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房客》慕轻颜

6、Chapter Six

　　Chapter Six

　　一护也许早该明白，他与白崎的关系来得如此之快，其实并不意味着他们俩就能长长久久。似乎他们也就和解了那么几天，可以掰着指头数出来的那么几天时光。
　　虽然在那几天里，日子的确过得异常愉快。
　　白崎那几天里令人惊诧的早早起床，和一护共尽早餐，然后再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接着补眠。晚上一护回到家里，也能看见白崎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做饭。睡觉前，白崎不忘记过来给一个晚安吻，照样是热情过度的吻，那家伙把他用力推到墙边，狠狠地亲吻，直到唇舌的缠绕中有了血腥味。那的确称不上温柔，躺在床上的时候，一护只觉得自己的背和嘴唇痛得发麻，可是心里却幸福的发颤。
　　那么短短的几天，这两个人就好像一对傻瓜，几乎都不知道做些什么好。这也难怪，本来一个就是没有恋爱经历的笨学生，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护怎么想都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把他们俩凑到一起。
　　这一段幸福交响曲到那一天傍晚终于上升到了高潮。那天晚饭后，一护正在收拾碗筷，白崎突然从后面走了过来，双臂将他紧紧地环在里面，嘴贴在他的耳畔，性感的声音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响起，他说，“一护，我爱你。”
　　这句话就如白崎的到来一般，没有丝毫的征兆。没有心理准备的一护，顿时打碎了他们仅剩的碗。
　　看着一地的碎片，白崎耸了耸肩，“看来明天我们得用盘子喝汤了。”
　　一护对着幸灾乐祸的某人，不知道是该瞪眼还是该苦笑，心想他怎么就招惹上这一号人物。
　　不过那天，一护到底还是忘记了回答。
　　他忘记了，对白崎也说一句，他心底埋藏着的话。
　　他爱他。

　　一护也劝白崎，说你是不是该收手了，你什么都不缺也不喜欢杀人，干嘛把自己的性命往这上面拴？
　　白崎听到这话总是随便对付，从不正面回答。
　　有一天一护终于没了耐心，把遥控器从他手中一抽，厉声问道，“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哪知道白崎也一样的不耐烦，他说，“你以为你是谁啊，有完没完？”
　　这个回答实在太伤人心，便是大条若一护，也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那天明明是白崎对他说的“我爱你”，可现在他又说“你以为你是谁”，似乎是在提醒他，那天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你千万别当真。
　　一护终于愤怒了，站起来就是一拳。仿佛是很久没有拳脚相向了，这一打起来，一护觉得这才是他们应有的相处方式。可以做仇人，可以做对手，最多最多也就可以做个朋友。
　　但千万千万别做情人。离得太近，终将被炸得尸骨无存。
　　也不知道是谁，撞倒了客厅唯一的台灯——顶灯前两天就坏了，他们拿了盏台灯应急。又不知道是谁踹了它一脚，只见橙色的灯光闪了两下，终于灭了。
　　房间里的光源，只剩下了那台电视。
　　打累了的两个人躺倒在地，都瞪着眼睛看着时明时灭的天花板。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先握了谁的手。
　　掌心里有些湿润，似乎是攥出来的汗，又或者是嘴角的血。
　　“白崎，”一护突然问，“你到底是谁？”
　　身边有人一声轻笑，玩世不恭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说呢？”
　　电视里肥皂剧女主角正在对男主角哭喊着什么，可是他们突然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得见这个世界里，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这样的安宁，好像只有在黑暗中，只有他们看不见对方的脸的时候，才会拥有。
　　这般绵延且又漫长，和煦且又柔软的安宁，虽然只有片刻，一护却觉得自己拥有了永恒。

　　白崎接下新的任务，竟然是当着一护的面，似乎是在向他示威，告诉他以后别管他。
　　看着白崎一边熟练的点着预约金，一边老成的与来者谈条件的时候，一护却觉得那个白崎，是如此的陌生。
　　那个人是冷血杀手“白”，又嗜血又无情，才不是他那个笨手笨脚洗个盘子都会碎的白崎，也不会是那个和他打了架之后又无可奈何的来送创可贴的白崎，更不会是那个黑暗里握着他的手来回婆娑的白崎。
　　那个外来者走后，一护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跑了过去拽过白崎手中的厚厚一沓现金就甩在了地上，然后对着白崎就吼，“不是叫你不要干了吗？！”
　　白崎的目光冰冷，扫过他的脸时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他说，“你在管我吗，黑崎一护？！没有人可以控制我，就是你也不可以！”
　　一护哑然，只能听着白崎继续对他吼，“你以为是谁替你报了仇？你以为是谁天天保护你？你以为你到底是谁啊？需要我的时候就随便使唤我，不需要我的时候还让我束手束脚，我受够了！”
　　白崎最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打开了门。
　　“白崎！”一护忙喊他，“我……”
　　门已经关上了，白崎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一切的终曲，就那么突然的休止，唯独少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而那句被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打断的，本该是一个回答。
　　本该是一句，“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