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三十五幕 ...
-
顿时，青峰被绿间四两拨千斤的反问噎了一下，无语凝咽却只是片刻，他很快从直肠子的大脑里搜刮着自己最直接的语言：“我可不看什么意义不意义，大晚上的两个人一起来便利店买胖次我就觉得很奇怪。”
“所以呢？”绿间慢慢地将刚才放在裤袋两侧的手环抱起来，似笑非笑，“我可不记得你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一个人。”
“我可不放心哲交给你这个神棍！”青峰完全不知道婉转说话，他的语言从头到尾都带有攻击力，就和他的篮球一样。
“神……棍？”绿间微怔，即刻便是有些愤怒，那双如剔透的眸子也透露着怒气，“说什么神棍呢，我只是喜欢占卜，并且每一天都学着去尽人事待天命而已！”
青峰看了他一眼，似是不屑。他把自己的拳头缓缓从墙上放了下来，转而抓住哲奈的肩膀，身子弯下，天生有些凶恶的眼神就这样直直地对上了哲奈清明温和的双眼。
“哲，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口气很冲，抓住哲奈肩膀的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几乎要将哲奈的骨头给生生捏碎，他的眼神里却有着痛苦与恼怒。
霎时间，哲奈明白，青峰现在所作出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刻入身体的反应，她眉头都不皱的忍受着青峰手的力度，似乎要用眼神去告诉青峰一些东西。
也许现在青峰所表现出来的对哲奈的所有感情都是真挚的，但是很可惜的是，除非是时光回溯，他们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刻入骨子里的“光与影”的关系了。
“我什么都不想干，”哲奈声音极轻，她浅浅的呼吸都撒在了青峰的正脸，她或许意识到，眼神是不能让青峰明白她想说的东西的，“青峰君，能不能放开我？”
闻言，青峰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瞬间松开了手，包围着哲奈的束缚也彻底消失。
“我不知道青峰君为什么那么生气，”哲奈的眸子很平静，还有自初三之后青峰许久未再见的满满的温暖，“到底是因为我和绿间君一起出来，还是因为我加入了一所新的学校，亦或是……我找到了新的光？”
青峰不语，如果让他自己扪心自问，却也还是一个不知道，他就像一头野兽，完全靠直觉做事，或者说不喜欢去思考太多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似乎就算他去思考也无法得出答案。
“但无论是什么也好，”哲奈低语，她的红唇启启合合，眼神里真正隔绝了她与青峰之间的过去，“青峰君，是你说的，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你不再是我的光，我的同伴不再是你，站在球场上，我们会是敌人。”
瞬间，青峰感觉自己的耳边在不停的嗡嗡作响，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的目光灼灼，认真一看就能发现没有了焦点。
“……对不起，青峰君，即使我还想和你一起打篮球，但是现实却不再允许，如果有一天可以，那么那天便是因为……”哲奈轻轻浅笑，“我打败了你。”
一直在听着的绿间突然就笑出了声，带有些许的嘲意，斜斜地睨了青峰一眼，可过了几秒钟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收敛笑意重新深深地注视着青峰。
良久，绿间收回视线：“黑子，走吧。”
他大步的跨出便利店，哲奈随即跟上，青峰怔怔地转过身子面向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猛地闭上眼，仿佛在埋葬自己的痛苦。
“……哲，你怎么可能打败我呢，”他的嗓音变得很压抑也很低沉，像是从心肺里跳出了的声音一般，最深处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我就不会是这样子的了……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啊！”
---
自哲奈离开他也还是一直都站在超市门口沉默着，手里的拆开了包装的冰棒早不知在何时已经融化，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跌落下来，随即便是成股流下。
“阿大！”
青峰僵着身体慢慢转过头，他的眼底毫无焦距，只是像玻璃一样呈现出桃井的影子。
“怎么回事啊你！”桃井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青峰的跟前，胸口处一起一伏，脸也是涨得通红，缓了一会儿以后，她双手叉腰横眉竖眼，美目里尽是不满，“从家里跑出来也不和你爸妈说一下，然后他们又来找我问你的下落，我猜你在这里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话语间，桃井透露的极其不愿却也还有些许得意。
但是，等了很久桃井也没有等到青峰的回应，她的视线慢慢朝下，落在了融化的冰棒上：“阿大，你的冰棒都融化了，这不是你和哲君以前最喜欢吃的冰棒吗……等下，你怎么了？”见青峰依然还是默不作声地沉默着，桃井又上前了一步，轻轻地推了青峰一把，眉头深深地蹙起，“阿大，你说话啊！”
青峰竟打了个趔趄，他的眼神重新聚焦，但是黯淡无光的眸子却依旧还停留在他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发出了干涩而沙哑的声音，像是沙漠里许久未喝水的的流浪者：“……我，遇到哲了。”
桃井瞳孔缩了缩，她没有像从前那般兴奋的四处张望寻找哲奈的身影，而是不语半晌，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又道：“然后呢，你遇到哲君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无法否认，桃井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初三那时候哲奈和奇迹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还有眼神里的痛苦，她的心开始变得惴惴不安，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哲……他和绿间那家伙在一起，”青峰手中的冰棒彻底融化，只剩下一根棍子，“然后他说，我和他是敌人，再也不可能成为同伴了……他想打败我，可是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他的实力的，就算有了新的光也不可能……明明是我抛弃了我的影子，可是现在痛的却是我自己，我到底是……我疯了吗？”
桃井欲言又止，她感到气闷，特别是想起哲奈当时的痛苦神情，她就想痛骂青峰一顿……可是她不能，她没有这个资格，如果要骂，是哲奈亲自去，而不是她这个站在了球场局外的经理人。
“……我好想回到以前啊，”青峰低着头，他的身形已经和黑夜融为了一体，那具笔直的身躯佝偻下来，“以前也想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有哪次比这次更想回到过去了。”
冰棒的棍子直直的掉落在了地板上，“啪嗒”一声，桃井猛地抬头，但只见青峰的眼眶微红，却怎么也流不出泪。
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流泪了。
一瞬间，桃井的眼泪逐渐从眼眶流出，缓缓划过自己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第186章 第三十五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