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知道》钫铮

9、9

　　去卓教授实验室正式报到的前一天，廖静想起许多往事，忍不住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再次登录有很多年没进去过的，她的网络空间，想不到还没被删除，“等待大雄的小静”。

　　夜半时分，廖静看着从前的一篇篇日记，熟悉又陌生，甜蜜又苦涩，想不到再次翻阅笔者之心的人，还是日记的主人，现如今，小静已不是从前的小静，大雄呢？还好吗？当她终于成为一名医生，并走上顾晖曾走过的那条路，怎能不浮想联翩，感慨万千？更让廖静心里发痛的，是她领悟到，原来，她从没能真正忘记顾晖，可又如何呢？都过去了，多少花朵多少叶，辞枝别树，永不回头。廖静深深叹气，将她的手机铃声，调成一曲老歌《玻璃心》。

　　去卓教授的实验室报道，老先生正喝杯普洱，等一个数据结果。见廖静，伸手与她一握，“看过你的体检报告，我很高兴，经历过那场大手术后，你的身体素质恢复的极好。”

　　对这位救过她一命的教授，廖静向来尊敬，并心存亲厚，调侃，“那是必须的，听说这间实验室向来毁人不倦，没好体力绝对不成。”

　　卓教授却没理会廖静的调侃，他抿着嘴角，似笑非笑，看高徒好一会儿，打开锁着的柜子，摸出只皮面笔记本，和一部老款手机。卓教授调出手机里的视频，空间投影，立体成像，逼真生动，老先生还将成像调整到拟真人大小，背景是医院园子里的一片桂花树，午后的阳光通透，风轻拂顾晖的刘海，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他脸色糟糕，笑意却葱茏，对着廖静的方向，“傻丫头，我爱你的。”

　　廖静目瞪口呆，在顾晖曾效忠过的人的身边，曾努力过的地方，她对着他的虚拟成像，和晚了很多很多年的告白，那种心脏大力鼓噪到接近麻痹的感觉久违之后，排山倒海，卷土重来，再次袭击她，两大颗泪珠，沉甸甸从眼角滑落，为什么？

　　“他的遗言，”卓教授说，“如果有一天，你走到这里，他拜托我将他的心意，转告于你。”

　　晴天霹雳，“遗言？”廖静无法置信，哑了喉咙，“什么遗言？他只是移民。遗言和移民是两回事，教授，你弄错了。”

　　卓教授偏偏头，袖手无言。

　　而廖静凌乱，往事前尘，记忆中的诸多细枝末节，在廖静脑海中次第浮现，她再次审视。记得手术后，他消失了很久才出现，脸色苍白，迅速消瘦，状如病患。其实他吃喝上并不讲究，胃口一向不错，但他却挑剔她带给他的饮食，只肯象征性的食用一点。而且他一直没有恢复工作状态，随同一组的同事巡诊，带学生，至于那个文静的学姐提到前辈学长眼圈会红，也未必是顾晖与其有所暧昧，应该是她知道顾晖出了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