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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喂,我是英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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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过!”
单马尾的少女直冲过来,将入江直树向侧边大力撞开。
入江被撞的踉跄一步,秀气的眉微微蹙起。
街道宽阔,附近也无什么人,偏偏莽撞的冲向他。
那庞大的力道令他怀疑冲来的不是个少女,是一头蛮牛。
已跑远的少女回头向他看了一眼,漆黑发亮的双眸蕴含着某种惊人的生命力。
然后她转过头,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那是和他同校颇为眼熟的同学。
实际上入江直树不止一次见到丹羽在这条路上派发传单,只这次显得尤为着急。
方才横冲直撞而过的丹羽怀里照旧抱着一叠披萨店送餐单。
天才将几天前偶然扫到的披萨店号码从大脑的垃圾箱里扫出来看了一眼。
中午吃披萨。
他在电话里点好餐。
等用过午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数秒。
来电显示是:妈妈。
入江直树接通手机。
“哥哥……”
对面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
“裕树他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寺庙的阶梯从山脚一直连到半山腰,根本没有可缓冲的地方。
得知弟弟失足摔下,以入江直树理智的大脑也宕机了几秒钟。
母亲的声音变得非常自责:
“一个女孩接住裕树,她受伤了……在XX医院205房。”
“我即刻就到。”
入江直树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
他打的到达医院,进入205房。
肤色黝黑的少女坐在病床上。腰以下的位置用白色被子盖好。
她扎着长长的马尾辫,天然微微上翘的嘴唇。黑亮的眼里隐约带着蒙蒙泪意。
女孩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右手则被他的母亲紧握。
他的弟弟站在病床一侧,看似低着头,实则眼睛偷偷的瞄着女孩。
“这是我家不成器的儿子,入江直树,他也就脑袋好使点,耽误的时间,就让他辅导你的功课来弥补。”
"纪子阿姨。真的不用。你太客气了。我怎么能耽误入江君的学习。"
"那怎么行,若不是你救下裕树,真不知会怎样。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入江纪子一直握住丹羽的手,作为母亲,她怎么感激这个女孩都不为过。
丹羽也很少遇到如此热情的人,下意识要用那只包成木乃伊的手挠头,被一直关注她的小小的男孩连忙拦住。
她表情显出几分无奈,神情一松,有些迟疑的看向入江直树,入江这个姓氏很耳熟,她在回忆他的名字。
他们就是彼此觉得眼熟但现实里完全没有交流的两条平行线。
在不久前才被她撞了一次的入江直树同样感激丹羽。
她冒着风险接住他弟弟,若是丹羽犹豫几秒,真不知会造成什么恐怖的后果。
他张了张嘴打算道谢。
“上次抱歉。”
还没等入江直树开口,女孩却抢先开口了。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位天才。
经过思考,她想起自己撞过他一次,顺便也想起了他是谁。
传说中的入江松树?
……唔,对,学校里似乎有个厉害人物叫入江松树。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常年霸榜第一,尤其还有张漂亮到超凡脱俗的脸。
那是好看到脸盲如丹羽也能认出来漂亮的脸。
不过她在B班,又经常救人,对学校里其他班级的事情没什么了解。
"没什么。"
入江直树表情严肃的说:
"丹羽,谢谢你救了裕树。"
“道谢就免了。看见小孩子发生危险,谁都不会坐视不理。”
丹羽笑着打断他的话。有很多人和她道谢过,这些话早已听腻。入江纪子道谢的次数已经足够多。她做这些事也并非为了人们的谢意。
不过这个眼熟的人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令丹羽十分意外。
这样她也必须表现的更友善些。
她直直的看着入江,挤出一个笑容,有些迟疑的缓缓说:
“都是同校的朋友,不用客气。”
入江纪子笑容满面:
"小羽和哥哥很有缘呢,在同一所高中上学。"
“哥哥他性格太过冷淡,不近人情,一直独来独往,你们能成为朋友就太好了。”
入江裕树一向认为兄长很完美,他为自己的哥哥还没来得及辩解一句,眼睛看着丹羽,又将接下来的话吞下去。
在他惊恐的一刹那抱紧他的并不强壮的手臂却很令人安心,这个女孩的笑容爽朗,像是灼灼发光的太阳。
“纪子阿姨。放心吧。松树同学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入江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丹羽的大脑飞速运转,沉默几秒后表情变得非常爽朗:
“开个玩笑。……我知道的。你是入江直树。”
又说了几句,尴尬的难言,丹羽只坚持自己已经没事,想要离开医院。
“没事的纪子阿姨,这种程度的擦伤三五天就好了。”
也就医院非要给她打那么多绷带。
她每当帮助别人的时候,就会从骨子里涌现出惊人的力量。伤口愈合也很快。
到底还是走了。
刚一到家,入江纪子就陷入了抓狂。
“糟糕,刚刚忘记问小丹羽的联系方式了……”
“我有。”入江直树为母亲偶尔的脱线无语。没有联系方式怎么酬谢。
他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丹羽在学校里算名人。和很多人是好友。这串数字是同学间偶尔提起,他就记下了。
“还没说呢……哥哥是不是有偷偷关注她呀。”
入江纪子突然想起刚刚的对话,表情变得暧昧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丹羽那么好的女孩子……如果能嫁给哥哥就好了。”
想也不想的用身体给陌生的孩子当了垫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个闹不好连自己也要……
这份善良显得弥足珍贵。
自那天起,丹羽再没去披萨店打工。
入江直树在学校里偶尔见到丹羽,那是和他不同的另一种人,少女仿佛发光体一般周围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神,无论是天才还是笨蛋,人们情不自禁的围绕在她身边。
几个月之后,他又在校外见到了丹羽。
在电车上,女孩仿佛软体动物般瘫软着身体,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
突然,她脑瓜顶的呆毛晃了晃,整个人站直身体,将座位让给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随即,丹羽的目光直射将手伸进她身边一个低着头的长头发女孩裙子里抚摸的秃头中年男人的眼睛。
她抓住男人那只手扭到他背后才松开。
男人发出了一声嘶,触电般的将手缩回,电车到站了。
丹羽的眼中暗含警告。
但是那样是没有用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再次将手伸进女孩的裙子里。
丹羽将女孩硬生生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阻挡在男人和女孩之间。
“你别管了……”丹羽背后的女孩颇无地自容的拉拉她的袖子低声说:“那是我男朋友。”
丹羽看女孩羞红了脸走回去,心里一万头神兽在咆哮。
她终于注意到目光冷淡看着自己的入江直树。
虽然性格不同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大概吧……
因为同样运动神经很好,丹羽甚至兴致勃勃的和入江约定运动会一决胜负。
接力运动会上,因几天前拯救一只小猫,腿上旧伤未愈,丹羽扑倒在运动场上。
一片哗然中,她努力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
同样参加接力跑的入江直树抱着丹羽去了医务室,导致两个班级的成绩无效。
丹羽感激的猛拍他肩膀,发誓要罩着他。
在入江手臂骨折之后,她毅然决然每天准时背着他去上学。
虽然他并不接受。
本来成绩只够上普通大学的丹羽,靠着入江的补习考上了东.大。
慢慢的,入江直树知道丹羽的父亲是开餐厅的,她救过不少人,救过的人有很多成了她的朋友,因为救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不过她受到不少人的保护,所以至今还活的好好的。
知道她的呆毛有探测器的作用。
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帮助别人,看见别人幸福的笑容。并且从未迟疑。
直到有一天,丹羽继承家中的餐厅。
火势凶猛,她冲入熊熊大火,身体大面积烧伤,救出三十七人。
狰狞的容貌自己看都觉得恶心,在那些疼惜,怜悯的眼神中,她还是努力微笑,安慰着身边的亲朋好友。
"我会治好你。"
入江直树对她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他点灯熬油的钻研烧伤,几经波折研究出能彻底医治她的方法。
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心力。
几次手术,终于恢复如初。
这一刻,丹羽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某种奇异的情感。
在圣诞节的夜晚,入江直树将戒指套在了丹羽的手指上,女孩的表情罕见的羞怯。
他抚摸少女被霜雪冻红的脸颊:
“丹羽,我希望你能更加珍视自己的生命。我……其实一直很担心你。”
“我喜欢你。”
丹羽没有说话。
她可以想到自己的嘴角上扬,灿烂的笑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幸福。这种幸福甚至胜过帮助别人得到的。
她竟然那么快乐。
那是一个阴雨天,缠缠绵绵的雨。
丹羽撑着伞,正在马路边上漫不经心的等着医院里还未下班的丈夫。
思考着今天是吃牛肉炖土豆,还是吃土豆炖牛肉。
她头上的呆毛刷的立了起来,眼睛猛然间看见马路中间站着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疾驶而来的大货车。
老人滑倒了。
丹羽破天荒迟疑了一秒,不知为什么。
在此之前,她从未迟疑。
心里涌出的莫名直觉终究比不过坚定的信念。
她的身体迅速的冲上去,在半途的时候,腹部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疼痛让她的身体颤抖不止,猛地迟钝下来。
来不及多想,手已经将老人推出。
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抛飞,重重砸在地上。
剧痛。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溜走了。
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被推上手术台。主刀的医生在见到她的时候浑身颤抖起来。
丹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惊恐,天然带着微笑弧度的嘴唇下方蜿蜒了一道血迹。
她的双手轻柔的搭在腹部。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