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十三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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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火神重重地将门关上，然后靠在门板边急促的喘息着，但脑海里依旧还停留在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他摸了摸自己那张变得滚烫的脸，好似不相信一般，又再一次轻轻地打开了门。
但还未全部把门打开，门板就被站在里面的哲奈抵住。
“火神君，请稍等一下——”哲奈的清冷声音里不复以往的淡定，她加快了自己速度，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她耳中像是一种煎熬。
在她从进入发育期以后，因为篮球的问题一直坚持以男性的身份与人相处，母亲拗不过她那固执的性子，只能要求她必须把白天穿着的护胸和夜晚睡觉时的护胸换过来。
白天的护胸十分的坚硬也是最不易发现的，而晚上的护胸不同，它柔软而具有弹性，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但像是刚才，已经将上衣脱掉以后，只有瞎子才无法注意到。
她一边责怪自己的不谨慎，明明知道这里的门锁不上却还安心的在卫生间里换衣服，一边又是满脸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等一下到底该怎样面对受到冲击的火神。
她的右手摸到了自己的心脏位置，窄小的厕所里没有镜子，但她也能确定火神什么都看到了。她的胸部由于长期被压迫着所以并不大，但即使是这样也勉勉强强有B的大小，一脱下衣服什么都知道了。
“黑子，你好了吗？”站在门外的火神声音十分的紧，暗藏着数不清的焦虑，原本的尿意也被刚才的画面憋了回去，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挥之不去的哲奈刚才侧着身子换衣服然后转头的模样，他感到羞愧，因为只是单单一眼他就已经完全印入了记忆中。
“……嗯。”哲奈本身也有些尴尬。
“那，那就这样说话吧好吗……”火神语气有些心虚，房间里还没有开灯，但即使是无法看到，他觉得自己的脸大概是红透了，“刚才对不起啊……那啥，黑子你……是女生吗？”
“如果我说不是的话火神君相信吗？”
哲奈的反问让火神沉默。
“……很抱歉，火神君，我欺骗了你。”哲奈逐渐放低了声音，隔着门板有些不清晰，但也能听得见，“我确实是女生。”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即使有了答案，即使只是一个无意义的问题，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火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一般。
“为什么？”火神的嗓音带上了沙烁感，难以接受。
“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了而已。”哲奈说，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换下来的那件护胸，“火神君，我并不是故意欺瞒你的，只是……”
“这太不合常理了吧？”火神面上的纠结像是要实体化一般，眼神之中充满了质疑，也充满了无奈，“黑子你竟然是女生……话说，这里是男子篮球部啊。”
像是所有正常人的反应一样，火神也不例外。
“嗯，我知道，”哲奈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她的嘴唇轻启，“正因为这里是男子篮球部所有我才会到这里。”
“可你是女孩子吧？”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突破男女之间的差距来男子篮球部？”火神质问道，他感到身体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你自己也知道这很不理智吧？”
“我知道。”哲奈回答的干净利落。
“既然你知道……”火神话锋一转，想到了之前的种种，顿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问道，“你那么执着的理由，是因为青峰吗？”
“不只是青峰君，”哲奈闭上眼，“一开始我打篮球的理由不是因为青峰君，进男子篮球部也不是，而是因为另一个人，我和他约定好了一起在比赛场上打一场。”
关于荻原，哲奈并不想说得太多，她只是一笔带过去，告诉了火神有这个人的存在和她最初开始打篮球的原因。
“然后就是初中，因为和他约定了，所以我进了男子篮球部，”哲奈说，“后来因为奇迹的世代的原因，他放弃了篮球，我本来也退出了篮球部，打算放弃篮球，可是我觉得……奇迹的世代已经扭曲了，即使他们做了那么多错误的事情也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就在想，如果靠我自己的篮球去证明价值，也许他们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可是黑子，你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火神语气平静。
“我当然想过，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揭穿了，那其他人会是怎样的想法。”哲奈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丢人，也有人会觉得这男子篮球赛上出现了女生就像是个耻辱一样刻在那里。”
“甚至是你，火神君。”哲奈盯着门板，像是要透过它看向火神，“我不知道火神君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实话我非常忐忑，但就算是这样也好，我希望火神君你能让我留下来。”
“……除了我队里还有谁知道吗？”火神话不对题的问了一句。
“只有监督知道。”哲奈的瞳仁里出现了些许的不确定，她几乎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火神君，我想告诉你的是，即使你想赶我出去也好，我也一定会坚守在这里的。但是，请你，请火神君你，然我留下来好吗？”
隔着一块门板，哲奈竟也清晰的听见了火神的叹息声，紧接着，她又听见了火神的手搭在了门把手的地方，“咔哒”一声，门从外面打了开来，不知何时，外面已经打开了灯，明亮的光线尽数撒进了这个并不怎么光亮的小小的卫生间里。
火神的整张脸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恢复了平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哲奈，更让哲奈忐忑不安。
“话说，我说了要赶你走吗？”火神问。
“啊。”
“你就留在这里啊。如果不是你，诚凛怎么可能走到这里呢？我也不可能和那些奇迹的世代打篮球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好，我都不会在意的，我觉得诚凛的大家也是这么觉得的。”
也许几年之后，哲奈依旧难以忘记火神在此时此刻说的话。
在柔和的灯光下，火神的坚硬的脸部曲线也变得柔和起来，原本凶恶的双眼现在却是让她感觉温暖的不可思议，甚至是唇角扬起的温柔弧度，都能让她在那一瞬间感觉鼻头酸酸的。
这一切都是属于火神的温柔。
“谢谢你，火神君。”
作者有话说
第214章 第十三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