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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取证 ...

  •   取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拿到材料,在回来的路上,我以有事的借口,提前下了邱至诚的车子,一个人默默地沿着马路走回家。

      走了几个路口,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与之相应的,还有我重重的心事,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要找个出口,把我的心事全部装载在里面,那样走起路来,会不会轻松许多?

      可是,我有什么心事呢?

      我的心裂成了许多道口子,一直到今天,心上的那些口子仍旧在滴血,可现在似乎有一道口子,正在有人在旁边帮忙捂上洞口,也许他的那些动作只是无意之举,可也许,谁知道呢?

      但是邹雨,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了吗?

      我想起了邹天,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赶忙拨了个电话给他。

      那头有吵人的背景音乐,热情得将近狂野,邹天在那头叫道:“姐,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释然地笑了笑,在心里轻声说,“我想你了。”

      “真没事啊?”

      “确实没事啊。”我笑出声,反问他,“你现在在哪里啊?背景音乐这么吵。”

      “哦,和几个客户泡吧,你知道,客户就喜欢热闹。”

      “那好啊,别玩得太过,自己注意身体。”叮嘱过后,我挂了电话。

      看来,邹天也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来了,我没理由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变得这样消极,生活既然要在刀锋上进行,那为何不勇敢地迈开步子呢?

      第二天,在上班的路上,我路过一家花草园艺店,走到里头,买了一棵平安树,店铺在做买一送一的促销优惠,在赠品中,我另外选择了一棵发财树。

      拎着两盘盆栽回到所里,可事实证明,我对自己的办公地大小估计错误,如果将两盘盆栽都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可以办公的地方就变得窄小无比,这无疑会妨碍到我的工作。

      正好这时候,邱至诚来找我讨论案件,我想了想,就问他说:“平安与发财,你想要哪个?”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指着桌面上的盆栽,对他说:“我这里没办法养下两盆,我送你一盆,当做回报你先前帮我开庭。”

      “那你帮我取证的事情又怎么算?”

      这人,还算计得一清二楚,我只好加重语气:“要哪盆?”

      “两盆都要,我办公室足够大。”

      我马上抗议:“那不行,我是为自己买的!”

      “那你干嘛买两盘?”他疑虑地看着我。

      “买一送一啊,商家的促销手段。”

      “说到底,那还是你买的。”

      我无语,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案子?”

      “马律师的案子,他现在不是被起诉了嘛,我为他辩护。”

      “啊?!”我不敢相信,他那时候把马律师骂得那么惨,他竟然还让他做辩护人?

      邱至诚看着我,面露疑惑。

      我奇怪地问他:“我还能帮到你什么忙?”

      “马律师有一个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一直不肯露脸,但是她的证词可以证明到马律师有被刑讯逼供的事实。”

      我心中打了一万个问号,忽然想到邱至诚口中的亲密好友,也许是马律师从未公开的情人,因为怕互相牵扯到双方的家庭,所以迟迟不肯出面,可为什么找我出面?

      “下午三点吧,我们从律所出发。”他没有看到我煞白的脸,直接从我的桌上拿走了一盆发财树,倒剩下我一个人,对着平安树发呆。

      下午,我很准时地收到他的电话:“我不是说三点钟出发吗?为什么还不见你的人影?”

      “哦,我忘了。”我散散地回答,实际上,我不是忘了,我是不想去。

      下了楼,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我走过去,上了车,头皮发麻。

      邱至诚解释这个时候去取证的理由:“我去找过她几次,可是要么她在工作,要么避而不见,这次她家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不管怎样,她断然不会拒绝我们入内。”

      我的思绪飞转,不知道去到哪个国度,只听见他在车内说着话,可具体说了什么,我完全不在聆听的状态。

      可他却是一个很好的演讲者,他问我:“邹律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看着他,满脑子胡思乱想。

      他没有等到我的回答,电话就响了。

      估计是开着车子的缘故,他把电话调整为免提状态,我一听,电话那头刚好是马律师的妻子打来的。

      邱至诚礼貌地说了声:“你好,马太太。”

      马太太在电话那头说道:“邱律师是吗?关于先前你跟我说过的提议,我想了想,如果只能够走这条路才能给救老马,我也认了,你就告诉她说,郊外那套房子,就当做送给她了。”

      我一边听,一边想着邱至诚让我参与帮忙这个案子的用意,可很快,我的思维又陷入了短路,根本不懂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邱至诚问我:“你有什么看法?”

      我怔了一下,看他:“我能有什么看法?”

      “怎么入手?”

      “你先前打算怎么入手?”我问。

      “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那就按照你的方法吧。”我麻木地说。

      “可我的方法不是个好方法,先前就没有收到任何成效。”

      我闭着眼睛,很介怀地说:“那你现在将我拉入你的阵营,也不一定会收到实效。”

      他突然将车子拐到公路边停下,望着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实际上,那个女人和马律师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图他的钱,哪怕现在原配说将郊区的房子送给她,但是她一旦站出来作证了,她背负的家庭压力和社会舆论将会倒戈般地涌向她,除非只有爱到极致,两人早已放弃了一切,不再为世俗所牵绊,可这世界上根本就容忍不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女。”

      邱至诚看着我,久久不发表任何言论。

      我知道,如果他懂得我的过去,他一定知道我说得这番言论,是为了帮自己辩白。

      可我有什么资格为别人辩白,我本身就没有做到,因为换做我自己,哪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我仍旧没有办法走到光明之处,对着别人说,我介入了别人的感情,我是人人所唾弃的小三。

      可我不是,我不应该是,至少,我不可以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邱至诚才发话说:“既然这样,我希望你为了马律师,至少可以努力一下。”

      我抬头看他,直直地望到他的眼睛里去,我想不明白这个人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我既然看不透,我又何须看透。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我说。

      “你说?”

      “你跟马律师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他是我的前辈,我们认识有差不多三个月。”

      三个月,也就是我跟他刚刚入所的时间,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想法,我问他:“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我的身上,你会不会也拼尽了全力去帮我脱罪?”

      他有些悸动,眼睛望向别处,却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你不会。”

      我最后还是跟他去找了马律师的那位亲密朋友,她叫兰小清。可她仍旧不愿意作证,双方一直陷入僵局当中,这让整个局面变得很被动。

      邱至诚放下他平日里的高傲与冷淡,倒是这种平易近人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在她向我和邱至诚发出最后逐客令的时候,我对她说:“小清,你再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十分钟之后你听了我的话仍旧不为所动的话,我们今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而且,关于马律师的案子,我们也不会再麻烦你。”

      邱至诚看着我,对我擅作主张的做法很是不满,蹙紧了眉头,只是没有发话。

      我对他说:“你也出去一趟,我有话需要私下对她说。”

      他脸上更是疑惑,只是看到小清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便瞪了我两眼,眼睛里头满是浓浓的警告味。

      邱至诚出门后,我对小清说:“好了,现在你还有什么难言的顾忌,就跟我说吧,我不是这个案子的承办人,所以,你对我说的话,我转身就忘记了。”

      小清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跟马律师是真心相爱的,但是你们身上背负的是两个家庭的责任,这种责任的赋予,从一开始你们的相爱就是错误的,已经完全违背了现实的规则,而他现在有一条新的正确的道理等着他,不管怎样,你们的关系已经无法延续下去了,难道你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我说得诚恳,却字字砸在我的身上,我想要小清放了马律师一条生路,我更想要自己放自己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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