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夜阑潇

2、江南武林会

　　那天是江南武林会，目的在于让各路武林人士互相了解，方便推选盟主。是以有名望的人都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把，而三教九流也都前往凑个热闹。
　　时至正午，楼外楼的门口忽来了个灰头土脸的少女。她的穿着打扮竟是一个情报贩子的样子。一个妙龄女子这副打扮也未免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正大光明地在楼外楼的门口摆摊，而且写了四个极大的字：无所不知。
　　来往众人或耻笑或无视。半个时辰后方来了一人问道：“姑娘真的无所不知？”
　　“当然。本姑娘路经此地盘缠用尽。只要你有银子，我就和你做交易。”女子连头都不抬。
　　“哦？那你就讲讲这次有望夺得武林盟主之冠的寒沁庄庄主韩泽的丑闻吧。”男子将信将疑。
　　“一百两。”
　　“成！只要你说得属实，就给你一百两。”
　　“韩泽做事向来谨慎。唯一的丑闻就是和她表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女子抬头，伸手。
　　“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你看那人，就是韩泽。你不信可以去问问。”说着女子指向一青衣公子。
　　男子一听，脸上一白，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万一那人真是韩泽，他这般作风怕被韩泽记恨。如若不是，他也不愿和这女子为银子纠缠不清。
　　“喂！银子！我的一百两！”女子大喊。
　　“我给你银子。你只要跟我半个时辰，解答我问的问题！”韩泽说罢，他的随从便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韩泽觉得这个女子当真是有点本事的。她应该不只知道他表妹倾慕于他，也该了解韩泽豁达的为人，不然她是万万没有理由冒犯一个享有盛誉的武林人士。
　　“是韩公子吧？”女子得意。
　　“嗯。”
　　“一，一千两。二，有关醉墨阁的一切我不知道。”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韩泽。
　　醉墨阁是江湖中最有名却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的主顾必须提供杀人的正当理由。难得的是同样杀一个人，主顾必须要有三个，因为醉墨阁的人认为只有那样的人才应该死，而且这样的价格才会值得他们出手。但是就算这样，醉墨阁的生意依旧出奇地好。
　　至于神秘，则是因为醉墨阁中人杀人很少留下痕迹，所以人们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更没有人知道他们首领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也许是众人放心将任务交给他们的原因之一。
　　“好。”韩泽的随从又掏出了五百两。
　　待一切完成后，韩泽便大步流星地走入楼外楼，女子紧随在后。
　　看到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负责主持的现任江南武林盟主便适时登台。这位盟主可谓是德高望重，只是年纪太大了才决定选个年轻人才担任他的职位。岂料老盟主半句话未说，楼外楼内却忽然掠现了一条身材高挑的人影。众人惊叹其武功的同时也甚为欣赏他俊俏的容貌。
　　男子环视一圈，便将目光紧紧盯在了那情报贩子打扮的女子身上。
　　“跟我走。”男子微微皱眉，将帕子递给了女子，示意她将脸擦干净。
　　女子一抖，拉了拉韩泽的衣襟。
　　“这位姑娘已经被在下用一千两聘请了半个时辰。兄台还是遵守下先来后到的规定吧。”韩泽淡笑道。
　　“这里一万两算是赔偿。”男子说，“家妹不懂事打扰了各位，在下替她赔礼。只是现在她有事要回去。耽误不得。”
　　此言一出，无论是先来后到还是银两雇用亦或是礼节性问题都不必再议了。
　　韩泽仔细看了看那女子，若除去她故意弄灰的肤色和毫无化妆的脸，五官和那男子竟然出奇的相似！
　　“只收回一千两便是。”韩泽也挺无奈，但迫于这层关系和他素来君子的品行也只得放人。
　　那女子愤愤地瞪了韩泽一眼，随后冲她的哥哥大喊：“主人准我可以随时休息，随时出去玩，可你为什么总不让我安宁！”
　　“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主人那是慈悲，我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偷懒去耽误他人的性命！”
　　女子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但满眼都是委屈。
　　“我答应你，一年内必找人接手你的工作。再委屈一年吧。”这句话的语气出奇地软。想来这个做哥哥的也是千难万难的。
　　女子点了点头，默默地跟着她的哥哥走了。余人皆是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