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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又三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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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刺眼。
刑澈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挡在眼前。从指缝中看去,是连绵不绝的垃圾山。
这是哪里?
阳光缓缓的被云稀释了下去,几只鸟盘旋在苍穹中,带来几分黑暗颓废的感觉。
少年从垃圾中站起来,皱着眉拍拍自己的衣服。但洁白的衬衣上已然染上了点点黑色的污迹。很讨厌的感觉。
讨厌却是没来由的,总感觉这里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似乎是犯罪的发源地。
身为一个警校的学生,天生的敏感使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
看到的不过是满地横流的污水和暗红,整一个废墟。
这里是哪里?
走了很久,依然没有见到人。少年的疑问始终在心中盘踞着。
直到黄昏的阳光在天边逐渐变成暗紫色,刑澈才见到对面有个模糊的人影,在不远处晃动。
“请问……”他快步走上去,希望自己心中的疑问可以经由这个人解决。即使不安感在心中挥之不去。
那个人缓缓回过头,盯着刑澈看了一会,脸上换上了一副猥琐的嘴脸:“喂,有什么事?”不怀好意的目光直直看着少年,让少年略微有点不安。
刑澈怔了怔,仍旧礼貌的认真询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仍旧带着不怀好意目光的打量着刑澈的脸和他身上的衣服。
“这里是哪里?”刑澈又重复了一遍,心里越发感觉有些不舒服。
“把衣服给我吧,还有钱。我可以不杀你。”男人皮笑肉不笑,眼睛里折射出些许淫邪的光,手就那么毫无遮拦的伸了过来。
刑澈吃了一惊,反射性的捉住男人伸过来的手,轻轻的往男人的后背一弯。令他料想不到的是,那男人的手竟然断掉了。
刑澈放开男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他轻轻的往地面上一挥,地上竟然裂开了一个大洞。
旁边倒在地上的男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么……继续。这里是哪里?”刑澈微微一笑,朝男人挥挥自己的拳头。有了这样的力量,再怎么样都不会那么害怕了。
“这里……是流星街。”男人的视线紧紧盯在刑澈的拳头上,紧张的赶紧说出来。
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了呢?
有没有刑讯逼供呢?
应该……没有吧,毕竟我只是问了问……
嗯,没有。
“这里经常发生犯罪吗?”刑澈很耐心的继续问。
“犯罪?这里是流星街。”
“嗯?什么意思?”刑澈有些疑惑的蹲下来看着男人。
“流星街你不知道?”男人有些惊讶。
“不知道。”刑澈很干脆的说。
“……流星街没有正义。”
“……总会有正义存在的。”刑澈坚定的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正义……?在这里正义不能当饭吃。”男人笑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
黄昏过后,就是深夜。
此时,潜伏已久的的各种人影开始蠢蠢欲动,似乎开始期待今晚的血战。
刑澈安静的站在垃圾山的旁边。
天上的流云遮住了月亮,然后月光又慢慢的泻出来。
仿佛某个人下了命令,所有潜伏的人都开始厮杀起来。尖叫声、呻吟声狠狠地撞击着刑澈的耳膜。他的手悄悄的握成拳。
决绝的,他大步走了出去。
无法对这些视而不见。
小小的垃圾山上,一个弱小的人影与另外三个人厮杀着,有点力不从心。不过也可以看得出他有几分本事。只是身上不断增多的伤口证明了他正处于不利地位。
刑澈走过去,把瘦弱的少年挡在身后,有些许愤怒的看着其他人。
“别多管闲事。”身后的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
但刑澈并没有管他,只是看着眼前三个拿着小刀的少年。
“你想死吗?”少年持刀向刑澈刺去,但刑澈躲开,轻轻把少年手里的小刀踢飞。
小刀掉落在几米开外,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年一见不妙,立刻带着同伴溜走。可笑的是还甩下一句:“走着瞧。”
刑澈转身,微微弯腰,看着面前的瘦弱少年微笑:“你没事吧?”
警察守则第一条,安慰被害人时尽量做到和对方目光平视,这样有利于让被害人放下戒心。刑澈很好的贯彻了这句话。
少年从宽大的领子露出来的一部分脸脏脏的,还带着新鲜的伤口:“离我远一点……”
“……”刑澈凑近他,像一个大人般谆谆善诱,“他们总这样?”
警察守则第二条,在询问受害人受害过程中,要从经历的时间长短,受害人的名字、家庭、父母入手,详细调查被害经过,有利于立案调查。
“不关你事。”少年倔强的别过脸。
“……”刑澈叹口气,无奈的退步问,“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金色的眸子里除了杀气和警惕提防,别无其他。
“你……”刑澈努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气,继续用温柔的口吻问道,“你住在哪里?”
“……”这次少年直接无视他的发问,转身就走。
遇事要忍耐,尤其是警察,不能意气用事……但是他真得很火大啊!
刑澈快步走上前,提起少年的衣领,笑眯眯的看着他:“我送你回家好了,你受伤了。”
“放手!”少年挣扎着,一拳击向刑澈的腹部。
快速狠利,没有半分犹豫,夹杂着凛冽的风声。
刑澈微微的吃了一惊,丢下少年,躲开少年的拳头,皱皱眉,心里的压积着的火气在霎时间全部涌上来。
警察守则第三条:不得殴打已被抓的嫌疑人和被害人和家属……简而言之,工作期间不得殴打除了还没有抓到的嫌疑人之外的任何人(暗黑提示,如果打得看不出伤来的话,那只要不打死随便。)
“真是的,乖乖听话就好了,去你家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好心当成驴肝肺。”刑澈摇摇头,抓住少年,轻轻的把少年的肩关节卸了下来。
***
“你住在哪儿?”刑澈把少年提到面前,仔细审视。被悬在半空中的他,冷冷的看着刑澈。
“喂,哑巴了?”少年这种极端无视、目中无人的态度,再次成功的挑起了刑澈心头刚压下去的怒火,“快说,不然杀了你。”
虽然有一位优秀的导师曾经教过他成为一个优秀的模范警察的秘诀——遇事要冷静分析啦,对被害人不要用威胁的手段,要连哄带骗啦,遇到棘手的小孩给他一根棒棒糖啦,诸如此类啦。反正,用尽任何手段都不能再刺激受害人的心理。但——天杀的这家伙可不是用根棒棒糖就能摆平的小孩!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那些规矩都一边去!
刑澈与少年对试了几秒,然后少年屈服下来,手指着不远处的废墟。
说是废墟也不为过。刑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破烂的,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房子。染着斑斑血迹的垃圾杂乱的堆在那应该称为入口的地方,遮住了一大片光线的射入,两块锈迹斑斑的巨大铁板架起一个形似三角形勉强可以住的洞。
刑澈微微蹙眉,提着少年走了进去。
房子里却异常的整洁,说得不好听点叫家徒四壁,家徒两壁也可以。一张窄小的已经变了形的床放在角落里,周围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连基本生活用品都没有。刑澈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少年,心里的苦涩渐渐匀染开来,经血液流经四肢,短暂的麻木。
他把少年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少年身上破烂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少年眼里有着愤怒,不甘的挣扎,手却被刑澈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即使这样,少年眼里有着屈辱,不停地挣扎,身下的床也跟着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
“别动。脱衣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刑澈按住身下的少年,眼睛直直的看着少年金黄色狭长的眼眸。
空气,似乎停滞了下来。