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格式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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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艾莉希尔忍不住骂道。
“希尔加德1/3是技术人员，1/3是情报人员，剩下的1/3是精神病人，大部分人都是神经病！你骂的是谁？”兰斯呵呵一笑，端起一杯浓郁的伯爵红茶。
“对不起，我说的不是你！”艾莉希尔忘了现在已经是跟兰斯上尉共进午餐，一时间尴尬地涨红了脸。
“没关系，难道你指的是分局长？我上司可是号称神经病中的神经病！”
艾莉希尔把头埋进了茶杯里羞愧地抬不起来：“我当然……也不是说他！”
“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针对我们科的审查顺利通过，不过增添了一些琐碎的事情而已！”
“琐碎的事情？”艾莉希尔微微侧过脸。
“这些不值得教授你关注！”兰斯一语带过。
“咳咳，说起来我的系统可以试运行了，按计划能筛查出99%以上的情绪异常者。”艾莉希尔也觉得不该深入，便将话题转换到自己擅长的上来。
“是吗？那真是恭喜教授了！”兰斯抿了一口茶，笑容略带深意。
他右手食指轻叩桌面，不紧不慢地说道：“历来心理学界只关注精神异常，人工智能除了分析显著的异常行为外在学界简直毫无用处，教授发明纳西瑟斯系统以前，所有的教科书上都记录着唯一能判断情绪的只有各种心理量表，而且各家说辞不一，没有标准！”
“这么看来，教授果然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过奖，呵呵！”艾莉希尔讪笑。
“什么时候考虑回首都去，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边塞小镇不敢独自占用！”兰斯捋了捋头发道。
她的讪笑顿时凝固在嘴角，变成难看的苦笑，仿佛刚喷发完的火山口，肌肉蜿蜒如熄灭的岩浆。
是啊，时光飞逝，她在希尔加德消磨了两年，已经找不到再停留的理由了。
“什么，赶快叫军医，不，还是我自己过来吧！注意保密！”突然，慵懒的上尉如同打了兴奋剂，神色肃穆起来显得有些吓人。
“怎么了？”艾莉希尔握紧了茶杯，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席伦在审讯中突然晕倒了！”兰斯可能也比较焦急，脱口而出道。
军情局第九分局占着希尔加德最大的一块地盘，但是有权利进驻者寥寥数人。艾莉希尔抱着拼了的态度紧随在兰斯上尉身后，顾不得安检口红色的刺耳的警示。
兰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下不为例！”
“嗯！”她点了点头，泪水终于滴了几滴在裙子上。
兰斯拉着她的手：“没事，我联系过他了，只是有点低血糖再加上情绪激动而已！”
他们越过层层隔离区，来到席伦专属的特别审讯室，艾莉希尔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躺在沙发上的席伦，而是被面前透明的防弹隔音钢化玻璃深深吸引住了。
玻璃后面，一位茶色头发的青年赤裸着上身，纵横交错的鞭子造成的血痕还在不断淌水，他如同没有知觉的人偶，任由审讯人员喷上愈合伤口和消除疤痕的生长因子。
艾莉希尔捂住嘴，略感到有些恶心，因为她从审讯人员不怀好意的笑容和那人身上一些特殊的痕迹上判断出来：这里，不仅仅只有刑讯这么简单！
是她所深爱的席伦允许的吗？温文尔雅的兰斯上尉也参与其中吗？
她忍不住呕出声来，感到天旋地转，希尔加德现在看来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怎么带她来了！”席伦接过兰斯递过来的糖水，微怒道。
发丝粘稠，面白如纸，但病中的席伦自有独特的威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右手按额，挣扎着起身，犀利地看了一眼惊恐的女孩：“千万不可以同情他们，教授！材料里写着你擅长移情治疗，这一优点在希尔加德可是致命的弱点！”
“嗯，我知道！”艾莉希尔自己也喝了口糖水，嘶哑着嗓音道。
“即便曾是同事，按我们军情局的作风一向不会对帝国的敌人手下留情！”席伦面色略微恢复一丝红润，也许怕自己的表情吓坏了义务劳动的客座教授，他随后勉强朝她笑了笑。
艾莉希尔浑身抖了抖，这是她第一次在希尔加德看见席伦微笑，那么冰冷和遥远让她感到无助和忧伤。
什么时候开始，她熟悉的席伦已经融入到了希尔加德的情报游戏中去了，再也没有一丝温暖如太阳烧灼的痕迹。
她像做梦一样挽着席伦的手，依然不自觉地想要把最好的自己展示给他。
“至少在知觉方面，这个人并不完整！”她轻声说道：“格式塔知觉研究所一向称这类人为‘Gestalt’，意指‘完形’，即具有不同部分分离特性的有机整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格式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