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羽毛头顶青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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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十年流浪，穆玄英从来都不挑食，这一点让谢渊心底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家孩子听话又好养活，君不见对面的恶人吃个饭都得担心自己下一秒有没有命在，那小疯子下起手来可不管你是谁；另一方面又自责心痛自家小孩那十年流浪之苦。
至于某个护着穆玄英十年的人，被谢渊习以为常地无视了。
谢渊在感叹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穆玄英曾经幸福的日子，虽然老是被一个人欺负哭又被同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保护。
所以，莫雨很清楚穆玄英在吃食上的那么一点儿小任性。
稻香饼什么的，一口咬下去可是略带甜味啊。
毛毛竟然依然喜欢这些甜食。
莫雨在和穆玄英重逢后不久就发现了这没变的小秘密，心里对于毛毛以前的那声“莫少侠”的气就消了大半，等发现知道穆玄英此人嗜甜的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什么气都消了一大半。
甜点是捕捉小动物的法宝啊法宝。
所以，即使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一点点甜食也是比武器还要重要的存在。
莫雨坐在桌边，眼神温和地看着穆玄英一口一口地咬着甜点，往往嘴里的还没全部咽下去，下一口就咬了，弄得腮帮子微微鼓起，眼底带着惯有的清澈，舒心地微眯，却又有着平日里不会有的闪亮。
不，也不能这样说。
莫雨抿了抿唇，他家毛毛看他的时候，眼神比现在还要亮点儿，就像无边黑夜里不落的太阳，让堕入黑暗的他眷恋的暖光。
他小疯子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存在。
浩气盟的少盟主，温暖又不灼人的太阳，也只会在他身边如此温顺信任，以及……撒娇卖萌。
随后莫雨心底冷笑连连：他谢渊纵是毛毛的叔父兼师父，不也见不到毛毛这副乖巧的模样！
哼，浩气盟那地，毛毛随时要注意自身形象，不能污了浩气盟的脸面，哪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瞧瞧这脸，怎么看都瘦了，指不定那群耗子做了些什么！
少谷主忒不待见浩气盟，要不浩气盟毛毛肯定和他一起在恶人谷。
莫雨想起这事都觉得手很痒，不杀几个人他心里头不痛快。
不过……
莫雨看着穆玄英欢乐的啃点心的样子，心头什么气都消了。虽说因为安史之乱恶人浩气开始合作，并肩作战都有5个年头了，但由于谢渊那个棒打鸳鸯的，他和毛毛从来都聚少离多，下次见面指不定是几个月之后呢，他现在根本舍不得离开！想想师父都已经把藏剑叶英叶庄主拐成了他们谷主夫人，自己这边见一面都这么难。
想想都不爽。
莫雨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每次看见师父和师母时心里快溢出来的妒羡。
好不容易聚一次莫雨可不愿意这样憋口气让自己不爽，集中注意力就这么看着穆玄英，看着看着眼底的冷历就化为了一眼便知的宠溺：他家毛毛那副可爱样儿，也很让他手痒啊。
这个，总可以解决了。
莫雨抬手把它放在了穆玄英的头上，浓墨般的发摸起来和现在的毛毛一样软得一塌糊涂，恶人谷小疯子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穆玄英正愉快得吃着自己雨哥给他准备的点心，虽说才吃过午饭没多久，甜点不少肚子有点难受，但谁让这是雨哥特意给他弄来的，战场上哪有这精致的小食品，雨哥肯定花了大力气才得到，一定要当面吃完！
肚子难受算什么，回头轻功回营就当消化了，恩。
感受着莫雨那不符合小疯子身份的柔和目光，穆玄英深觉自己的幸运。
雨哥……
——十年相护，十年流离不弃，扶持依靠，穆玄英何德何能？
口中还在啃食着甜点，略带冰凉的手心缓缓放在自己头顶，轻柔得哪里像是一个恶名远扬的人。
穆玄英吸了吸鼻子：我又不是什么陶瓷玉器，哪来这么脆弱，雨哥总是大惊小怪。
虽然这么想，却也还是乖乖地任由脑袋上没多少温度的手肆意，不时还乖乖地蹭蹭莫雨的掌心，如小动物般温顺。
可要是真把他当成宠物，却也只有莫雨一个人敢。
天狼穆玄英在小疯子莫雨面前，永远都只是稻香村里一个布娃娃就能哄好的毛毛。
好欺负得很，也好哄得很。
当然，如果有其他活腻了的家伙抢了弄哭毛毛这样重要的事儿，莫雨不介意让他体会体会十恶之一的手段。
能弄哭这个傻毛毛的只有他莫雨，毛毛也只能在他面前哭！！
“毛毛，这次能待多久？”手没有收回，轻微地在穆玄英头上磨蹭，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神却开始飘忽不定。
没有比莫雨更熟悉穆玄英的人，同样也没有比穆玄英更熟悉莫雨的人。一听这话，穆玄英就知道他家雨哥又闹别扭了。
——十有八九是被王谷主和叶庄主刺激的。
唔……也许还要加上叔父的拖后退？咳这话不能让叔父知道，不然又要和雨哥打起来了。
穆玄英一边想着，一边却很是欢快的回答：“估约近一个月都可以和雨哥并肩作战了，怎么样？刚刚我就说了有个好消息，这消息怎么样？”
那副样子，万分期待的邀功。
莫雨挑了挑眉：“的确是个好消息，谢……盟主竟然舍得放你来？”
穆玄英非常淡定的无视了他雨哥的停顿，停止吃东西走到莫雨面前扯着莫雨的衣袖霹雳啪啦：“是叶庄主帮的忙，王谷主在旁边激将法帮忙，当时翟叔叔又不在，叔父一不注意就上当了。”出来的时候在数着极道魔尊挨着骂，现在估计骂到历代恶人谷谷主了吧。
肺活量真大。
莫雨看着穆玄英若有所思的样子，猜到估计又是关于谢渊，也就没发话，只是抓住穆玄英的手，静静地不说话，看上去真真是一个冷漠高傲的有为少年。
就是心底活动不像面上这么镇定。
师父师母真是神助攻。
谢渊再护崽……呵，单身狗如何从夫夫同心上赢得胜利。
况且，再不济到时候直接抢亲逼婚，他家毛毛绝对点头同意顺便把“不”字怎么读怎么写忘得一干二净。
有本事他谢渊来追啊，天策府的轻功……
呵呵。
说不定追上了正好赶上喜酒，也不算亏，上好的女儿红。
莫雨心底的弯弯九九穆玄英不得而知，其实就算知道了……又没有伤害到浩气盟的利益，答应又如何；不答应，他雨哥不接受这个回答。
穆玄英突然笑出了声：你情我愿，双方未娶，情根深种，怎么能不答应，别说雨哥，他自己都拒绝不了口。
穆玄英突然笑出声，莫雨好奇但没发问，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穆玄英。
“雨哥，你觉得可人姐姐……怎么样？”
莫雨没说话，坐在位子上撑着下巴示意穆玄英继续说。
——且让他看看，这傻毛毛想干些什么。
穆玄英顺从地继续说：“剑圣弟子，七星坛住，可人姐姐在浩气盟外也声望颇高，本身实力不可小觑，行事不妄浩气之名。”
莫雨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可人的确不错，在浩气恶人联合之后，彼此敌意消除大半，恶人谷内都有倾慕的。
“雨哥，可人姐姐在盟中资格比我老，况做事沉稳，事务也熟悉得多，叔父的盟主之位倒是有个好继承人了。”穆玄英这话说得笑咪咪的。
而莫雨的眼睛，亮了。
可人和穆玄英在浩气盟的继承上，呼声相差无几，毕竟两人都不是在乎这些浮世名利的人，并没有争夺的意思，但若是拿资历来讲，可人要高出穆玄英一大截。若穆玄英有心点点这事儿，再窜通些人，那下一任浩气盟盟主指不定是谁！又有，可人和穆玄英才相差几岁，等到可人退位了，穆玄英肯定不可能再上任了，到时候，一个新的少盟主肯定也培养起来了！
到时候……谢渊再怒也只能乖乖把毛毛还给他。
没错就是还，毛毛属于他莫雨可不属于什么浩气盟！
不过……
莫雨眯了眯眼睛。
“毛毛。”莫雨扣着桌子，目光从穆玄英身上掠过，神情略有些高深莫测，“谁教你的？”
穆玄英僵了一下，眼神一下子飘忽起来，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的干脆利落卖队友：“莫蓉蓉姑娘。”
莫雨的笑容有点儿诡异。
远在恶人谷的莫蓉蓉还不知道，她在自家主子心里的地位正直线上升，有望成为莫雨手下第一亲信。
莫雨看着毛毛又开始吃甜点了。
不是穆玄英，是毛毛，小疯子的毛毛。
他终究是怕的，在浩气盟生活了十年的毛毛，会不会由于世俗的目光而远离他。
幸而，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当年稻香村那个只因他而哭泣的小小童子，都一直存在。
疯病也好，三阳绝脉也好，就算各自身负这超然的痛苦，也不会断掉这份感情。
过去……
稻香村、十年流浪……
现在……
十年再见、战乱联手……
还有未来……
时间还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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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羽毛头顶青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