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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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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凌大厦十七层,总经理办公室。
落地窗前,许念痕临窗而立,俯瞰着C城的群楼耸立、车水马龙。这座城市,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其间穿梭往来。只是,不再有人计较,谁与谁的擦肩而过,转身落寞。
指间的烟一直燃着,闪烁的火光在将灭之际被修长分明的大手摁熄在烟灰缸中。
“小许同学,你得感谢我。”
“嗯?”某人不明所以,期待着下文。
左夏楠眸光一转,不露一点痕迹,嬉皮笑脸道:“你看,你长得这么祸害人的,我大发慈悲地直接把你给收了,让你没机会去祸害其他人,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唉,谁让我这么容易满足呢?捡个烂便宜还这么乐此不疲的……”边说边用她的充满灵气大眼睛偷瞄站在自己右边的男生。
许念痕假装没有看到,气定神闲地顺着话说:“夏猫,照你这么说,那也应该是你感谢我吧!我可是把所有的便宜都放你面前等你捡着,就怕你一不小心把我丢了,然后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嗯,也是,那我感谢你好了!”左夏楠联想到自己哭鼻子的窘相,微红了脸。
“傻丫头!”
傻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是你,第一次感谢老天对我是如此地眷顾。
可是,可是你为何要将我推离你的世界,却转身独自流泪?
当初我成全你的离开,这次也要你主动回来。
咚咚咚!
思绪抽回,转身,又是一脸凌厉。
望着许念痕锋芒外漏的眼神,苏杭变脸似的收起那一脸谄媚的笑。
“呵呵,嘿嘿,那个,我……”吱唔了半天,终是要伸头作冒死状时,对方先开口了。
“不用挣扎了,是真的,任务都分配都下来了,你认为还假得了?”
这回理直气壮了,“为什么?想我也是堂堂一副总吧,干嘛要去管那什么与杂志社合作的事?”
“嗯,副总屈尊了。”
“是有蛮屈尊的。”关键是我一点儿都不想去。
“好,权当你同意了,虽然很显然的是,你同不同意对这个决定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啊?”
“你不都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带这样的啊!
难道是最近工作上的小偷懒被他发现了?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呀,在工作上,他许念痕只有虐待自己的份。那……难道是他荷尔蒙分泌失调,而我成了开刀对象?Stop!想什么呢?虽然许念痕的脸上经常写着“陌生女人勿近”,但我也不能这样想我兄弟是吧?!况且,许念痕要是内分泌失调,那我就不是简单地去管杂志社,应该就得站在挑粪工人队伍中仰天长啸了。左夏楠也不在,我连求助的人都没有……等等,夏楠,他知道了?早该想到的,任何事情只要一扯上左夏楠,许念痕就会变得忒小气。
哼,小气!
苏杭恨恨地抬头,瞪着此时正在伏案工作的人,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天的情景。
许念痕和苏杭去上海见公司今年最大的客户,洽谈得很成功,本季度的定额提前完成。按照许念痕的工作惯例,应是工作一结束就离开的,所以当许念痕提出要去苏州休整几天的时候,着实让苏杭吃了一惊。不过,这正是苏大公子求之不得的,想到可以回到自己家乡,还是在许领导的带头下,这不就叫一个倍儿爽吗?当然了,苏杭要是知道许念痕已经给他定了第二天晚上机票,要他回去公司代理坐镇,或许就不会那么欢快地哼着小曲收拾着行李了。
当天晚上,许念痕就坐在了苏州某一特色酒吧里。之所以说酒吧很有特色,是因为这间酒吧有着咖啡馆的格调。独立单间零落散开,珠帘在灯光的晕染中向四周散射着微光,不灼目却很温馨。最惹人注目的要数那方玻璃墙了,上面没有任何的镂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不同形状的便利贴纸,写着心愿、思念或是祝福。弧形的吧台边沿斜方有个半圆形的玻璃柱台,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下面是各式各样的鹅卵石,上面却摆放着一把高脚凳和一把木吉他,有兴趣的客人可以上台演奏。
所以,当苏杭赶到酒吧,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许念痕白天穿着的DKNY西装现已不在身上,换上的是一套亚麻色的半休闲装,此时他正坐在高脚凳上,一脚着地作为支撑,一脚微屈虚靠高脚凳底下边沿,抱着那把木吉他在试音。那么慵懒,那么悠闲,可又优雅得让人移不开目光。若不是他的强大气场向四周辐射着,就不会只是用距离感来解释那些蠢蠢欲动了。
苏杭作为一个男人,也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许念痕这样的男人真TM的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正当苏杭看得发愣时,许念痕放下吉他,从半圆形玻璃柱台上走了下来。
“愣什么?你回去过了?”一个响指,游离的目光重新聚焦。
“嗯,回了……不是,你怎么没弹?我可是好久没听过了啊!”顺便默念:我很正常,我很正常……还好我很正常!
“音色不好。”应该要听的人不在,弹与谁听?
苏杭好像也感受到了气压的变化,跟着许念痕来到单间后,准备发挥特长打开话匣子,调节调节气氛,作为朋友总得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发挥一定的作用,嗯,这是个机会。
“我跟你说,最近为了这个case压力好大,前几天的睡眠质量都下降了好几个档次。一天晚上吧,又一次从间断性的睡梦中醒来,我去厨房倒水喝,你猜我见到什么了?”停顿一下,没有期待中的回答,继续道:“一只蟑螂!于是,我干脆就和小强同志聊天,我把生活中的不快和工作上的压力全部吐露给它听。水杯见底,我和它的对话也接近了尾声,只好对着它说了最后一句话,‘感谢你的聆听,不过,还是对不起,没办法,你知道得太多了’,然后我就一脚踩了过去……哈哈……”
“咳咳咳,不好笑啊?”亏得还一本正经地……讲笑话!
许念痕终于捧场了,不复日常的凌厉状,“我说,苏大公子,你不是最怕虫子的吗?你会那么好心情地和小强同志进行心灵的沟通?别说你的公寓不大可能出现这种蜚蠊科的昆虫,就算出现也早就一命呜呼在你的……呃……拖鞋下了吧?”偏头直视着苏大公子还带笑上挑的眉眼,故作严肃道:“让我仔细想想啊,真话往往都在玩笑中,莫非你所谓‘生活中的不快、工作上的压力’都来源于我?说吧,你这是上诉呢,还是邀功呢?”
“哪敢啊?我这不是讲笑话嘛,不要较真,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苏杭脸上堆着笑,腹谤道:问题是上诉无用邀功无果啊!我早就知道这是铁定的事实了,哼!看在你和我都是混帅哥圈的人的份上,不计较了!
不过,“唉唉唉,我说老大,你怎么又瞅着那玻璃墙,敢情刚刚就真的捧下场来着?”还顺带调侃我一下?
唉哟,不带忽视人是这么个忽视法的吧!
许念痕一愣,转即移开那贪念的目光,将桌上的杂志往苏杭方向一扔,起身,“就你话多,走了!”向外走了几步,忽又转身,对着正噙着笑翘着二郎腿的某人说:“对了,你买单!”
买单???好吧,应该习惯的!!!得亏长了一点记性,刚才点红酒没往死贵死贵里点,但好像还是不够啊,应该什么都不点的嘛。真是,跟他混久了,连铁公鸡的特质都会练出来的,再升下级练成玻璃鸡,就连铁锈都掉不出来了。
可是,为毛他是对我,而我是对我自己呢?这悲催的命啊啊啊!
得记下这颠覆性的瞬间,为我悲催的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又是血淋淋的教训呀!
苏杭取下便签和笔,写下“豪言壮语”,便往许念痕方才瞅着的玻璃墙方向走去,待走近,刚准备把便签贴上,就嘿嘿地笑了。
视线所及范围的偏右上方那熟悉的字体,不是许念痕的又是谁的?
是一个地址!
嘿嘿嘿,豪言壮语可以不说,但正事不能不办呀!赶紧的,乐呵乐呵着走起。
于是,就有一张来自苏州的明信片寄向了远方,背面图案正是苏州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