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三十二幕 ...
-
“哪里有什么不对？”绿间抬眼，扯着一丝冷笑，带着鄙夷，“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虽然我们同为曾经的队友，但你以为我们关系就有那么好？”
“这种事情……”
“别开玩笑了，”绿间口气变得有些凶恶，他那双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绿眸变得更加冰冷，“就算是队友，也会有相处得来和相处不来的，黑子你自己不也是一样，不然你干吗全中联赛一结束就直接退出了篮球部？”
绿间对自己的说法没有任何的怀疑，反而一句句的咄咄逼人，还令哲奈哑口无言。
“我……”哲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一瞬间，绿间看到哲奈眼底的无措感，顿时有些后悔话说的太冲动，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又是狠狠瞪了一眼黄濑，刚想开口和哲奈道歉，却没料想到，哲奈先他一步开了口。
“我不是因为处得来或者处不来的问题而退出篮球部的，”哲奈的眼神仿佛陷入了回忆，她几乎是喃喃，饱含着干悲伤的感情，“我很喜欢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除了荻原君以外的朋友，那时候是让我最快乐的日子……但是，”她目光流转在左右的两个少年，“正因为喜欢你们，所以我才不愿意看到你们讨厌篮球，也正因为你们讨厌它了，我才选择退出。”
沉默持续停留在了客厅，连外面悉悉索索的微风轻拂都听得到，黄濑和绿间同时睁大了眼，面上的震惊根本无法掩盖，还有些许的羞愧。
“篮球对于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哲奈低头，“当我看到你们那么不在乎篮球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篮球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厌恶这样的篮球。你们是我的同伴，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感到难过。”
“小黑子……”
“我真的不知道篮球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哲奈接着说，她抬起头，小巧的下巴裸丨露在外，她的声音很平静，可仔细去听却又能听出哽咽般的哭腔，“假如不是篮球，我们是真的像绿间君所说的那样，不可能是同伴，也不会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什么朋友伙伴都是不可能的……可那只是如果，我们还是因为篮球相遇了，我们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羁绊……所以我不希望绿间君和黄濑君这样想。拜托了。”
她深深地鞠躬，眼睛直直的盯着地板，里面的亮度忽明忽暗，似乎在期待些什么，却又在害怕些什么，她只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一秒如同一个世纪，她想听到的，是他们的回答，但又不是与她心里所想相反的那个答案。
“……小黑子，一直都那么辛苦吗？”
“诶？”哲奈直起腰，疑惑。
“我是说，”黄濑重复，嘴角的笑容像是在强颜欢笑，“小黑子在初中的时候一直都活的那么痛苦吗？因为我们的错……我们仗着自己的才能肆无忌惮，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然后小黑子觉得很痛苦，对吗？”
哲奈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
“黑子，你实话说，”绿间也开口，他的怒气彻底平息下来，语气也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冷冰冰且僵硬，“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讨厌篮球？因为我们。”
他们是真的无法理解哲奈的心情，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更别谈在当时，连想去了解这种心情的欲望都是没有的。即使现在哲奈解释了无数遍她退出篮球部是因为“不是她想要的篮球”，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句“不是她想要的篮球”包含了多少。
没有配合，没有对篮球的热爱，这都是哲奈的说法。可即使他们去认真推敲，也还是不懂，篮球这项运动，只要赢就可以了，他们考虑不了那么多。
他们自顾自的以为哲奈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同伴什么的受到影响的，然后自顾自的将篮球当做是一种无聊的运动，而事实……在他们看来没有感情波动的哲奈，她的感情的神经却也是出乎他们意料的纤细。
“如果是我觉得的话，不能这样说吧……”哲奈迟疑着否认，琢磨着自己的想法，她的态度十分坦荡，“当然，这与你们的态度也是有关系，可是我觉得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帝光的篮球，还有就是，我无法承受来自于你们的压力。
“我明明是因为喜欢篮球才去打篮球，可是却因为天赋局限在了传球，并且随着你们的强大，我变得毫无用处。还是初二的时候我就想过退部这个念头，但一直在犹豫。我其实很渴望变得像你们一样的，这样，我们站在的就是同等的位置上……然而却不是。
“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而不是由赤司君亲手赶我出去。”
绿间眉头皱了起来：“这又关赤司什么事？”
“啊啊，我理解哟。”黄濑低低的笑了笑，“小赤司真的很严格呢，他这样的人对于弱者是不会有任何的仁慈的，他恐怕一直在等待的，就是小黑子的退部啊。”
“赤司吗？”
一时间，三人又同时变得缄默无语。
黄濑看了看哲奈，又看了看绿间，突然就“噗”的笑出了声，他一边将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腮一边说：“我都明白了，相信小绿间也明白了，小黑子为什么要退出篮球部，又为什么要加入诚凛这样的无名学校，大概都是为了我们吧？呐，小绿间？”
“哼……”绿间推了推眼镜，哼笑一声，“虽然对你这种理由就去诚凛很不满意，但是也勉勉强强接受了……”他的声音慢慢又轻了下来，“刚才抱歉，我以后，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还有，以前……也说一句抱歉。”
哲奈唇角慢慢上扬，停在一个刚好的弧度：“嗯。没关系。”
“诶——想不到小绿间竟然会道歉诶！”
“少啰嗦！”
“绿间君，陪我去买衣服吧。”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也许，过了这一天，他们两人的心境就彻底改变，这是他们第一次去真正的了解哲奈，了解了他们曾经决不可能理解的所谓“弱者”的情感。
作者有话说
第183章 第三十二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