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流月长钩

2、序章 序二

　　第二天早上，郑以轩在闹钟的伴奏下，睁开了自己朦胧的睡眼。
　　慢条斯理，或是说磨磨蹭蹭地穿戴梳洗好，看了看表，才意识到已经七点五十了。
　　郑以轩瞬间清醒了。
　　他赶紧冲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军人正站在门口。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二十分钟。”虽是这话，语气却没有一丝抱怨，简直像是机器一般。
　　“抱歉，我起得有点晚。”他赶忙道歉，跟着军人走。但军人在前面走的依旧很慢，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那个小兄弟你能稍微快一点吗，我觉得我快要迟到了。”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但军人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依然不紧不慢。郑以轩只好在后面跟着，急的想跺脚。
　　他也想自己去啊，可他不认路！欲哭无泪。
　　又被领上电梯，但这次是电梯上一个特殊的按钮——似乎是只有拥有权限才能使用的按钮。
　　紧张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走，走的让人心惊胆战。天，他只有五分钟时间了。
　　电梯叮的到了，他冲出电梯，却看到军人没有出来，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前面怎么走？”他只好问军人。
　　“前面只有一个房间，就是将军的房间，你敲门进去就好。”军人回答。
　　“小伙子，你叫什么？”郑以轩好奇。
　　军人却没说什么。大概也是没来得及说，因为电梯门很快就合上了。
　　他缓了缓，给越跳越快的心脏一个休息的时间，然后敲了敲门。
　　门自动开了。
　　他抬头，看到了里面正坐在办公桌前的谭将军。
　　之前听说谭将军已经到了六十耳顺的年纪，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但谭将军着实不同。六十的高龄竟没有一丝白发，一身军装显得他十分精神。手臂处的袖子被撸起，露出精实的肌肉。见到他进来，谭将军朝他笑了笑，那笑容不是领导对属下礼貌性的笑容，而是一个老人对青年人慈祥的笑容，这让郑以轩感觉十分舒服，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是以轩来了？别拘束，进来坐就好。”将军起身，伸手为他指了下座位，吓得他赶紧行礼。
　　“将军好。”
　　“哎，都说了别拘束。”谭将军笑道，“昨天住的还不错吧？”
　　“恩，房间很干净，住得很舒服。”虽然将军这么说，但他又怎么敢真的放开。
　　“那我就先不客套了。你了解到这个基地的目的了么？”谭将军看他是真的放不开，也就不客套了，很适当的缓解了郑以轩的尴尬。
　　“没怎么了解到。来之前只告诉我这是个军事基地，我需要来这里做一个有关程序的工作。”他实话实说。
　　谭将军起了个头，却没继续说下去：“你是被伊文带进来的吧？”
　　“伊文？”是那个军人？
　　“就是那个面无表情，做事一丝不苟到夸张的那个。”谭将军说完也笑了，“还是那样，改都改不过来。”
　　“嗯，是他。”这个描述绝对没错了。但有些奇怪的是，明明确实是个纯正的黄种人，为什么会起一个外国的名字？是外国移民？
　　“你知道他是谁么？”谭将军笑的愈发开心。这时候的他不像个军人，倒像个老小孩，在显摆自己的玩具。
　　“谁？”他只能愣愣的附和，完全不知道能够回答些什么。
　　“你看就知道了。”谭将军起身，“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走走？”
　　“当然当然！”郑以轩赶紧起身，走到将军面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幸好被谭将军的一句“我还没那么老”提醒，赶紧自觉跟在谭将军身后，落后半个身位的距离。

　　郑以轩跟随着将军穿过了小半个基地，最终停在了一个奇怪的房间面前。说它奇怪，是因为他的门额外的大，而且根据门禁的程序能够看出，这扇门的防御等级高于将军的房间，甚至高于了基地最外层的防御等级。也就是说，就算这个基地被毁，这个房间依然有一定几率可以存活下来。
　　“看出来了吧？”正在输入密码的谭将军回头问。
　　“嗯。这个房间的防御等级为什么那么高？”郑以轩愣愣的看着将军一会拿出一张卡，一会又将手指放在扫描处。这锁也太复杂了。
　　“不止如此，这个房间其实已经可以算是单独的基地。”手上忙个不停的将军嘴上也没歇着，“它被做成了一个脱离于loyalty的存在，甚至可以把他当做一个交通工具。”
　　“那这个交通工具是用来做什么的？”郑以轩好奇。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了。”门终于打开了，谭将军率先走进去。
　　房间内没有人，只有一台巨大的计算机。郑以轩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听到了那种计算机运行的嗡嗡声，但在抬头的一瞬间还是收到了惊吓。那电脑占据了半个多房间的位置，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闪着神秘的蓝光。最神奇的是那蓝光十分规律地律动着，竟有些像心跳的跳动。
　　“看出什么了么？”谭将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郑以轩有些犹豫，但看到了谭将军鼓励的眼神，于是继续说下去，“这个计算机给我的感觉，就像活的？”
　　“好！”谭将军突然开心地笑了，“不愧是我挑中的人。之前被我带进来的那几个没一个敢说自己真实的感受的，你是第一个！”
　　“你猜对了，这个计算机确实是活的。”
　　郑以轩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将军与他的谈话，突然闪过了什么可怕的想法：“将军，你是想说，这个”
　　“说下去。”谭将军鼓励道。
　　“这个计算机，就是之前给我引路的那名军人？”他终于说出来了。
　　“漂亮！”谭将军鼓起了掌，“这就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军人完全没有任何不像人类的举动，除了”除了面无表情了点。
　　“你从来没想过要碰他吧？”谭将军很轻易的就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笑着打断，“假如你想过去碰他，你就会发现你什么也摸不到。因为他是由立体成像的方式显现出来的。”
　　“他对外的说法是我的私人秘书，自然不会有人想要碰他，因此这个秘密也就瞒了很久。但他的缺陷也很明显。”
　　“缺陷？”能做出这样一个智能的电脑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了，可将军居然依旧不满意。
　　“他还是太死板了。”说着将军叹了口气，“一般还是以我的命令为主，而不能加入自己更多的思考。”
　　“所以，我的任务是修改他？”郑以轩终于大概意识到了自己会被带到这里，得知这个机密的原因。
　　“不，是要写出一个比伊文更好的程序！”将军上前，拍了拍郑以轩的肩，“好好干。这个计划已经被国家批准，并命名为‘埃文’计划。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同事。”
　　说完将军转身，朝着远处的计算机喊了句“伊文”，那个军人的形象缓缓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看的郑以轩目瞪口呆。
　　“伊文，你带着他去B3办公室。”
　　“遵命。”伊文面无表情的离开。郑以轩看了看将军，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只好快步跟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内只剩下将军一个人。将军没了人前的那份慈祥的笑容，弯下了自己挺直的腰板，显得瞬间老了许多。
　　将军缓缓上前，近距离的看着那庞大的机器。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缓缓伸手，摸向那计算机上的一片蓝色光晕，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将军终于还是收回了手，低下头，溢出了一句叹息：“伊”
　　军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将军的身后。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