陈，又有事儿？”我揉着太阳穴透着疲惫，声音也有些嘶哑。开了一天的会刚说喝杯茶，他就给你找事儿了，一点不让你省心。
　　“周总，郭杰他。。。。。他和人打架了！进了警察局！你快点来吧！”小陈在电话另一端跺着脚搬救兵。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人伤了没有？”我站起身飞快的套上外衣，一边走一边询问着情况。听完小陈的描述事情大概经过也掌握了八成，原来是郭杰去饭馆吃饭，不小心碰了人家的盘子，人家仗着人多开始挑衅。郭杰最近火大，二话没说抄起酒瓶子就把为首叫嚣的人开了瓢。我咬着牙骂着冲动的臭小子，他肯定是疯了。人家好歹也七八口子，你要是想挨揍告诉我一声，我保证回家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车子疯狂的闯进警局大院，看门的王大爷提着警棍就来了，一看是我立马咧嘴笑：“我说是谁呢？小东啊！你这么疯闯干嘛？火烧屁股了？”老爷子的大手在我肩上一拍，差点没让我蹲地上，练过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
　　“王师傅，我有一朋友进来了，不是着急吗？您先忙，我过两天来找您喝酒！”我抹了把头上的汗，笑嘻嘻的应付着这个热情的老酒鬼。
　　“得，小东子，不耽误你了！去吧！所长在二楼！别忘了找我啊！”说完又用他的大手在我肩膀留下很深的痕迹。
　　我笑着揉揉酸痛的肩膀，一溜小跑的上了二楼，没敲门冲进李进的办公室，就像走进自己家一样大喇喇的闯进去。
　　李进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说：“喝口水，你嘴干得都爆皮儿了！”
　　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杯，不管烫不烫就放在口边牛饮，开了一天的会愣没顾上喝水，好不容易喘口气儿还跑警察局来了。甜丝丝的蜂蜜水润进我冒烟的喉咙，果然消了我一半的火气，舔干唇边最后一滴水珠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对李进咧嘴笑笑打招呼：“忙呢？今儿，天气真热哈！”
　　“有屁快放！老远就听见你那大马力的破车冲进来，就为了报告天气？”李进抬起眼皮瞪了我，低下头埋头苦干。
　　也是，我找他无非就是捞人，人捞的多了就得挨白眼。
　　“我，我有一朋友打架进来了，你帮着问问能不能保释？钱，我们不在乎要多少给多少！”我打着坷吧向李进表明来意。
　　李进放下手中的笔，推了推黑边眼睛，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冒着蓝光：“呵，大地主今天放血了？这又是哪个少爷，戳了您的心窝子啊！我得好好看看！”
　　“别贫，快点，我急着呢！”我急得跺脚，他到扯东扯西。
　　“你还跺脚 ？我觉得你应该培训一下法制知识。你这朋友应该算得上打架斗殴吧？”李进走到我面前用指弹了下我的脑门，他力道很大不一会就肿了。
　　“得，爷爷您过后再分析再惩戒好吗？先看看人伤到没有？”我低三下四的哀求，这种事儿也就是为郭杰，要是别人关他一辈子我都不管。没利的事儿，我可不干，郭杰就是我的克星，遇上他我只能认栽。
　　李进推开办公室门，回身问我：“那人叫什么？犯的什么事儿？”我口条利索的把我知道的事情飞快的陈述一遍，李进点了点头叮嘱：“你坐在这儿别动，我下去看看。这事儿急也没用！”说完关上门离开。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掏出口袋里的烟点上，靠在窗子上望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发愣，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想什么，能想什么？这些天发生的事让我头晕，一会儿孟乔一会郭杰，两小鬼把我折腾的不善。我这是怎么了？平静的生活仿佛被投下无数颗石子，泛着涟漪，清静两字被打破，一波波的事非袭来。于孟乔我无话可说，他走他的路我过我的桥，现在他扯着我不放我也只能认命的和他周旋。于郭杰我心甘情愿，他下刀山火海我都陪着，是我疯了似的跟着人家不放，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我没有向郭杰表白过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处于低谷状态，我不想趁虚而入。或者说我这人比较拧巴，我只要一张白纸，涂满水彩的画我不喜欢，我知道要郭杰放弃坚持多年的感情有多难，我也知道郭杰在受到伤害后对于感情就是惊弓之鸟，我们很有可能无疾而终，没有任何的结果，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但是，感情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一旦你陷进去就不会计较自己的得失，会放弃自尊放弃自我，全心全意的为对方着想为对方考虑。我傻过一次知道自己疯狂的底线，不到粉身碎骨不会回头，不到流血受伤不知疼痛，愚蠢依旧的我又再给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上加上浓重的一笔，我无力阻止自己的行，越陷越深越走越远，已不能回头。在郭杰无处可去的时候，我把他接到了家里，像保姆一样伺候他，就像欠了他钱一样。在郭杰小兽一般发狂发颠的时候，我守在他旁边，帮他处理一件又一件麻烦事。我不求回报，只求他还能像我们初见时意气风发，阳光灿烂站在舞台上唱着歌，闪着光。他生命的光彩让我眼睛发亮，让我的心温暖。现在颓废，暴戾疯狂的他，只会拿着吉他吟唱心中的愤慨，批判命运的不公，四处挑衅发泄不满。让我看着就心痛，像有锥子挖我的心一样难受。
　　当手中的烟燃烬，门开了。李进拖着一身狼藉的郭杰走了进来。一看他现在的形象我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被这小子染成黄毛，卷曲着如同绵羊毛趴在头顶。一双明眸丧失了原有的光彩。灰色的隐形眼睛让它发着狼一样的寒光。嘴角青紫，一看就是被人教训的结果。活该，怎么没让人把你打死！就这一身洋不洋中不中的打扮，和街头的混混有什么两样？我咬紧牙攥紧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那闪闪的耳钉更是给我填了把火，我走近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注视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死孩子居然打了个唇钉，下唇底下的部位一颗闪亮的唇钉散发着妖艳的光泽，他这是想勾引谁？
　　我拧着眉头，讽刺道：“小子，成啊！昨天打耳洞，今天打唇钉，你怎么不买个嚼子把嘴勒起来？”
　　郭杰眼里闪过一抹歉意，只一瞬就又恢复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展开媚惑的笑容吐出舌头：“这儿还有一颗，漂亮吗？”
　　我看到他舌头上嵌着的舌钉，火立马烧上头顶，控制不住手中的拳头结实的打向他的脸，受到重创的郭杰马上他跌撞的靠到墙上滑落地上，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滴依旧没心没肺的笑：“我还以为你没脾气。呵呵，劲头挺足啊！要我帮帮你吗？帮你泄泄火！大爷技术不错呢！哈哈，哈哈。。。。。。”郭杰大笑起来嘴里的乌言秽语使我得胃翻滚，拧着劲儿的疼。他从不会这样疯狂，肯定是事出有因。李进走过来拉开我，蔑视的看了看郭杰，对我我摇摇头，把颤抖的我安置在沙发上小声凑到我耳边说：“别和他较劲儿，他刚磕了药。药劲儿没过，正疯着呢！让他自己呆会儿！”我的嘴张成O形，惊讶的望着郭杰，看着他一会哭一会笑，疯狂扭曲的表情后面是一张痛苦的脸，我的心百味杂沉不是滋味，我该拿你怎么办？郭杰，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