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风华》掌鸣

12、选秀

　　洵王近几年身型增长的迅猛，曾经缚在月儿身上脚不沾地的少年，如今已然高出月儿一头有余，神情也颇有先皇的风采，只是样貌更随了母亲，略阴柔些，若不是皇袍加身，更象是多情的富家公子，顾盼流离一副风流之态。
　　可这翩翩佳公子偏偏不近女色，着实让妄图巴结的权贵和举国的怀春少女伤透了脑筋。这洵王身前身后里里外外唯独见得着的女子就是曾经的太傅，现今的血月将军。这女子虽说绝色，但气质太过阴郁，一般人远远望她都觉得胆寒，想那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帝君也不会有这般独特的品味，因此都未将她当做女人和竞争者看待。而且这女子常年一身月白衣袍，束发，一副男子装扮，实在也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孰不知，这阴郁女子确正是年轻帝君的心头所想。几年的朝夕相处，洵王虽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明君，可在情感上，越发离不了这亦师亦母的女子，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单纯男女之爱还是夹杂了亲情，只觉得自从情窦初开就只看她顺眼，其他女人都成了浮云。
　　旁人都觉得月儿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面瘫寡言的冰山美人，只有洵王能从那张冰块脸上看出不同的表情。朝堂之上她话并不多，大多时只是冷冷审视百官进言。有时无需言语，只对视一眼他便明白月儿是赞同还是反对。这种默契甚至胜过他的血亲叔父瑞王。
　　一日早朝，洵王的龙椅还没坐热，礼部尚书就上了一道奏章，长篇累牍，词藻华丽，听的一干人等昏昏欲睡，中心思想就一句话，皇上您接班时还小，现在天下太平了，您也成人了，该娶媳妇培育下一代了。
　　这五年皇上确实清心寡欲的狠，别说妃嫔美人，平日连侍奉的也都是小太监，宫女都不多见。这让众人着实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的明君，该不会是个断袖吧。问题是断袖多少还有个男宠，他们主子可是依然孑然一身，形影相吊。莫不是逼宫那日吓出了某些难言的毛病？市井小民各种大胆猜测加上各种添油加醋，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蠢蠢欲动，少顷民间便流传着逼宫那日当今圣上惊吓过度，以至于至今不举，既不立后也不纳妃选秀，看来这大好江山是后继无人，早晚易主了。
　　近来礼部尚书已变成＂每日上书＂，连叔父也开始在洵王面前提选秀的事情。洵王感觉压力山大。他试探的问月儿对于选秀之事的看法。月儿俯首道：＂臣也以为圣上应早日择贤立后，为江山社稷诞下继承人，固我国之根本。＂如此中规中矩的答案他不满意，继续追问：＂朕是问皇后的人选，将军以为如何。＂月儿略顿了顿，道：＂皇后为一国之母，当为仁厚果敢，端庄贤德之人。瑞王举荐的左相之女，宋老将军之女皆为京城闻名的才女，亦是天姿国色，臣以为都是不错的人选。＂洵王听闻微不可查的苦笑了一下，却说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月将军护国多年，功勋赫赫，可听闻府上至今也无知冷知热的夫婿，不知将军可有意中人，朕可为将军指婚。＂月儿眼皮一跳，垂眸道：＂臣并无意中人。＂洵王又笑了笑，＂既然如此，朕便做主给将军觅一位佳偶如何。＂月儿太阳穴也跳起来了，推托道“臣乃粗鄙之人，长年只知道舞刀弄枪。不懂为人妇的伦常，不善家事不善女红。臣嫁给谁都怕亏欠了夫家。” 亏欠吗，怕是有人求之不得呢，年轻的君王心里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